朝文回来没过几天,便寻了个饭店杀鸡宰鱼的工作,工资虽然不多,但好歹是个营生,自是每天勤勤恳恳,就这样又过了不到半个月,一天朝文下了班,十点多回到家,林溪照顾了一天张决,已经累的睡了。谢瑶陪着朝文打理了一番,便也准备睡了,俩人躺在床上,照例睡不着,谢瑶离张决最近,每晚睡觉都非常轻,可以说是一有动静就爬起来往张决那看看。
“砰砰砰”,谢瑶一骨碌翻起来,先看向了张决,然后回过神,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敲门,手电一照,看到表已经显示夜里一点多了,谁这么晚敲咱家门?谢瑶心里咯噔一下,坐在床上以为自己听差了,可是紧接着又传来轻轻的三声“砰砰砰”。谢瑶赶紧推醒朝文,示意有人敲门,朝文也吃了一惊,赶忙披了件衣服,悄悄的走到门口,听外面什么动静,可谁知刚走到门口外面就低声传来一句:“朝文,赶紧开门!”
朝文听到门外人喊他名字,着实愣了一下,而且声音压的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本来想问谁,但是突然胆子大了起来,寻思我这一生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还怕了你么,随手拿起一个酒瓶子,开了门。
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外,正是那个他思念了已经快二十年的朝武!朝文一时激动,竟忘了这是凌晨一点,一把拉过朝武,回过头大声的喊道:“妈!妈……”朝武眼疾手快,一只手迅速堵住朝文嘴巴,挤进屋内反手轻轻将门关上。其实林溪自从张决生病以来,晚上跟谢瑶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马上也就醒了,还得跑过去看一眼是不是孙子怎么了,才放心,才能回去睡觉,所以刚敲门的时候林溪也已经醒了,这时听到朝文激动的声音,还以为怎么了,披件衣服过来一看,激动的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宛如奔腾的大江大河,顺着日夜操劳的皱纹,飞流直下,身子也不受控制,一步并作两步,向前一把抱过朝武,谢瑶一看是朝武,自是放下了心,看到他们母子三人此时相拥相泣,也不便打扰,赶紧点了灯,替朝武拿了包,操持起来。
三人在走廊拥作一团,近二十年不见,虽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全部化成了水,从眼里宣泄了出来,林溪更是死死抱住朝武,生怕这是梦,生怕他又因为什么不见了。
过了许久许久,谢瑶把三人劝开,朝武率先对着谢瑶说道:“大家先去休息,详细明天说,麻烦地上给我铺个垫子,我胡乱对付就行。”说是简单,林溪朝文怎么能同意,林溪先说到:“我今晚跟谢瑶挤一挤,你哥俩睡那个小床。”朝文也赶紧应和。
“哎,不必,你们该咋咋,我现在已是神功护体,就是在冰窟窿里睡觉也没事,我只是有个垫子不硌得慌。妈,你赶紧睡去,都几点了?”朝武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把林溪扶回睡觉的地方,然后又转头对着朝文说道:“你俩也赶紧去,咱爸明后天就到,张决转好也就是几天的事,你们赶紧回床上,快点。”说完看着朝文夫妻俩还要推诿,朝武马上说道:“行,你们不回是吧?那我走了,出去地上睡,凉快。”说完就起身走,朝文一把拉住朝武,然后转头示意谢瑶,找个厚点的垫子铺上,被子啥都找好。朝武听罢,这才笑嘻嘻的看着朝文。四人方才躺下,只是朝文和林溪还有谢瑶哪能睡得着?
第二天早早的林溪就醒了,望向地上还在熟睡的朝武,眼睛一直舍不得离开,就那么一直盯着看,才发现朝武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年轻,心里甚是高兴。直到朝文谢瑶陆续醒来,林溪才忙去准备早饭,朝武随后也醒来,众人洗漱完毕,吃饭的时候谁都有好多问题,可是问题太多,竟不知如何问,倒是朝文率先开口,说道:“哥,你们这些年都去哪了,咱爸呢?”
“起初自然是去避祸,捡着山路一直向西走,咱爸告诉我西藏有一泉名叫不老泉,喝了虽传说可以长生不老,传说虽不可信,但是与练《通神诀》想是十分有益,只是十分难寻,相传当年希特勒也曾秘密派人来寻过,这都野话,我自有老父亲照顾,一路指点,晚上赶路,白天挑僻静地儿坐功,倒也不疲劳,待逃到甘铜镇外,便扒火车一路向西,期间咱爸除了练功,便是向内地来调查去无踪下落,直到近几年才查出个一二三来……”
林溪对这些是一点没有兴趣,倒是着急朝武和张三树住哪,吃什么,过的好不好,于是问道:“那你们这几年?在哪住啊?全国都下的通缉令,妈自你走后每天过的真是提心吊胆。”
朝武吃口馍,笑道:“妈你也真是,你说我要是当年吃了枪子,你是不是就不提心吊胆了?”
林溪对着朝武脑袋上轻轻一巴掌,气道:“胡说!”
朝武摸摸脑袋,嬉皮笑脸的看着林溪,然后又说道:“大家千万别说出我来,惹不必要的事端,张决治好,我便和老父亲去找去无踪。”
“嗯?他到底在哪?”朝文一脸不解的看着朝武。
朝武马上解释着说道:“刚说了,老父亲已经查差不多了,等他来就知道了,我吃完了,你们吃,我去看看我侄子。”
“你急什么嘛,再吃点。”林溪着急的说道。
“我真饱了。”朝武一脸无辜
林溪看着朝武现在的样子,跟几十年前的小小孩时候的朝武,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瑶则看着朝武要起身去寻张决,便马上放下吃的,跟着来到了屋子里,给朝武讲着张决身上发生的事,说道邢君的时候,朝武先是一愣,又摇摇头,口里自言自语的说着,不会吧,不会吧。
朝武扶起张决,让谢瑶扶住,然后伸出双手放到张决太阳穴,然后示意谢瑶可以放手了,谢瑶哪敢,生怕一放,张决倒了,但是看到朝武那意思,自是没有问题,遂慢慢的一点点放开张决,朝武见她放开,说让他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便闭上眼睛。
林溪和朝文已经围了过来,看到屋里这样,显然是朝武在治疗张决,只是这大夫不能治的,朝武如何治的?林溪和谢瑶还是没有把握,倒是朝文小声对他们说道:“这近二十年,想是朝武已经习得《通神诀》,你们没见他基本还和走之前一样年轻么,你们看看我,已经快成老头了。”
一家人听完朝文这么一分析,倒也在理,倒是谢瑶仍旧不放心。
朝文自从去了饭店工作,便百般劝说林溪不让她再去给人看孩子了,林溪虽然执拗了几下,但最后还是同意了,于是朝文在休息到点后,去了饭店,家里林溪和谢瑶,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朝武,希望奇迹马上发生。
一直到了中午,朝武和张决仍旧是稳稳的坐在那里。林溪已经熬好了粥,要喂张决,只是谢瑶不知道这时候叫朝武到底好不好,万一是关键时候,或者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走火入魔……
突然张决咳嗽了起来,眼睛微微的睁开,谢瑶赶紧走过去,两眼看着张决,只见张决眼神在动,像是有了魂,这一下可把谢瑶乐坏了。
朝武突然睁开眼睛,扶着张决躺下,起身告诉谢瑶:“我虽然内力今非昔比,但是如若修复他的大脑,估计怎么得也要个一二十年,只有等老父亲了。”
谢瑶一听,一脸不解,尤其听到一二十年,更是难过了起来,眼泪直在眼里打转。朝武一看,赶紧解释道:“谢瑶,你别急,我一二十年,咱爸也就几天的功夫,我才练会多久《通神诀》啊。”
“没事,没事。”谢瑶自是受了打击,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