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鸿恩此时万念俱灰,针还可以挡一挡,这剑棱角分明,如若砍来,稍微划伤一个口子,那就是死路一条,可突然耳边风声先至,顺手一挡,竟抓住一把玉箫!当下也不多想,上前迎敌,嘴上还说到:“多谢赠箫,如若被砍坏,老夫陪条命便是了!”
有武器在手,孙鸿恩自然不怕身子被划伤,使出金刚不破刀剑不破,任你几千几万支剑,都能挡的游刃有余。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琵琶的声音,好似千军万马,疆场厮杀,马蹄声四起,刀枪火光四溅,转眼又如妇人倚门,哀叹连天,雨滴缠绵,让人潸然泪下!
毒无形丝毫不受影响,频频出招,孙鸿恩马上回过神来挡招,几招过后,毒无形剑招露出一破绽,孙鸿恩哪能失了机会,提箫直上,如是一般人这样,毒无形也能躲过,只不过孙鸿恩内外兼修,尤其内功精湛,噗嗤一声,毒无形肋巴骨被斜着划了个大口子,顿时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不过毒无形好似没甚感觉,挥剑如初。孙鸿恩防守虽游刃有余,但若进攻也略显吃力,突然毒无形侧身使一剑诀,孙鸿恩举手执箫挡剑,可没想到毒无形伤口处迸发出成百上千根凝血针,这么近的距离纵使三头六臂也只得作罢,孙鸿恩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横竖都是死,便同归于尽吧!
这下连毒无形都没有想到,只见孙鸿恩脚下砰的发力,激的尘土四溅,迎着凝血针跳了过来,噗噗噗身上挨了数针,但孙鸿恩力道丝毫不减,一拳奔向毒无形胸口,毒无形伸剑去迎,可没想到孙鸿恩突然拳路改变由上而下打出,毒无形先一剑刺入孙鸿恩胸口,然后转瞬间感到自己胸口自上而下火辣辣的疼,看时,胸口已经被孙鸿恩拳风撩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想要伸手止血,却发现身体好似被一个千万斤的大石头砸中,又疼又动弹不得,遂双腿力感不支,可自己还没倒下,就听轰隆一声,两人踩凹的地方好似中空,突然下塌,霎时漫天黄尘。俩人均受重创,毫无办法,只得听天由命,任自己身体跌落。可是,尘埃中忽现一个黑影,尾随入坑,抱住两人,缓缓坠地。
过了许久,孙鸿恩慢慢睁开眼睛,可全身竟毫无知觉,顺着头顶亮光望去,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井一样的洞里,头顶出口离自己不是很远,要是平常时刻自己用力便能跳了出去,可这会别说跳了,就是有个梯子自己也不见得能爬上去,环顾四周,发现此洞纵向虽没多高,可横向却很深,一块岩石后面竟微微发出火光,好在自己能说话,于是竭尽全力大喊一声:“谁在!”
唰的一下,来无影来到了孙鸿恩面前,怀里还抱着个人,孙鸿恩再定睛看时,竟然是朝武!这让他一下乱了阵脚,只听来无影说道:“这小子上山途中碰到去大哥,大哥看他天要变黑还上山,便以为又是音无绝收留的没人要的孩子,便给抱上了山,刚问了才知道是三树的儿子,来给你还钱的,我说老孙,你才是大款啊!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大哥在你坠下来的时候就给你扎了疏血银针,只不过你最后用雷霆拳大伤元气,不是中毒,你放心调理吧,那边两位大哥正给毒兄运气疗伤,只是这洞好生蹊跷,这下你醒了,看着这娃,别让乱跑,洞里说不定有什么猛兽毒虫,蜇一下可不好玩,我去寻摸寻摸这洞到底是干啥的。”说完便放下了朝武,窜回火光出提了个光源就奔洞里了。
孙鸿恩看来无影走远了,便转头望向朝武,说到:“你……你来……干什么?”
朝武从兜里拿出那两块多钱递给孙鸿恩,说是母亲让还的。孙鸿恩没有要拿的意思,只是焦急的说到:“你瞅准机……机会赶紧跑,这些人……都……都来历不明……不知是好是坏……”可还没来得及朝武答应,来无影就落到了孙鸿恩身边,一脸兴奋的样子,冲着孙鸿恩就说到:“老孙,这洞果然不寻常,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刚进去火光一照,满墙壁都……咳咳……咳咳咳咳”来无影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打断,孙鸿恩本要关心的问一句,可是却因为来无影身后闪出了个人憋了回去。
只见那人身高马大,腰合十围,胸大如牛,胳膊比寻常人腿粗,可就这样一个人,脸上居然带着一幅金边眼镜,借着微弱的火光再看时,此人衣冠整洁,一脸儒相,头发整洁干练,脸上白白净净,显然是精心修葺过的。
他扶着来无影,用手在他后背慢慢地顺着气,嘴里还慢条斯理说到:“影子,毒老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去照顾他吧,我来给这位老兄疗伤。”孙鸿恩起初以为是来无影跑太快呛风了,可现在看到这个人再听他一番话才明白原来是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来无影猛烈地咳嗽以至于打断说话。墙上到底会有什么呢?
“在下去无踪。”说着双手抱拳作了一个揖,然后缓缓走到孙鸿恩身边,将他扶起,动作甚是清和,说到:“你体内凝血剑毒虽解,但还聚于府中,如若自解,还需很长时间,来,相烦你借我之力自己调整。”还没带孙鸿恩开口说话,去无踪一掌已经贴到了孙鸿恩胸口,孙鸿恩只感觉全身血液好像都在燃烧,浑身发热额头上竟落下汗珠,体内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真气,自己稍加一运,便能操纵,随即走遍五脏六腑,临了转过头哗的一口吐出许多黑血来。
去无踪见状微微一笑说到:“你现在再稍加调整便可恢复如初。”说完一个跟头跳到了岩石后面,孙鸿恩此时就像身上背了千万斤的担子突然卸了下来,浑身轻松,微微咳了两声,便转向朝武:“你要是一会能走就走,走不了的话,一会他们说什么,你只管离远远的,不管听不听得见,都假装没听见,装傻充楞懂不懂?”说到这,孙鸿恩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又说到:“你也见了这些人的武功,一对一为师已经是九死一生,一会我会搞清楚他们的来历和目的,你还是一个目的,只管找机会走懂不懂?”
其实朝武从山下被去无踪抱起一直到和来无影跳下洞中,尤其是看到师傅和毒无形过招,简直是目眩神移,如痴如醉。这会你要让他走,其实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但师父这么说应该是有他的道理,这些人各个看着都不像好人,要是平时路上碰到还会提心吊胆的呢。随即点点头,答应了孙鸿恩。
孙鸿恩自觉已经恢复七八成,左思右想该如何让朝武先跑,思来想去有了计较,这些人轻功都不弱,朝武跑是跑不过的,自己只能纠缠住一个人,现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扼守洞的出口,便朝着岩石后面喊道:“老夫气闷,到外面凉快凉快。”说完也不等回答,抱起朝武就跳出了洞口,出得洞来,发现天色以黑,不过今晚星光倒是很足,勉强可以见物,朝武早都领教过孙鸿恩的轻功,所以这一跃并没有让他兴奋,当他被放下后,看到孙鸿恩冲他示意,他便借着星光冲山下走去,可还没走两步,黑暗里就被一个身影抱了起来,这个身影随后慢慢走向孙鸿恩,又把朝武放到了孙鸿恩面前,孙鸿恩一眼就看出此人是早上碰到的瞎子,只不过这时手里提了一把琵琶,后背也不是那么鼓囊了。只听他声如洪钟,气上加劲,好似百里之外都能听见,说到:“老朽的箫在下还没有还那,这么晚的天,你怎么放心让一个孩子自己走这山路?”
咚咚两声,来无影扶着毒无形也跳出了洞,毒无形好像并没什么大碍,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现下只留去无踪在洞中不知为何。孙鸿恩心想去无踪迟迟不上来九成是和来无影发现的什么墙壁有关,当即说到:“哎,不好意思,我一时大意,没看住小孩子。”说罢把朝武从瞎子手里拽了过来,瞎子也并没有阻拦,只是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直堆着淡淡的笑容,孙鸿恩见这瞎子似乎并无敌意,便又说到:“至于老先生的箫嘛,当时事发突然,一时脱手,实在不知去向,还望老先生恕罪啊。”说完,又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朽可以没茶,没饭,但不能无箫,再说你曾答应老夫要用命抵,是也不是?
孙鸿恩听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当时对阵毒无形的时候寻思箫要是坏了,自己肯定也就被毒死了,当时背水一战,只管这么吼了出来,没想到这瞎子现在拿这个说事,显然是要和自己为难,不过自己既然把箫给整丢了,话也那么说了,也不能抵赖,于是说到:“老先生说的没错,孙某命在此,还烦老先生亲自动手。”
瞎子呵呵一笑说到:“你自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老朽音无绝年事已高,双眼又瞎,不害臊的操持把破烂琵琶还望老弟你见谅。”说完,两腿一弯,好似坐到一把椅子上,双手抱起琵琶支到腿上叮叮当当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