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天花板,吊灯从上面垂下来,暖色的烛光柔柔地洒下来。床不大,却收拾得很舒服。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显得简单而温馨。一刹那,我有种自己还身在紫荆花古堡的错觉。
我稍稍坐起来,看到瑞恩伏在床边,浅浅地睡着了。我刚刚起身的动作弄醒了他,他揉了揉眼睛,看到我,顿时惊喜地喊道:“你醒了!”
“我……怎么昏迷了?”我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星灵对你的冲击太大了。”瑞恩有些歉疚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第一次就能与星核共鸣到这个地步,甚至直接越过了交流的地步,直接跳进到了融合的阶段。星灵比你之前的灵更强大,这种越阶一般人没办法承受……”
“抱歉……我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
我看他满脸倦容,眼睛中血丝密布,还有着一层浓浓的黑眼圈,不知道在我身边等了多久。
我心里仿佛有些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笑着对瑞恩说道,“我饿了。”
他忙说去准备,可我拉住了他的手。
“谢谢你,瑞恩。”
他脸霎时间红了个透,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
第六边境,冰原。
奥妮维雅一行人行走在冰原上。
这是一个冰雪的世界。远处的冰川裂缝,蔓延到脚下,就只是平原上的一丝缝隙。白色,是冰原唯一的色彩。整个冰原就好像一副纯白的涂鸦,只有层次的变化。山是白色的冰山,水是白色的冰河,土地是白色的冻土。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被冰冻住了,没有声音,没有动静,没有任何活动着的生物。
有一种出离于灵魂的压抑。
艾丽卡跟阿鲁卡姐弟二人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白色的兜帽将二人标志性的红色头发挡住。后面跟着的是冰冷冷的莉莉丝和核心奥妮维雅,最后在队伍尾部的则是刀疤男马尔默。
彗星中除了瑞恩在星墓中看护尤莉安,其他人全部都来到了冰原,营救凯特。
艾丽卡手中拿着一个罗盘样的仪器,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一个蓝色的小点,还有一群聚在一起的颜色各异的小点。上面显示两者距离已然不远,最多再行走几公里,两者就要相遇。
艾丽卡找了一座小冰丘,队伍在冰丘下停了下来。
“还有多远了?”奥妮维雅低声问艾丽卡。
在寂静的冰原上,任何声响都会显得异常,所以他们之间的声音压到了极点,确保不会被敌人提前发现。
“凯特的星灵反应据我们还有五公里。但很难确保是他本人在那里。”艾丽卡看了眼罗盘,“而且,我跟阿鲁卡不敢冒进,冰原上遮挡物太少,用灵的话,太显眼了。”
奥妮维雅沉思了一下,开始安排行动计划。
“莉莉丝和艾丽卡留在这里,莉莉丝跟往常一样,艾丽卡你负责做原来瑞恩的部分,保护莉莉丝。做好远程攻击以及随时撤退的准备。”
莉莉丝沉默着点了点头,艾丽卡也应了一声。
“马尔默跟阿鲁卡负责营救,看见凯特之后,直接用灵封印起来带走。”
“是。”
“交给我了!”
阿鲁卡被艾丽卡狠狠捂住嘴,一群人眼神幽幽地盯着他。
“嘘!”
阿鲁卡尴尬地挠挠头。
奥妮维雅满脸黑线,接着说道:“我负责正面突袭,牵制敌人。”
“营救成功之后,莉莉丝跟艾丽卡先返回星墓,马尔默、阿鲁卡,我们在第三边境集合。如果失败,全员各自逃生,都在第三边境集合。”
“现在,行动!”
#####
安德烈靠在狮鹫身边,一动不动,仿佛雕塑一样。
他身前其他的飞龙骑士们都严阵以待,这些精密的战争机器们,连续三天三夜战斗不休都毫无问题,这种冰原的枯守对他们而言也不是困难。
被围在飞龙之间的有一个青年人,他身上伤痕累累,手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头发杂乱地垂下,挡住了面孔。
蓦的,安德烈动了一下,大量白色的蒸汽从他铠甲中蒸腾出来。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摘开面甲,吐出一口白雾。
“终于来了。”他望着远方,狮鹫也摇晃着起身,发出尖锐的鸣叫。
“只有你一个吗?”他声音不大,却在冰原上传了很远,“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远处一个身影出现在冰原尽头,身影很小,可在白色冰原的上方,一大片璀璨的星空正缓缓显露出来。
她一挥手就是一片耀眼的火光,背后的星空投影中,一颗暗红色的星球正在徐徐旋转。大片大片地火焰从她周身涌出,冰原凛冽地寒风却让火势更盛,奥妮维雅伫立在火焰的中心,冰蓝色的头发染上一丝暗红,她手捧着一缕黯淡的火苗,遥遥地望着安德烈。
“对付你,我一个人足够了。”
“那就来看看……你能不能让我兴奋起来吧。”安德烈嘴角咧开一丝残忍的笑容,“小老鼠们。”
安德烈一个踏步,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冰原中,而后骤然出现在奥妮维雅身前,他赤手空拳,只一个挥手,灵能汇集成刀刃,一片两片……足足三十六片灵刃斩向火焰中的奥妮维雅。
远处,莉莉丝伏在冰原上,她手里是一杆复杂而精密的枪器,透过瞄准镜,她看到了安德烈与奥妮维雅的战局。
“不用帮忙吗?”莉莉丝轻声问道。
“掩护马尔默他们就行,大姐头那边很轻松的。”艾丽卡头都不抬,“说真的,我还没看她输过。”
面对这近在咫尺的攻击,奥妮维雅却面不改色,她后撤一步,面前腾起一座火墙,空气都因这炽热的温度而扭曲起来,奥妮维雅身形轻灵,向左躲闪,而安德烈的灵刃却也跟着变向,带着一个弧度,奥妮维雅却又突进转向安德烈身侧,可安德烈甚至不躲闪,又是十数道灵刃齐发,逼得奥妮维雅不得近身。而奥妮维雅身边的火焰虽然拼命缠绕着灵刃,可奈何这灵刃实在强力,慌乱中,灵刃硬生生突破了火焰的阻挡,重重斩了下去。
鲜血四溢。
安德烈的身上被这三十六道灵刃斩得面部全非,他脸上满是错愕,而奥妮维雅则从他身侧轻轻跃走,毫发无损。
“幻象吗?”安德烈身上满是伤口,他自言自语,“不对,是真身,只是位置不对。”
他看着奥妮维雅身边环绕着火焰,以及他正对面那座火墙,笑了起来。
“偏折吗?有意思!”
他大叫起来,竟然闭上了眼睛,在他背后,冰原的天空被撕裂开来,一片虚无中,一颗纤柔的枝条伸展出来,接着是布满尖刺的茎干,而在那上面,有一朵未成熟的花苞,正努力在虚空中打开瓣朵。在他的投影中,神树竟然是这种形态!
安德烈狂笑起来,大滩大滩的血液从他身上的伤口涌出,把他脚下的土地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对!对!”他大叫,“就是这样!极致的美!”
他的灵轰得一下炸开,身后的神树投影几乎要从虚空中完全降临,根须已然完全扎入冰原之中,那朵妖冶的花正缓缓绽开。
他安静了下来,舔了舔嘴角的血,大开大合地向奥妮维雅行了一个礼,他深深地鞠躬,优雅得像一个贵族在邀请舞蹈。
“我,安德烈·路易斯,邀请您共赴死亡。”
#####
马尔默和阿鲁卡两人趁着奥妮维雅与安德烈激战之际,从左右切入了飞龙骑士们的营地。他俩速度极快,这些骑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然被突破。
两人直奔被飞龙包围的凯特,马尔默抓起一条飞龙,将包围着凯特的飞龙们一扫而光。阿鲁卡则趁机直接释放星灵,准备带凯特直接离开。
然而包围圈中的戴着脚铐手铐的青年抬起头来,对着两人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你!你不是凯特!”阿鲁卡的眼中满是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