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就那么茫然地行走在荒野无垠的空旷的路上,心里面应许会有难言的恐慌吧,到了适当的时间,不能只是一直地去压制这种情绪,该释放了。就看一看天吧,那是辽阔的,天后面的苍穹宇宙,那更是璀璨美丽的存在,只要看一看,不知不觉心胸都扩展开。原本将要溢出来的蠢蠢欲动,忽地又被装下来了。
“骗人的。”水月镜背着晨曦,他反手架住晨曦的肩膀,两人背靠背地姿势穿梭在树林里面,晨曦看着天空小声嘀咕。
“水月不会骗人,穿过了这片林子就到了地方。”水月镜想着小家伙一路风平浪静的,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他心下柔软,于是说话也就轻飘飘的。但仍然清晰可闻。
“先生,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城主叔叔和木木姨娘啊?”晨曦被树叶缝隙间的阳光刺得眯上眼睛,颇有思考的味道,他又嘀咕道。
“。。”水月镜保持着脚上的路程不变,心里却翻涌起巨大的浪涛,而兴风作浪者是一个不能使人心生责怪的小孩,水月镜看见小孩掀起了如山的水墙压来,水月镜感觉自己就站在一座礁石上面根本无处可挡。是的,他默不出声,他已经无话可说。
“先生认为晨曦聪明吗?”
“晨曦自然是聪明的。”水月镜没见到过会做烧饼的小孩。水月镜想,陈庸聪明,晨曦的烧饼是真的好吃,那么说晨曦在某些地方比陈庸聪明?
七年前陈庸临危受命做了城主,陈家就他一个成年男子,自然受不了软柿子被欺负的命。北原十万荒野的一个赤狸家的公子受不住北原变化无端的气候,要来三海九府讨一块地方快活。
“给你三千年的无水琥珀虫三只,我就要西府那个院子。”白狐璃当年如是说。
“好!”年轻的陈庸一口答应,然而接过对方承诺的无水琥珀虫一看,就是三块被蜡密封了的蜈蚣!这和自己心里想的那种日间为石,浑身受阳光照射则五颜六色流转不停,入夜间光芒消失,化身为虫兽人鸟等生灵会自行逃避灾祸,已然通灵的神石根本是云泥之别。
陈庸再打眼一看那家伙,是个公的。长得挺俊俏,不知要祸害多少我青山府的妙年女子,这害要是不除以后青山府的烟柳花巷可就没自己混了。
“那以后你就是我青山府的妖精了。”陈庸给了他一枚青山府的身份令牌,并看着他收到腰间。
“好。”白狐璃当年如是说,他刚欣喜暗道这厮果真是不堪软弱,以后可将好好调教成傀儡一只,但转瞬间他就死了。
陈庸看着化为原形是一只漂亮的火狐狸的白狐璃,沉吟着站在风雪里。
后来他认识了木木。
再后来数十日,一群狐狸打上青山府了,就聚集在北府城外的荒野。
“你杀了我儿子。”老狐狸想,死就死了,我这一家十三姨太老子还身强体壮的还怕死一个儿子嘛!
“白狐璃是你儿子?”陈庸站在城墙上面居高临下问。
“嗯?老家伙老了脑袋糊涂了,白狐璃是,老家伙的侄子。”
“哦,那还是请老先生节哀顺变,木木,送客!”
“送客,你欺老家伙真是老不动了不是?”老狐狸想,要是能不动还真是就喜欢不动,但要是得应付他最喜欢的白狐姑娘,那是他还没争取来的十四姨太,白狐璃就是白狐姑娘与他私会的产物。他心下一哀:可怜白狐璃连名分都没有,就冤枉死了。但莫不是他一向怀有这种想法,白狐璃自小就被娇惯,当日就不会胆敢去欺骗九府的一府城主了,即便那是青山府,像夕阳一样将要没落的青山府。
“。”天空飘雪了,陈庸在雪里沉吟。
“老家伙是来讨说法的不和城主大人说戏,谁伤人谁偿命。”老狐狸眼神一凛然,他不管其它却是真想给儿子出头了。
“他是我青山府的人,坏我青山府的规矩,规矩上说的该死就是该死。老先生对小家伙的说法满意与否。”
“老家伙说了,谁伤人,谁偿命。”
“那就是没得说了,唉。”
更后来青山府还在,赤狐家的八脉血族变成了六脉:老狐狸的哪个哥哥要借此名头来打劫青山府,也是讨个说法,据说说法讨到了就是人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