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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乱世

离离荒野之上,一骑骏马飞驰,马上一袭紫衫飘荡,向着慈光圣城奔去。无衣一手牢牢抓着缰绳,另一手不时抚过胸前,摸着那承载着妹妹生命的长生锁,脸上再触到锁身的刹那,一抹笑意浮现在嘴角,然后凌空舞动马鞭,一声脆响,马儿一声长嘶,似也知道主人的心切,四蹄飞跃,“哒哒”声响中,圣城已经遥遥在望。

无衣看着近在眼前的圣城,想着妹妹的病情即将好转,想着父亲在看到妹妹病好之后的欣喜笑容,想着以后...止不住的欢笑声随着马蹄的踏地声,响彻四野,一路欢笑,洒满了整条归途。眼见府邸已经遥遥在望,无衣更是激动异常。突然,无衣止住马蹄,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的家园:轩辕府门匾之上璀璨夺目的牌匾半残,除了大门还算完整,遮住了无衣远观的眼,走到近前,才发现眼前竟是如此残破,整个院落全然被毁灭一空,残垣断壁,入目苍夷。院内,残肢断臂,尸横遍野,一片修罗场景。整个轩辕府竟被屠戮一空!

无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双目赤红,一步一步,在赤色的夕阳下,走过自己昔日每天都要踏过无数次的道路,鼻尖,只有浊浊的血味萦绕,眼前,只余一片血色,身后,滴滴血泪落地,绽出一地血滟。道路,道路,有数百家眷尸骸铺出的道路,

在血色夕阳下,控诉着经历的残酷。

无衣缓步其中,踏下的每一步,都如同一柄利刃穿透胸腔,刺在心头,望下的每一眼,都是疼痛。最终,后院,火焚半壁的残屋内,轩辕鸿的头颅悬在高粱之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啊!..”响天嘶吼,唤不回已死的人,唤不回消散的神魂,无力的身躯只余割裂心魂的痛楚,刺痛的双眼,再极目中,只余一片血红谶色,烙印着生命的悲歌,人生啊人生,岂是大嚎一场便能罢休?

残阳西坠,月跃枝头,晚风习习,院中雪绒花随风飘摇,正是天风送夜愁,月下落哀哀。飘零的白色花瓣,落在身上,是悲;落在脚边,是悲;落在已然干涩的眼中,成了点点落不下的泪。

“母亲啊,你曾说过,雪绒花开时,便是妹妹出生之际,便是我们全家最幸福的时刻,为何,如今,确实这番景象?苍天啊,我苦苦等了半年的花期,就是这样迎接我的吗?”呜咽声中,无衣拿出怀中的长生锁“长生锁啊,真是讽刺啊,长生,长生,满门血仇,就是你带给我的长生吗?就是你带给我的幸福吗?哈.哈.哈哈!”凄厉的惨笑回荡,碎了的幸福向往,飞在月空下,朵朵落花似飞丧,飞在不归路上,片片飘着有情余馨..

黄泉有知,念是苦,黄泉无知,更是苦。已逝的冤灵们,隔着黄泉彼岸,望着这抹卑微的灵魂之火,渐向熄灭,去追寻那些匆匆乱乱的脚步。

“死了吗?父亲,母亲,妹妹,你们等等我啊,我来找你们了!”一声梦呓,无衣瞬间惊醒,周身的疼痛无时不在提醒着自己——自己还活着,在所有人都被灭门的时候,自己还活着..

推开屋门,药香扑鼻,这里竟是——仙草堂?!!!

杨旭升在门外已经久候多时了,看到无衣醒来“我昨天去找你父亲,想问他看有没有找到治病仙方。毕竟,紫羽的病是治不好的,须有其它神物来弥补她的先天缺陷。结果,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惨事,我找遍全府,也只发现了你一个活口,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去给妹妹求生路,去的时候父亲不在家,说要去仙草堂,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要让我死?不要我去找父亲和母亲?哇.啊.。呜呜”说至最后,想起昨日见到的血色景象,揭开最不愿想起的噩梦,无衣泣不成声,嚎啕大哭。

“这里就是仙草堂,你父亲把你妹妹交给我之后就回去了,我和你父母曾是故友,你妹妹还在这里,不过时日无多了,你好好陪陪她吧,她才是血泪下的沉重!”

无衣惊闻妹妹在世,急忙定睛巡视,方才察觉眼前之人手中怀抱一名婴孩,正是自己的妹妹!眼见灭门的无衣,惊见亲人,更是悲泣“时日无多?你看这个有用吗?”把怀中的长生锁拿出,杨旭升在无衣拿出锁的同时,劈手夺过,在手中不住的把玩“这东西你哪来的?我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生命能量,温和的附于锁面之上,而这锁,更像是一个生物的魂魄,感觉就像是活的,有生命一般,在吞吐这庞大的能量,如果是这面长生锁的话,你妹妹就有救了!”说着,就把锁挂在婴孩脖子之上。

“你刚刚说的紫羽..”“这个名字是我取的,你父亲没给她起名,就把孩子扔在我这里,现在,他死了,当然是我给他起名了,她就叫紫羽了!”杨旭升理所当然的语调使无衣也无语了,不过母亲生前比较喜欢紫色,轩辕紫羽,这个名字也不错呢。

无衣整理了下心情,向杨旭升问道“世伯能否帮我查一下我家别灭的真相?如果昨天我死了,那这仇也就算了,不过既然被世伯所救,也许是天不绝我,尤其是妹妹尚在,我还有亲人,还有守护的对象,那这血海深仇,便不能不报!”

“我救你只是随手,你父亲的死,你也不用去查,现在的你,还没到达那个高度,现今大陆上的形式错乱,一不小心就可能尸骨无存。先提升自己的能力吧,当我认可你的实力的时候,便是你彻查此事的时候,我只能做你的引导者,不能帮你太多,因为——生存要靠自己!你不要太依赖别人,过分的依赖别人,会折损自己成长空间,我期待你以后的成长,所以不会让你现在去找死!背负着仇火成长的起来的你,也许会成就另一番末日波澜!”

无衣低头许久,再抬头时,眼角的泪珠已然不见,一抹暖笑绽放,眼底深邃的恨意随之消散,还是那名纯真的少年,只是,真的一点都没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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