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闻声望去,只见天边飘来两朵祥云,皆五色变幻,一大一小,一快一慢。
定睛看去,云上面的分明是两名孩童,一男一女,一站一坐。
大云上面端坐着一名男童,到了地面走了下来,红色素衣打扮,六七岁的模样,与平常人家的孩童并无什么两样,下的云来后也不说什么话,直径径的走向一边祭祀九鼎用的祭坛处,抓起一把烤熟了的猪肉就往嘴里送,还念叨着:“好吃!好吃!”
小云上面下来的却是先前说话的那名女童,青衣白裙,似是贵族子弟,个子也比那男童要高出一个头来,长的玲珑可爱,好似天仙下凡,若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不说闭月羞花,也是沉鱼落雁。
“师弟!你就知道吃,我们正事都没有办完呢!”
“不吃东西,怎么办正事啊!肚子饿的扁扁的,师姐!”
“你看这次出行,老爷子都没给我们一个钱币,一会付不出钱惹了事端,回去又要给婆婆说教了!”那青衣女童一边说,一边扯住红衣男童的耳朵。
“仙人尽管好吃好喝!”苏代急忙说道,这周朝国师是个眼明之人,想到这坐着五彩祥云下来的不是仙人,也是神人,祭品本就是招待上仙用的。
这边,赤童青女并没理会。
“哇,疼,师姐饶了我吧,我去举鼎就是了!”在男童讨饶下,青衣才肯放手。
要举鼎?这便不是神仙了,这两孩童究竟是何来历,我行走列国20余年,虽见过不少奇人异士,却未曾见过似这般小孩童能有如此修为的,苏代陷入沉思。
在场的600秦人并500周人看着呆木,听的糊涂,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这事,半响才给跪下,各个都已经祈求神仙赐福了。
秦王嬴荡见这般景象,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男童道“你这黄口小儿,举什么鼎啊,不要坏寡人的大事,去去去!”
“我不是黄口小儿啊,我是你师兄!”这男童的话在旁人听来,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师弟你别举鼎了,再举你便要死了,坏了肉身,以后成了神也是个下等神仙。”
“大胆,竟敢对我们大王无理!”秦将任鄙、乌获、孟贲几乎是异口同声,跳将到九鼎台上想要抓住那男童,但见那孩童嗤嗤一笑,将身子轻轻一闪,三个力士早已倒地,都抱住自己的腿来直喊痛,引得周人又是一阵嘲笑。
这下嬴荡可不开心了,本来以自己秦王的身份是不会对一个孩童出手了,但是被这么个小毛孩叫自己师弟降了身份是一,手下大将又遭侮辱是二,这叠加起来可就忍不住了。
“小孩,你对寡人不尊就算了,还伤我大将,这可是你自找的。”
嬴荡运起秦王室血脉,神力重新聚起,一把就抓住了男童,举将起来,往台下扔去……
“哎哟!”
喊的人不是男童,反而是嬴荡。
那赤衣男童真是了不得,旁人竟都看不清他的身手,不知何时已经骑在秦王的身上了,此时正在上面胡乱扯闹,弄得嬴荡满台子乱跑。
“我师姐扯我耳朵,我就扯你耳朵,哈哈哈!”
台下的青女一听这个也笑开了:“哈,扯他耳朵,变成红猪儿,你看他多胖多像一只猪啊。”
这会儿,苏代可看不下去了,虽然心里极不喜欢秦王的作为,但这里必定是东周的地盘,再怎么样,远来是客,怎容得两小儿在此胡闹。
苏代推开气劲,一时间紫气绕遍全身,毛发竖起,正是:
五行阴阳开天地,纵横捭阖定生息,诸子百家称世纪,奇门鬼谷俱真经。
这苏代原本和他哥哥苏秦一同师从纵横老祖鬼谷子,后中途被命下山辅佐周赧王,虽然未修道至圣的境界,但是对付两个毛孩子似是绰绰有余。
赤童青女看到如此阵势也不敢怠慢,弃了嬴荡,摆开防守阵势,竟准备接苏代的纵横之术。
一时间,道台上气流翻滚,旋木而升,引的台下的人都纷纷后退。
台上紫气,红光、青波乱成一团,交织厮杀,一会现出五彩吞噬紫气,一会又爆出雷鸣冲破玄光,打的是一个难解难分……
“你们两个小娃娃,到底是谁的门下……师傅到底是谁?”九鼎台在刚才的打斗下已裂成万片,衣衫不整的苏代喘着气问道。
“你把我…成这…这样,我就是不…不说!”
众人看那赤童时,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瘫坐在一旁,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嗯!”
旁边那青女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双手捂住了面部,想必也是“破了相”。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嬴荡虽贵为秦王,身兼秦世血脉,但也只是空有神力而以,怎么懂得这些玄门法术,这下好了,他们两败俱伤,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举九鼎。
“胖师弟啊,都叫你别举鼎了,不然你真的要死了!”青女双手依旧捂着脸,露出一张小嘴来。
敢说我胖!
嬴荡最讨厌别人说自己胖,要在秦国绝对不会有人敢这么说自己,这下子真较上劲了,还非举不可。
身上先前的那股妖气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嬴荡只觉得自己的力气比先前都大了许多,耳边还是不是传来青女说过的那两句话:能举九鼎者,成圣成神成仙。能举九鼎者,一统中原大地。
只是这次他能听的更清晰,而且这声音也更加妖魅……
兖州鼎徐徐升起,大地颤动、鸟兽胡散,鼎内妖魔并化、怨气撩人!
当秦王把兖州鼎举过自己头顶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妖孽狂吼,身上的红色妖气瞬时冲破天际。
片刻间,天空乌云布密,只见得一道红色巨光从天而降,正中鼎内。
可怜秦武王嬴荡天生神力,也是敌不过这八千斤神鼎,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四脚朝天,鲜血迸流,已是奄奄一息!
秦人乱作一团,跪倒在地,竟已哭将开来,甘茂、任鄙、乌获、孟贲全部冲上台去护主,却是已经晚了。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秦相甘茂望天长啸,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道金色突破乌云直射九鼎台上,须臾,一个人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