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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晚玫瑰花,今夜纯友谊

李彧走在路上,时不时晃一晃手中用报纸包好的细剑,心里有些郁闷也有些开心。

郁闷的是自己挑的剑怎么就这么便宜呢?难道自己天生就适合这便宜货?

开心的是自己真的很喜欢这把剑,握着它,就像是得到了一种力量,一种让自己热血沸腾的力量。

回家的小巷子里没有路灯,但月亮撒下的光辉铺满了整个巷子,照亮了李彧的身前路,把他和剑的影子印成了月黑风高的杀人客。

李彧也真的把自己假想成了一名刺客,拿着剑,在空无一人的安静小巷中,模仿着电视里面的动作。

这确实很幼稚,但这也的确是青春啊。

忽然,李彧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肢体僵硬的扭成了平常闲暇站立时的样子。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向他走来。

他有些紧张。

他喜欢这个女孩。

“彧子,你在这唱戏吗?”女孩嬉笑的问道。

李彧有些脸红,看着女孩粉雕玉琢的脸,有些紧张的说道“没什么,就是闹着玩的。”

女孩看着李彧手里报纸包的剑,好奇的问道:“咦?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李彧将手中的剑往身后放了放,说道:“呀,苏若虞,半年没见,你瘦了诶,比原来漂亮了。”

“哼,不说就算了,每次话题都转的这么生硬,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说我瘦了,我倒是挺喜欢听的。”苏若虞有些生气的说。

李彧无声的笑了笑,之后两个人便相看无言了。

场面很冷、很尴尬,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都想从对方眼睛读出一些什么来。

李彧突然想到了明天自己要去干大事了,说不定自己会有危险,不如今天就表白吧。

李彧移开了视线,低头看向手中的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今天有点事想和你说。”

苏若虞听完这话有些惊讶,说道:“怎么了?前面还笑嘻嘻的,怎么突然这么严肃,难道你现在表情也变得这么生硬?该不会是要吃了我吧。”

李彧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你很好,我想做你的……”

“想做我的男闺蜜?当然可以啦!我也觉得你很好,我们之间可是纯友谊诶!”苏若虞抢过李彧的话,笑哈哈的说着,活像一个小魔女。

而李彧在听完这句话时,他的时间仿佛冻结在那一秒钟,那一秒钟内一根名为纯友谊的针,在他心头扎了无数次,他却不得死去。

他还要微笑。

他重新抬头看向苏若虞,仔细打量着她,发现她今天的衣服是新的,穿在她的身上很合身、很漂亮、很美。

但这并不是为他穿的,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一个落魄乞丐,在公主游街时,偶尔有幸的能坐在地上看她几眼,做做白日梦、说说胡话罢了。

李彧微笑着,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嗯啊,男闺蜜就很好了。女为知己者容,看你今天穿这么漂亮,是要去约会吗?”

苏若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算是吧。”

李彧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说道:“那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嗯,那我走了。”

尴尬的气氛到此结束,苏若虞好像是专门来说这件事一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彧看着她在月光下走远,心里想着自己前面那副交代遗言、了却此生心愿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笑很苦、很贱。

自己和她是纯友谊?

怎么可能呢?可她亲口这么说的,难道有错?

是呀,的确是纯友谊,只要自己打死不说,她装傻到底就行了。

李彧走到路边上,缓缓地坐了下来,剑倚在他的怀中,点了一根烟。

缥缈的烟雾里有平静、有缝补李彧内心的双手,更有那些关于苏若虞的所有回忆。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情人节,作为单身狗的李彧无所事事的压着马路,在街的尽头,李彧碰见了正在卖玫瑰花的苏若虞。

苏若虞拿着手上仅剩一只的玫瑰花向他走来,那场面很像一个女生倒追男生。

“李彧同学,我这还剩一只花,你买了去送女友吧。”苏若虞扑闪这眼睛说。

李彧看了看她,表情呆滞地说道:“送什么女友?没看我身边没女的啊,我就是单身狗。”

“那你行行好吧,看在我们同班同学的份上,买了我这最后一朵花,让我早点回家睡觉。”苏若虞哀求道。

李彧摇头,说道:“不要,你自己慢慢卖,我先回家睡觉。”

苏若虞眼睛一溜,说道:“不如这样,你买了这朵花,我请你吃东西,你就当花钱买东西吃好了。”

李彧听了这话,心里盘算着:自己刚好也要去吃点夜宵,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了,反正一朵花也贵不到哪去,就当花钱吃东西好了。

李彧想通后,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说道:“好吧,我买了,多少钱?”

“不贵,不贵,25块一只”

“我靠!你抢钱啊?”

“是你前面自己说要买的,又不是我逼你,你个大男生难道说话不算数?好怂哦!”

李彧小脸涨得通红,憋屈地拿出20块钱交给了苏若虞,问道:“那你请我吃什么呢?”

苏若虞笑眯眯地接过钱,把花递给李彧,说道:“嗯……,今天心情好,卖出了十来朵花,赚了不少钱,我请你去吃牛肉面吧。”

李彧听到牛肉面三个字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些,但转念一想,却又憋屈的慌。

因为平常九块钱一碗的牛肉面,今天楞是给他吃出了二十五块钱的价,心疼二字直接写在了他脸上。

苏若虞看着他的表情,大笑起来,说道:“好了,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骗了你点钱么?男子汉嘛,大方点。”

“谁在意这些啊,就当我花钱买开心好了。”李彧满不在意地说。

“那就跟我走吧,吃面去。”

他和她走在了一起,街上充满了充满了浪漫的气氛,年轻的男女各自穿戴整齐,挽着手,并肩而行。

路旁的卖花女还有很多,有些见着李彧手中的花,便放弃了向他吆喝,而有些大胆的则跑过来对李彧说什么一朵花不像样,九朵花才是真爱的理论。

李彧黑着脸,一一拒绝,苏若虞则在一旁活蹦乱跳地赞同着那些卖花女的观点。

他和她像极了情侣,行走在那年的情人节中。

最终,李彧带着郁闷至极的心情,来到了面馆中,对老板说了一句:“老板,来碗牛肉面,要最大碗的那种,再来一瓶酒,我身后这位美女付钱。”

苏若虞笑嘻嘻地说:“老板,他的牛肉面别加牛肉,白煮面就好,另外要你们店里度数最高的白酒。”

李彧没有搭话,径直的走向餐桌旁,将玫瑰花扔在桌上,等着吃面。

苏若虞坐在他对面,调侃着他。

很快,单方面的调侃变成了双方的斗嘴,牛肉面在双方的争论中,端了上来。

李彧不再吵架,低头噗嗤噗嗤地吃起面来。

苏若虞听着他吃面的声音,眉头一绉,说道:“你就不能吃的文雅一点吗?整个面馆就听见你声音了。”

“我吃我的,你别管嘛。”李彧嘴上说着,但声音明早小了许多。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发现她小口小口的把面送人嘴中,时不时喝上一小勺汤,真的很优雅,也可以说是很漂亮,一种别样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慢慢舒张开来。

面吃完了,少年和少女难得的聊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会出来卖花呢?缺钱花吗?”李彧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苏若虞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当然不是了,寒假不是有什么社会实践活动吗?我就出来实践一下咯。你干嘛又一个人在街上乱逛呢?满大街的秀恩爱,单身狗不怕打击吗?”

李彧将酒一饮而尽,说道:“这有什么打击的,我就是出来看他们秀的,就当看别人吃葡萄,自己脑补葡萄的甜好了。只是没想到你成绩那么好,为了这点学分,还特地跑出来实践了。”

“也没什么啦,只是想分享一下别人的甜。你快点喝完酒,我们走吧。”苏若虞笑着回答。

李彧摇了摇手,说道:“你去结账吧,我喝不下去了,肚子有点撑。”

结完账,他和她再次一起走在了街上,两声一路笑闹着,更像一对沉浸在浪漫里的情侣。

不知不觉,到了苏若虞家楼下,她向他笑着道别,消失在了楼梯口。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异样的情绪越发不了收拾,覆水难收。

他很想叫住她,再和她说几句话。

他很想再看她笑。

他很想把手中紧握的玫瑰花送给她。

他知道自己喜欢上她了。

那晚后,李彧在群里添加了苏若虞为好友,两人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李彧对苏若虞有了更多的了解,他知道了她不单单是一个学霸,还是一个富家女,有着很好的坦荡前途,也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心上人,而自己只是一个穷**丝,但他相信时间可以弥补一切。

他知道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她也明白他的心意。

所以,他与她的关系一直都很纯很暧昧。

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在纯友谊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时,李彧的心就已经在那一秒支离破碎。

这是在上高中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对话,同时也是第一次把李彧的心击的粉碎。

李彧将手中的烟重重摁在地上,熄灭。

他看着怀里的剑,想着这世界要是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横刀夺爱了。

亦或者是此生提着剑,还她今世笑。

因为来世就未必能遇到了。

李彧一番乱想后,站起了身,默默地说了句:“本想在今年情人节带你去那条街,送你九朵玫瑰,代表你最珍贵,如今想来,纯友谊的我很多余。”

少年再次行走在月光下,他影子被拉的很长,有些孤独,有些寂寥,但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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