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师父的头七我就下山。
看着窗外还在飘舞的雪花不由地哀叹,“天气越来越冷了什么时候可以熬出头啊。”
随后又不觉苦笑,熬出头又怎样,心已冷天气再怎么暖和也不用了。
我,宛桑梓,一个孤儿,不,听师父说小时侯捡到我时,包着我的包裹里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念血肉之亲,如今割爱,自是苦衷,如今弃女,唯有天命。。”对了,我的师父叫清心,我常笑,他是否还有个师兄弟叫寡欲?自我懂事以来就知道他对我很好,不想我因为身世而心伤,回想到这里不禁又笑道,能有什么苦衷,还不是因为我是庶出又是妾室所出,这里的原由师父不肯告诉我,但我早已明了。我只想陪着师父过完余生平淡的岁月。
日子也就过得这么琐碎无味但乐有所乐,跟着师父后面学学书画,琴棋,武射,日子倒也有趣,直到那天。
照着往日的惯例,师父该领我下山游历了,但已过午时,还不见师父的影子,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浮上心头,我起身去找师父。“啪!”师父房里传来关窗声,我急忙破门,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一行清泪簌簌往下淌,那是我的师父吗?那个躺在血泊中的是我师父吗?我不信!我不相信昨日还答应我下山的师父就变成这样了?我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凝视着师父,他的手指突然动了,没错!“师父!”我惊呼,“咳咳咳,宛儿,你过来。”师父朝我笑着,仿佛又回到昨日,我上前,哭着问“师父你怎么了是谁害了你?”“为师知道自己要去了,早就料到如今的结局,你也别伤心了,听师父说,你择日赶紧下山这地方是不能呆了,我留了东西在你房间的胭脂盒里,有我捡到你时的书信,孩子,我之前所说的你的身世并非属实,你别怪师父,你衣柜里有我给你的嫁妆和我的遗嘱,你带着它找个好人家嫁了,切莫追寻仇家,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平安就好。”师父爱疼地看了我一眼,“还记得吗,你说为师有个叫寡欲的师弟,还真被宛儿猜对一半,他法号清欲,十多年前还俗了,你实在无法便去找他,为师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咳咳咳,宛儿,保重,师父去了。”师父缓缓地闭上眼,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我知道他累了要休息了。
我把师父埋在了他最爱的桃林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寂寞,天很冷,没有映景的桃花,只有悲情的枝丫,我拿到了那封书信和师父的遗嘱,师父留给我的嫁妆是一串很精致的玛瑙手链和一支白玉簪,师父走了没人知道它们的来源,书信和遗嘱我不敢看,我怕自己会寻着那些疑惑追寻下去。
下山的那天天依旧很冷,我把住的屋子打扫干净,关好门窗,师父我会回来看你的。
背着包袱,看看天,又开始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了。
再见了,我曾经的家园,再见了,我朝夕相处了十六年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