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云。天,如黛。
墨色的云遇上如黛的天,你可分得清哪个是云?哪个是天?
你会说,云是动的,风一吹,跑开了去的就是云。
只要有风来,云就会跑开。
那云可是不忠的情人?毕竟聚散都太过容易。
那你有没有见过云连成一片的样子?
它们聚拢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怕风的。只见天幕“哗——”地就垂下来,黑压压的,压得仿佛天空也透不过气来。
这下子昏云又换作了黑天。
这样的黑天里,你是不是会吓得不敢走路?怕这绿林子里突然冲出什么大白虎来。
不打紧,夜还没落,人也未定。
走远一点,就会有灯光,有人家。
走着走着,近了一片西瓜地。地里有个头戴斗笠,背朝着大路的农人。
“老人家,前面是不是有座庙?”说话的女子声音柔柔的,又怯生生的招人怜。
来人是一匹马、一顶车。
这马车没有马夫,只独有一顶红轿子似地车厢,车里坐的难不成是个新娘子?
车厢里的人在发问,马倒是自己停住了。轿子竟晃也没晃一下,是不是帘子里头还有别的人在发号施令?
这老伯倒像是个聋人,依旧弯着腰、磕着地,好像地里随时要冒出个土地公公似的。
车马里的人早该起疑了,可偏偏不见什么人走下来。
马一惊,“哒哒哒”迅速退了几步。谁知一颗骨溜溜的圆球滚到路边,夜天里,霎时间聚拢一众乌鸦。
乌鸦食腐,莫非——
霎时间银光漫天四溅,针针射向红轿子,一看“老人“竟是活了。
斗笠的每一个空隙间都同时射出一根银针,每一根银针还不知道晬了多少毙命的毒药。
可见此人不会是高手,高手用暗器不会啐毒。要么他是初出的杀手,要么就是与轿中人仇深似海。
他是哪一种?
黑云、黑天、黑乌鸦。红轿子、银刀、大匹马。
这佛塔不见佛光,倒是很有几分妖气了。
马一跃,人就起。一起一跃竟是掀翻了轿顶,只听绸缎碎裂的声音,女人轻颤的嘤哼,最后四块木板,也脆生生地绽开。
更奇了的是,那一根根毒箭竟是完完好好地,一支一支“嗖嗖——”地钉在木板上,故意飞越过轿子那般。
一个白玉通体、红裳纷飞的女子就暴露在空气当中。她微眯着眼,半闭的嘴好像在倾吐着什么。
山郊野外的,这个花妖一样的人儿是被什么人弃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