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允许,我愿被封印在那一瞬间。就算不能说话不能动弹,我也心甘情愿,只要我的小小白还安好地待在我身边。]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自那天和小河闹开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他对我的态度就是要多冷漠就多冷漠,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可这段时间我发现,他对我有些过分的妥协。凡事可以讨好我的,他都会随我的意,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会替我办到。而如果是触及底线的事,他又会想尽办法,利用不触及底线的方式,让别人替我办到。
看到他的这些转变,我也不得不叹服,我这魅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就连小河这样傲娇的男生都愿意为我鞍前马后,我也是真的醉了。不过,他这么宠我,早晚得把我宠坏吧。
这到底算什么事,之前巴巴地希望有个帅哥爱上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极品美男在我跟前,我却还担心他把我惯坏了。这真不是我自恋,而是他真的太惯我了,惯到把我有生以来几乎所有想做却做不到的事,都替我做到了。
有时候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才几天的时间,他就像被嫦娥姐姐附身一样温柔体贴,不过一想到他那擅于伪装的技能,我便全都想通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是受虐狂,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吧,所以我还是趁他没有失去耐心之前多占点便宜,况且这被人宠着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可是,物极必反,有时候,一个人对你太好,反而是另有他意。
又是一个长假,我出乎意料地待在家没有出门,实在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我爸非得让我留下,说什么外面太危险,要我这几天注意些。
我盯着坐在客厅玩游戏的小河,心中极不平衡,为什么我的生活那么无聊,他却总是过得有滋有味的。于是一道不带一丝请求口吻的邀请声打破了屋子的宁静,我说,小河,我要出去,你陪我!
他稍稍抬起头,疑惑的目光捎向我,好心般提醒道,你爸不让你出去。
郁闷的心情在心头荡漾开,我伸手扯过他的手机开始把玩,口中嘟嚷着,很快就回来了,爸爸又不在,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
他的表情在那刻变得很纠结,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那个时候,我看不懂他眼底的顾及,只是以为他在担心爸爸的命令,所以我便不耐烦地出声询问,到底去不去啊?
不等他拒绝,我已经拽过他的手往房间走去。他挣脱被拉着的胳膊,说,去就去,但你是不是走错路了,门口在那边。
我一副看白痴的表情,道,你以为我是你呢?如果我们就这样出去,会被嘲笑死的好不好,你究竟知不知道面子这俩字咋写?
他恍然大悟,你这是要去打扮打扮?
我伸出食指邪魅地摇摇,不,你用错了人称代词,是你要打扮打扮!
他蹙起眉,表示抗议,你搞错了吧,就我这张脸,需要打扮吗?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会给你丢脸的地步吧。
他的温怒中携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听得我直冒冷汗。我不悦地从上到下打量起他,头还随着目光起伏着,担忧地眯起了眼,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别人把我误会成他的小跟班就不好了。
我摇摇头,耐心地解释,你要是长得丑点还好呢,就没那么多事了,可偏偏还不是。你若不装扮一下,随随便便地跟我走出去,大家肯定会觉得你才是老大。
他无语地别过脸,不说话。然而我知道,他这是默许了。我笑呵呵地翻出水彩笔,取出一支颜色最显眼的,站在原地冲小河直傻笑。
他一瞥见我那不怀好意的笑,全身都紧绷起来,戒备地说,你想干嘛?
看着他一脸惊慌的小白兔神情,我温柔地挥挥手中的笔,走到他身后,诱哄道,不要动。
然后我就感觉小河的身体正逐渐变得僵硬,他苦涩地问,你,你想怎么样?
我满意地抚平他衬衣上的褶皱,洋洋洒洒地在上面写下几个刺眼的大字——甄昔的小跟班!!!最后还用另外颜色的笔将那几个感叹号临摹了一遍,才不舍地放过他的衣服。
我仰起巴掌大的脸,一副期待的表情,问,怎么样,写得还不错吧?
小河却委屈地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凝视我,看得我有些心乱如麻。不行不行,这男孩太妖孽了,一看就是祸水一枚,出去指不定被多少人惦记呢。不过有这样一个小跟班,我忽然觉得我的虚荣心被完美地填补完整了。
他可怜兮兮地指了指后背的字,说,能不能换一件衣服?
我斩钉截铁道,不可以!你必须得穿着它,否则肯定会被生吞活剥了的。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一边拽起他的手臂,一边说,毕竟你是我的小跟班,外面那些人指不定怎么嫉妒你,压榨你呢。但要是把你的身份公布于众,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敢明着欺负你的。乖啦,我这是为你好。
而其实我真正想的是,如果把他是我的跟班这事召告全世界,一定倍儿有面子。
我这连傻子都骗不了的谎言自然说服不了小河,但他依旧穿着那身衣服跟我一起出门。后来当我问他原因时,他一脸懊恼的瞪着我,说,你也不看看你那满眼兴奋的表情,就差跑到大街上疯吼了,就算你不担心自己的小命,我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你折腾得英年早逝呢。所以,你觉得当时的我,还会有勇气拒绝已经入魔了的你吗?
橘色的光辉映照着这个世界,落叶随风而飘,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又一个旋儿便悄然落下。小小白在一旁好奇地张望着,看见一只小蝴蝶就兴致勃勃地追了上去。
我曾经想过,如果上帝允许,我愿被封印在那一瞬间。就算不能说话不能动弹,我也心甘情愿,只要我的小小白还安好地待在我身边,只要那个神秘的男孩还能像以前一样为我掀开面具,只为我一个人而喜而悲。
可是我知道,世间没有如果。
走到学校附近的小巷时,一股极大的嘈杂声传来,小河警惕地噤了声,我跟着也沉默下来。我想,能让小河有这样的严肃表情,一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他说,前面有打斗,我们绕道走吧。
如果,当时我可以留意到他紧张后放松的口气,也许,我们之间会少走许多弯路,减少许多悲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