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
“娘娘,外面传消息进来,陆奉陆将军即将回京。”陈贵妃听了放下手中正在插的花,自从陆奉进宫以来,她便一直观察着,陆奉绝非等闲之辈,她多次想要为三公子将陆奉收为心腹,不过这个陆奉软硬不吃,陆奉在宫中6年,陈贵妃也未能将其招入麾下,不过幸好虽然自己未将陆奉收入麾下,然而皇后却是与陆奉闹得很僵,而且她也很是明白自己女儿乐平对陆奉的心思,只要陆奉娶了乐平,只怕他即使不想成为三公子一派,也成为三公子一派了。
“将公主叫来。”
“诺!”
乐平公主还没等侍者出门便已经进了门“母亲,听闻子孝哥哥要回来了!”
“你个鬼精灵倒是清楚得很,此次子孝兵不血刃征乌桓之事,你父皇知道了极为赞赏,前阵儿本宫听你父皇的意思倒是想要好好地恩赏于他,应该会赐予官职,本宫想着,此事之后恐怕子孝便不能再住在宫中了。”
“子孝哥哥在外征战一年的光景,风餐露宿,怎么父皇的恩赏不是让子孝哥哥好生在宫中待着休整,倒是让子孝哥哥出宫去了!”
“子孝说到底是外男,封了官职自然没有道理待在宫里。平儿是一国公主怎么到了子孝事上倒犯了糊涂?”
“母亲,说什么呢!”
陈贵妃一笑“乐平,你来,到母妃跟前来。”
乐平看着母亲伸出的双手,“是”赶忙着走到母亲身边。
“平儿,母亲听你身边的蕊儿说你前几日行及笄之礼时绣了个绣包?”在东瑜有这么一个习俗,女子行及笄之礼之前若有了心上人便自己亲绣一个绣包,再在行礼之时亲自剪一缕头发下来,放在绣包里,在将此绣包交给自己的心上人便可一世恩爱,白头到老。
乐平本是偷偷地做了此事,没成想让自己的母亲知道了,脸立刻就变得通红,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
“傻孩子,这种事情瞒着母亲做什么?有喜欢的人可是好事,子孝是个好孩子,自小便养在本宫身边,你们也算得上两小无猜了,既然做了绣包何不将这绣包送出去,还藏着干嘛?”
“是!平儿听母亲的!”
霰王府:
“大公子,陆公子回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李聪向正在读书夔苃禀报道,其实大公子对待下人极好,只是在大公子读书之时,向来不许旁人打搅。
“你们这帮糊涂奴才!陆公子才不过走了一年,你们倒是忘了规矩,陆公子何时要在外面候着过?快快让陆公子进来!”
“诺!”
“子孝怎么刚刚回来便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先去见过圣上。”
“大公子此话何意?倒像不欢迎子孝来似得!那子孝离去便是!”
“现在还有哪里不欢迎子孝的?子孝在乌桓一役之中名声大噪,众人皆知。”
“可不是么,就是外面卖包子的只要提一提子孝在乌桓一战的故事,还给本王减了一文的包子钱呢!”四公子夔铭笑眯眯地提着包子走了进来。
“麓王爷一向嘴刁,怎么居然还吃上路边小贩的包子了?”大公子看着夔铭笑眯眯地问道。
“倒也不是,这小贩嘴甜得很,一会说陆将军如何心宽似海,一会又说陆将军如何智勇双全,本王听得高兴,便将他的包子都给买了,李聪,你来,将这些包子给府中的下人分一分。”
“诺!”
大公子看着四公子夔铭兴致勃勃地分包子,转过来对着子孝忧心忡忡地说道“此次乌桓一役子孝立了大功,不光收复了乌桓之地,而且还不费一兵一卒,在东瑜还未有过这样的先例,父皇此次赐给子孝恩赏恐怕不会小,太子那边心有不甘,定会暗中使绊,日后做事子孝须得多加小心才是”
“是。”
“哼,”夔铭听了此话,放下了分了一半的包子,一股脑地全推给了李聪。“太子那帮小人旁的本事倒是没有,这种陷害旁人的天赋倒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咱们打小吃亏吃的还少吗?”
“夔铭此话倒是不对,我还记着上回太子他们陷害子孝那回,你狠狠地打了五公子和七公子,还将蜜蜂窝放在东宫门口,到现在我还记着那时候太子、五公子和七公子的样子。”
子孝听了,抿着嘴笑了一下,“话虽如此,可是那次咱们三个的下场跟他们比也好不到哪去,日后还是该避着他们就避着他们罢。”
元盛26年陆奉被皇上封为车骑将军,同年6月西梁举国来犯,皇上封大公子夔苃主帅,领两万军;四公子夔铭为左将军,领两万军;陆奉为右将军,领一万军前往泸江。
陆府:
“皇上也是的,本来公子和老爷为东瑜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皇上居然用老爷已然年老的理由剥夺了老爷的军权,三十万的军马竟只留给了公子一万,而且这一万军马均是上回在乌桓的荒野之地降了的乌合之众,此次西梁军来犯,来势汹汹,公子该。”子孝身旁的婢女青儿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冲子孝抱怨。
“青儿!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还不快住嘴!”
“公子,青儿也是为。”
“闭嘴!在宫中这么多年了难不成连谨言慎行这种立身之本都忘了不成?若你还是这么口无遮拦的,你就不必再留在我身边了,去照顾母亲和祖母罢!”
“诺!”
“青儿,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他为君,我们皆为臣,君臣之间本就如此,你先出去罢,让兰姑姑进来。”
“诺!”
兰姑自打随子孝回了府,便时常照看着孙氏,孙氏这几年的情况愈发地严重了起来,年刚过半百,头发便已全白,不识亲友,不知世事。好在孙氏还识得兰姑,也只认兰姑,兰姑每日去照顾孙氏,情况方方能好过一些。
“公子”
“兰姑姑,今日祖母可还好些?”
“老夫人今日可是好多了呢,竟然吃下去一大碗饭!”
“兰姑姑辛苦了,过两****也要上战场了,兰姑姑日后便跟着祖母。让兰姑姑多费心了。”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本来照顾老夫人就是奴婢的份内之事。”兰姑看了看门外,抿了抿嘴说道“公子,乐平公主身边的菱儿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是宫中之人,避人耳目来的,公子若是不想见,奴婢去回了便是。”
“不必了,请菱儿进来罢!”
“诺!”
“菱儿给陆公子请安了。”
“菱儿姑娘多礼了,快请坐!”
“菱儿不坐了,此次陆公子回来也未进宫去拜见贵妃娘娘和公主,公主和娘娘可是对公子想念地紧呢!”
“此次战事来的匆匆,不能去拜见娘娘,还望菱儿姑娘帮子孝请罪。”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公主,和娘娘心中清楚,”说着便从袖口处拿出一个香囊“公主深知战场凶险,为陆公子求了平安符来,还请公子收下。”
“此物是公主之物,贵重之品,子孝为将,粗鄙之人,怎么收公主的物品?还请蕊儿姑娘收回去罢。”
“不过是个平安符罢了,而且,”菱儿顿了顿,看着子孝说道“这也有娘娘的心意在里面,公子若是还要推脱恐怕不妥。”
“那就辛苦蕊儿姑娘了。”
“奴婢告退。”
子孝看着这绣样精美的绣包心中觉得实在不安便叫青儿将其细细的收起来。
陆康心中实际上比谁都清楚,皇上终究还是动手了,陆家如今也只好靠子孝一个人撑着,先前孙氏所言如若送奉儿进宫陆家定会凋零之语竟也一语成機,陆家二公子前几年在骑马的时候摔断了腿,如今只能瘫在床上而真正的陆奉则病死在沙场,陆康心中明白陆家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有一个陆大公子炙手可热,但是实际上陆家已无希望了。
此次子孝出征如若败死在沙场,陆家可能还能安稳度日,可若是子孝胜了,一旦将来被人查出来子孝的背后的身份,只怕陆家就要被人连根拔起了。可是子孝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怎能忍心害她。。
“侯爷,公子前来请安。”
“让她回去罢,就说我身体不适。”
“可是公子说今日就要进军营了,这一去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希望临走之前能见侯爷一面。”
陆康看了看门外叹了口气,“今日?”陆康默了一会,“和公子说多加小心。就,就不必进来见我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