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了下来,风开始低垂着吹,疯狂地卷起每一片吹落的枫叶,一片一片落在玉笙的发上,玉笙疯狂地跑着,拼命地喘着气,往后看了看他离李聪已经够远的了,贴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
玉笙把那封信紧紧撰在手里,感觉每个字都如同烫金一样死死地烧灼着他的肌肤,不行,将军必定是神志不清了才会写的这封信,他怎么能将这封信给大公子,绝对不行。
“玉笙?”李聪从另外一边一下子出现在玉笙面前,“你跑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追你都走了暗道的!陆将军如何了?算了,你还是去大公子那边说罢!”
玉笙往后退了两步,拼命摇了摇头“我,我还有事,大公子那边我下回再去!”
“玉笙?你手里握着什么?”李聪死死盯着玉笙手里死捏着的信布。
玉笙把手里的信撰的更紧了些“没什么,我真的还有事,李公公,我先走了。”
李聪一个箭步冲将上去,原本作为大公子身边的贴身太监身手本就不凡,一着急更是一掌就把玉笙推倒在地,拽着玉笙的衣领,狠狠地问“玉笙!我问你是不是陆将军写的信?
玉笙死咬着下唇,半响一句话都不肯说。
天阴沉的更加厉害,突然闪过了一个雷,把天空劈的通亮,李聪一挥手,身后出现了七八个身格强健的侍卫。“玉笙,别逼我,把东西给我!”
玉笙看着李聪,张口把信吞进口里。李聪急忙冲上前去,身后的侍卫也都统统赶上去按住玉笙,李聪捏住玉笙的下颌,用尽全力掰开,玉笙年纪毕竟还小,很快败下阵来,挣扎地看着李聪把信放在衣袖里。
“李聪!别给大公子,我求你了!”
李聪快走的脚步顿了一顿,张了张口,忍住了想说的话,快速地朝着前方走过去,转了个弯,彻底消失在玉笙的面前。
染得乌黑的云慢慢地压下来,雷,哗啦一声把天空劈成两半,雨,倾盆般地落下来,雨滴落在玉笙身上打得生疼。
霰王府:
李聪径直走到大公子卧房榻前,施了个礼,“公子”
文渊咳了两声,急着坐起身来“怎么样?玉笙进去看到她了没?她怎么样?”
李聪想了想,把快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奴才拿到一封信,奴才想着应该是陆公子的。”
文渊打开信,短短几个字左左右右的看了又看,手顿在那里一点都动不了,李聪斜着眼看了,明明白白地写着‘三公子,子孝敬上,计已大成,大公子必然拼命为子孝求情,此间,必触龙怒,望君速归,妾心望切!’
文渊疯狂地开始咳嗽,血,一下子从嘴角慢慢溢出来。
李聪吓得惊了神“公子,奴才去请太医!”
“不!”文渊一把拉住李聪的衣袖,一手敲着自己的嗓子,强忍着咳嗽的冲动“不!这信,你从哪得的?啊?说!”
“奴才,奴才,从玉笙那里抢来的,玉笙从狱里跑出来,见了奴才就跑了,奴才抄了暗道追到了他,然后抢来的!”
文渊拉着李聪的手不断地抖着“他,玉笙,朝哪个方向跑的?是不是毓秀宫?”
李聪俯下地上,缓缓地磕了个头“是”
文渊松开了拉着李聪的手,低低的垂下来,脸色彻底地惨白下来,一把撰住那封信,“我不信,她是子孝,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她!”
文渊趿着鞋,朝着门外飞奔出去。
李聪跟着跑了出去“公子,求您回来吧!您大病初愈!”
雨,狠狠地打在文渊的脸上,文渊一步一步地朝着外面走。
“公子,您见不到陆公子的!”
文渊像是听不到一样朝着外面一步步走着。
杨妈妈从屋里跑了出来,挡在文渊面前,狠狠甩了文渊一个巴掌“文渊!你忘了陈贵妃当年怎么陷害皇后的了?当年陈贵妃不是与你母亲情如姐妹?”
文渊呆滞的目光转了转,定在杨妈妈的脸上“可是,可是,子孝她,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嗯?你是不是想重蹈你母亲的旧路?这么一封信既然都流出来了,你还在想什么?”
文渊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顺着脸颊,慢慢地滑下去“不是的,杨妈妈,子孝她..。”
“她,怎样,你最清楚!”杨妈妈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文渊的眼睛,文渊再掌不住,瘫倒在一片雨水中。
雨,哗啦啦地下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终于放了晴,阳光映在每个云层里,折射地格外漂亮,明明是傍晚,但是天空映衬地格外的亮。文渊呆呆地看着窗外那颗愧树,花朵都慢慢地凋零,苦涩的小果开始坠在枝桠上。
“公子?奴才找到玉笙了!”
文渊看向门口,一个瘦弱的身影伫立在门口,“进来罢!”
玉笙踌躇着慢慢地挪进来,看着一脸病态的大公子,双膝一下子磕在地上,“大公子!”
文渊神色一片淡漠,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你同我说实话,谁给你的信?”
“陆将军!”
“哪个陆将军?”
“陆奉陆将军!”
文渊闭了闭眼,“她说把这封信给谁?”
玉笙跪下那里,半响不肯吐出一个字,只是盯着地上。
“是乐平吗?”
文渊抖着手把撰在手里的信慢慢地放开,信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玉笙还能看得到那歪歪斜斜地字迹“我知道了,玉笙,你走吧!”
太阳,不知道从何时彻底落了下去,一切又变回了原本的黑暗,风,还是疯狂地吹,愧树上仅剩的几朵花被吹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