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然就阴了,窗户开始被吹的呼啦啦的响,隔岸的丁香被卷进风里,朝着窗户吹进来,一簇一簇的丁香顺着风飘进来,乐平散着长发,一双墨瞳看着那些顺进来的丁香,混着雨季的潮香,乐平感到长久未曾感到的一种扑面而来的清新感。
李京河慢慢地踱到窗边,把那条缝死死拉住,乐平闭了闭眼睛,眼眸一下子失了色彩。
“平儿,”李京河坐到乐平身边,一把抱住乐平,浑浊的眼神慢慢地挪动上去“你最近总是不开心。”
乐平掩了掩外漏的厌恶,直对着李京河的眼睛“你答应我的,这次必定会杀了他们!”
李京河屈起眼来,歪着嘴恨恨的说:“三公子那边退了兵,你的那个好哥哥,明明再坚持一天的事情,乐平,你在怨我?”
乐平抿着嘴,把手默默地抽出来。李京河只是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一手摸着乐平的长发,一手捏住乐平的下巴,“怎么?要摆公主的架子?”
乐平的下巴被捏地生疼,只是默默忍着,只是一双眼坚定的看着李京河。
李京河看着乐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径直亲了上去。“我的好平儿,我有好事要告诉你。”
乐平悄悄的拿手蹭了蹭唇,斜嘴一笑“不会还是什么心腹吧?他们要回来了,你真的以为一两个人能影响的了他们?”
李京河凑近了说“如果是欺君之罪呢?”
乐平嗤笑了一声“他们都快掌控整个朝廷了,能有什么欺君之罪?”
李京河眯着眼“你未来的夫君,当今骠骑将军陆奉是个女的!”
“什么?”乐平把眼睛睁得极大,深深吸了口气,“你胡说什么?我和他从小就。。你说他是女的?”
李京河歪着头“千真万确,我甚至买通了陆府的一个丫鬟,听她亲口说的,当年要进宫的人和那个子孝是龙凤胎,你说这个欺君之罪如何?”
“他是个女的?哈!居然是个女的?”乐平突然开始笑,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下来,整个人也慢慢地从床上滑下去。“好啊,这个欺君之罪真好!真好!”
李京河假装看不见一样,一把把乐平拉上来,“过两天就是皇上六十岁大寿。乐平?你和我一起来出首如何?”
乐平的眼眸变得空洞起来,只是露出一个阴沉的笑“不,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陆府:
赵野走在前面有些厌恶的瞟了两眼非要闯进来的李京河,硬着头皮敲了敲陆康书房的门“侯爷?户部尚书求见!”
过了半响从里面传来一声深厚的声音“让他回去罢,就说我身子不爽。”
李京河一笑,径直推开书房的门,“侯爷身子哪里不好?让京河看看如何?”
陆康握着一卷书抬起头来,看了看被推到一边的赵野,朝着赵野挥了挥手,继续低下头去“户部尚书怎么来我陆府了?奉儿还未回来,你找错人了吧?”
李京河走到书架面前上下端详了一下“这么多书啊?怪不得是侯爷呢,这些计谋看的不少吧?”
陆康抬起头来“李尚书,我陆康已到暮年,官职全无,一品军侯也不过一介虚衔罢了,李尚书如日中天,想必不愿意和我这老暮之人交谈,李尚书还是回吧,就不送了!”
“侯爷过谦了!您还有个文武双全的儿子呢!他如今可是掌控朝局之人呢!”
陆康皱着眉头半响不回话,只是低头看着书卷。
李京河斜嘴一笑“侯爷!京河说错了话吧!不是儿子?是女儿吧!”
陆康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握着书卷的手慢慢撰紧“李尚书,是什么意思?”
李京河把陆康的茶端了过去,抿了一口“好茶啊!侯爷,这是今年新进回来的雪顶含翠吧?全京城除了未央宫和霰王府也就您这儿有了!”
陆康死死盯着李京河,“尚书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哦!”李京河放下手中的茶“京河听闻陆奉刚刚出生的时候是龙凤胎来的吧?有个妹妹叫什么陆雪?侯爷,这陆雪何在啊?”
陆康紧绷着一张神色漠然的脸“雪儿夭折了,尚书大人想干嘛?”
“哦?死了?我怎么听说她进了宫,成了如今的骠骑将军啊?”
陆康一下子站了起来,“李尚书!说话要讲证据!我们陆府还没有到可以让人随意诽谤的地方!”
“证据?陆兄以为我没有吗?铁打的事实,这位陆奉将军曾经可是受过肩伤,你说皇上下恩典让太医去看看怎么样?陆兄!到时候是不是诽谤,陆兄最清楚了吧!”
陆康握着书卷的手撰的更紧,终于,竹片上的绳子被断了,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李京河一抿嘴,“陆兄,小心点,你瞧瞧,不过一根绳子罢了毁了一本书!”
陆康盯着李京河“你想干嘛?”
“你瞧瞧,儿女犯的错做父母的为何非得遭鱼池之殃?”李京河走上去拍了拍陆康的肩“我呢!来救你的!”
陆康眼睛一点点转上去“什么?”
“你的小女儿打小就喜欢装扮为公子,你们也不过是一不小心把她误认了罢了,这种事情你亲自出首去说,圣上看在你戎马一生的份上必定会放过陆家的!”
“你让我亲自把我的女儿推向火坑?”
李京河一笑,把茶洒在陆康面前“陆兄,陆奉,死定了!我替你找一条生路,你就好好走着!否则,这件事如果我来说的话,你陆家还能留下活口吗?”
陆康呆着那里半响不说一句话,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茶水。
李京河拍了拍手,“六月初五是皇上五十岁大寿,真是个好日子,那天如果陆兄不说话的话,京河就说了!”李京河松开倒尽了茶水的茶杯,茶杯扑向大地,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