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最美的符号,最佳的语言,可以解决一切的烦恼和忧伤,我一向这样认为。
“唉,又一次塞车,我的座位是否被人占了?”我心里想着,焦急地看了一下表,此时恨不得身生双翼。
还好,并不算晚。当我踏进图书馆的那一刻,深情地望向阅览室,很庆幸,她依然坐在那里,而她身旁排4号座空着,虽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她身旁。
几天前,我偶然在图书馆遇到她,她每次来得都很早,总是坐在3排5号座,那固定的位置上,在那我总能见到她熟悉的笑容,喜欢看她的发丝划过脸颊,白净的脸上深嵌一迷人的酒窝,微笑时轻撇的唇角,像红羽鸟轻舒的羽翼,还是鲜艳的玫瑰花瓣?
她身旁的桌上,有一堆考研的资料,与她瘦弱的身形极不相符,桌上放有一部精致的手机,她是那样的专注,不时用纤细的手指将发丝划过耳迹,那样的轻柔,但掩饰不住几分憔悴,低首含笑中,一株不胜凉风娇羞的水莲,楚楚可怜。
也许是怕影响别人,她的手机总是处于振动状态,她时常发短信,读短信,有时露出一丝紧张后轻松的笑,有时又是那样的愁容满面,心烦意燥。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被这个女孩所吸引,尤其是她那难忘而持久的笑,以至于为能坐到她身边,我竟一改往日贪睡的习惯,也因此被同寝的兄弟嘲笑了好一阵子。
她在等什么?等待男友的短消息吗?我竟有些羡慕收短信的人,而更多的则是猜忌,我也不知心胸为何如此狭隘,我甚至怨恨起那于我极陌生的人,竟不可思议的怨恨起那部手机,因为它占据了一个纯真女孩所有的喜怒哀乐。
坐在她身旁,不是地闻到那沁人心脾的发香,不时看到那玉指在手机键上划过的弧线,像在弹奏优美的旋律。想不到她也有咬笔头的习惯,真想一辈子,同她呆在图书馆里。想到这冒昧近乎幼稚的想法,不禁哑然失笑,可能是笑出了声,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
我感觉到了手机的振动,她会神专注地阅读短信,用白皙的手背,捂住狻掉的鼻子,脸颊上出现浅淡的泪痕,天啊,莫非,莫非她失恋了?看到她伤感,我心里也莫名的难过。
我嘀咕着“爱可能已欠费,情可能已停机,缘分不在服务区”
也许是很近的缘故,她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我。露出一丝凄然而无奈的微笑。
曾经奢求她能给我一丝注视的目光,然而,当它到来时,我竟有一种不知所措的尴尬。我几近麻木的嘴角撇了一下—傻笑。
有几天,她没有出现,我有几许失落更多的则是担心,她生病了吗?还是…,还是让男友约出去了?我的心有一丝刺痛,爱就是世上最毒的药,但我依然如约而至,因为我知道,3排5号座有我放不下的牵挂。
一天,我来晚了,她依然坐在那个位置,而她身旁的位置被人占据了,我只能不舍地另寻座位,当我搜寻她的目光与她灼热的目光相遇,她脸红了,我感到一种莫大的幸福,她开始在意我了。
那天是一个雨天,缠绵的雨不肯间歇,当我走出图书馆时,已是黄昏。其他人陆续的离开了,我感到那熟悉的身影在向我靠近,那伞蓬有意无意地偏向我这边,她似乎并不着急离开,我不敢奢求一同走路的那份幻想是一种现实,那**冒雨离开了,可看到她那温柔地关怀的目光,仍很开心。
不知觉间,我们相识已两个月了,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话,但却有了彼此言语所难形容的默契。今天,我终于鼓勇气,买一束康乃馨,为了某种不确定的情感,我决定向她表白。
她今天穿上了洁白的连衣裙,像圣洁的天使,见到我进来,愉快的向我招手,她的面容,有说不出的憔悴,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但那一丝浅笑,仍很迷人。
“送给女友的?”她指了指我手中的康乃馨,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她有些特别,不时地发送短信,又不时地阅读短信,那迫切的心情让人感到可怕,又不时地看看我,给我一个微笑,但我清楚地感觉到笑中,更多的是烦恼与无奈。
桌上一阵振动,她先是埋下头,似乎给自己鼓气,然后充满无限期望地查看短信,她脸色难看极了,那眼眶中滚下晶莹的泪,她含泪发送了短信,哭着离开了。
我气愤极了,我竟想替她发短信,骂那个负她的畜生,我无意间偷看了她的短信。
“黎黎,你知道,我是一位医生,也知道我的职责,我和你父亲是生死之交,但我不得不说,很遗憾,我已经尽力了-----安伯伯”
“呀,有人晕倒了。”但别人嚷嚷着把她送医院时,我才惊醒过来。
病床上的她越加憔悴,让人目不忍视,鼻孔间插一氧气管,隔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看到那一根细管,竟操控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感到心酸,她强作欢颜,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我明白她的意思。
短信一:“几天以来,他总是如约而至,我曾以为寂寞是与生俱来的,但他的目光,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关怀,我知道我无权奢求什么,我只能嫉妒别人,老天对我并不公平。”
短信二:“今天,他没有来,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看他不时地冲我傻笑。”
短信三:“由于化验,一连几天没去图书馆,他会去吗?真遗憾,恐怕要好几天见不到他了。”
短信四:“安伯伯告诉我,我的病情很稳定,以后发病的机率几乎是零,我决定寻找原本就属于我的幸福。”
短信五:“今天,他来晚了,我竟开始搜寻他的目光,在对视的一瞬,好幸福!”
短信六:“今天,雨中的他没有打伞,我把伞偏向他,天晓得,他竟然没有注意到,但我不能不保持我女生的矜持。”
短信七:“安伯伯保证我的病情不会恶化,我开心的要死,我可以有机会接受他了。”
短信八:“今天,他来了,拿着一束我喜欢的康乃馨,像极了日夜陪伴我的那束,因为它代表健康。”
短信九:“我不能确定苍天,能否给我一个接受的机会,我觉得花比我幸福,能得到他的无尽呵护。”
短信十:“我好想一直望着他,把他永远留在我的眼睛里。”
短信十一:“安伯伯,将会给我最后一个保证,不知道为什么,竟如此紧张。”
短信十二:“几天来不确定的病情,终于有了结果,我曾感激苍天,它曾那样地眷顾我,宠爱我,给了我一次生命,但我又恨它,它是那样的残酷,明知不可能,还要给我一次生命,让我忍受生离死别的苦痛。”
我查看短信时,她刻意地微笑,静静地看着我,她是如此地眷顾这个世界,我哭了,泪
水犹如海的决堤。当我看完一条条短信,才发现黎黎的心电图,成了一条永无尽头的直线。
而今,在我的心灵深处,有一个永恒而美丽的微笑,带走了我一世的牵挂。
我不想我的生命之树挂满忧伤的苦果,但是那个凄然的微笑,却带给我心原一世的荒凉。
总荒唐地以为一个微笑,可以战胜一世的伤悲,却永远不知道,它是煮熬中没有加糖的 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