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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菩萨蛮

“入赘?!”高清虚扶起险些掉落的眼镜,一惊一乍的。倒是眼前这人说出这两个字时平淡之极,仿若“入赘”的并非是他。

高清虚一把夺下他手中正在看的书,扔到一边,指着他的鼻子问道:“祝休,你是真傻还假傻呀,能不能有点骨气。你一个大男人,明明可以靠双手养活自己,偏偏去入什么……”

扔在一旁的书被一双修长的手捡起:“我意已决,不必再劝我了。”而后又深深埋入书海之中去。可叫高清虚又急又恼,却也无可奈何。

钱宅。

“钱老爷,祝某‘入赘’钱家,无何值钱之物可带。惟有一幅画尚可入眼,还望钱老爷笑纳。”祝休说罢小心翼翼地呈上那卷轴予钱老爷,毕恭毕敬。

“贤婿大可不必如此客气,我看中的乃是你的才气。”钱老爷眯缝着眼,接过卷轴,放到桌上。这笑容可叫人捉摸不透。

祝休转而告辞离开,身后的声响隐隐约约。

“呵,一个穷酸书生罢了!”卷轴摔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祝休勾起嘴角笑笑,脚步不曾慢下来。

一个黄衣女子打量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轻蔑般扭头便走。

“小姐?”身旁的丫头小声道,“五日后便是您大婚之日,不同祝先生见一面吗?”

女子顿住:“有意思吗?”而后扬长而去。

真正意义上的夏日悄然来袭,知了不停地叫嚷着,叫人心生厌烦。

“祝休,祝休!”祝休远远地便听见高清虚在学舍门口唤着他,“你可回来了,有个姑娘找你。”挤眉弄眼地。

祝休觉着该又是问他讨诗作画的人罢。

不过推门而入时,眼前的女子却是在小口抿着茶,更像是来做客的。

“这位姑娘,请问您……”

时暖抬头瞥见那男子,放下茶杯,开门见山:“祝先生是罢。听闻您收藏了一幅戚家的画,不知……”

“戚家的画?我确有收藏。只是如今已给了别人。”戚家么,可不是那女人所嫁的府邸。祝休这才细瞅了眼前这女子的面容,眉眼里尽像的那个女人。

“不在你这儿了?”

“对。”

又一次失了前方的光芒。不过幸好已不是第一次,足够让自己承受,然后继续前进,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时暖起身,深鞠一躬:“打扰了。”继而走向门口。

“戚时暖,你想要那画么?”时暖蓦然回头,而非因祝休知其姓甚名谁而惊异。不过是那画,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了。

“更笙你知道吗,今日我去见了的人,唤作祝休。”时暖倚在他的肩上,小声呢语。

他扭头看她:“怎么了吗?”

她摇摇头,在他肩头睡去。

祝休,怎么是姓的那个祝。谐音罢了。你可以为只是表面上看去那般。

五日后。

钱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钱老爷恭喜啊!”前来祝贺的友人络绎不绝,钱老爷皆以笑脸接待。可谁又会知道这笑脸下隐藏的会是什么。

钱倾屋内。

丫头笑意盈盈地为她梳妆打扮着:“小姐,您今儿个真美。”她轻拾起桌上的木梳为她梳头。

“是呢。不过光是美有何用。”钱倾盯着镜中的自己好一会儿,而后别开视线,落在床沿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上许久。

突地笑了出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继而送入洞房。

“祝休,你可还真是抓紧,这么快便把自己给‘嫁’了。”高清虚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搭在祝休的肩上。

“怎么,不恭喜我吗?”男子倒是一脸的淡然。

“当然恭喜了。”高清虚舔了舔嘴唇,凑到他耳边,“不过你这样子真不像一个穷书生。”他仔细打量着祝休身上大红的衣裳,竟如此合他的气质。

祝休或是一惊,推开高清虚的手,顾自走去。

“欸。”高清虚无奈地摇摇头,“这德性啊。”却不想今日这一举动不过是为他日葬送自己性命埋下的一个小小伏笔罢了。

听见门开的声音。

平日里再如何大胆的钱倾如今也作小媳妇样,不安竟也兴奋着。

“钱小姐,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罢。”祝休走过来,手上抱着一床被褥在地下铺好,躺上便睡。

女子惊异般,可不再沉得住气,一把掀开红盖头,扔到床边:“喂,你就这样睡了?”大概是觉着叫的一声“钱小姐”过于生疏,或是叫着太刺耳了。

只是见地上那人半天未响动,纵不甘愿也还是扭头睡下。

新房中的红烛也忘了熄,一直燃到了天亮。

两人一同前去问好。

钱老爷捋了捋胡子,倒第一个发了问:“倾儿,昨晚睡得可好?”

祝休扭头去看钱倾,竟是红肿着双眼。

见钱倾许久未言语,钱老爷收了笑:“怎么了倾儿?”

“爹,爹昨夜里他打我……”钱倾带着哭腔,捂着左脸颊,撒娇般扑向钱老爷诉苦。

钱老爷这一下便火了:“祝休你好大胆,竟敢……”

他只是听着,头微微抬起时,看见她得意的笑容,却依旧未说什么。

“祝休,今日里柴房缺人手,你便去帮忙。”钱老爷搁下最后一句话,带着宝贝女儿离开。无何商量口吻,完全是命令。

“是。”

祝休坐在椅子上,费劲地劈着柴。他不过一介文人,穷酸又如何,终究做不来这等苦差事。不到半个时辰便大汗淋漓。

“祝休,你要等多久?”男子许久未是这般沉重的神情,“你可要知道,没有多少时间给你。”

“一个月。”祝休扔下木柴,“一个月足矣。”

“啊!”从新房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大叫,是钱倾。

祝休快步走去,一探究竟。

“我的怀表呢,我的怀表到哪里去了。”她慌慌张张,失了先前大小姐模样的骄傲。

回眸正好看见站在门口欲进未进的祝休,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领头:“喂,是不是你拿的?”质问般,咄咄逼人。

到底还是男子,一把推开了钱倾,面无表情道:“不是。”

“怎么会不是你?肯定是昨夜里你趁我睡着时偷拿的。你这种想借我们家发大钱的穷酸书生我可是见多了!”仍旧是骄傲之极,钱倾小声地“哼”了一声。

祝休不语,正欲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钱倾一把拽住:“你怎么就这么走呢,快把我的怀表还给我!”伸出那只空闲的手到他跟前,趾高气昂。

“没有。”男子轻轻一推又是推开了她,冷言冷语。

女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抬头去看时,男子已不在。

她忿忿地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又是“哼”了一声。

祝休快步走着,走了许久发觉身后该是无人追来,于是停了下。

“怀表吗?我倒也有一个。”他从上衣左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只金壳怀表,些许磨损,“先前该是有同这怀表一对儿的罢,也不知在哪儿了。”叹气般摇了摇脑袋,打量几番后,将怀表又重新放回了口袋。

“好哇!果然是你偷了小姐的怀表。”一个尖利的女声在祝休身后响起,毫不客气地从他的上衣口袋中取出怀表,质问着他,“这分明就是小姐的怀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她颇为得意的模样。

祝休倒是失了淡漠,开始紧张起来。不过转而又狡黠地笑着:“不错,是我偷的。可被你发现了。”是在轻笑。如今也轮了自己轻蔑般看眼前这小小的婢女,不过哪里有何资本去这样看?继而转身要走,余光却瞥见钱倾急匆匆地跑过来,

“阿苏,这怀表还给他,不是我的。”钱倾气喘吁吁地说完这句话,命令这个唤作阿苏的丫头。

却见那丫头愣住,钱倾便自个儿上了前去,从阿苏手里夺下怀表,塞到祝休怀中,而后未再言语,跑开。

祝休见状,这步伐竟是不受控制般追她而去。

“钱倾。”祝休第一次唤她的全名,总算是带上了些感情色彩,“你怎么?”

她未回头,许久未说话。任旁人也看得出是在无声地抽泣,何况是祝休这么个精明之人。

“钱倾?”他再次呼唤,向前走了几步,拽住她的衣袖,“若是还记挂着怀表的事,将我这块予你当是赔罪可好。”见她回头,对上她的双眸。

他的右手里紧紧攥着的怀表松开,递到她的面前。

但这次,却是她推开了他。

“不用,你拿回去罢。”钱倾像是极累地说道,“找不到也罢,又不怪的你。”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说话,叫人听了心生怜惜。

“那我走了。”他松开拽住她衣袖的手,将怀表放进上衣口袋,严实地守着,扭头便离开。

终于是待到一个人了,女子无力地蹲下,抱紧双臂,竟是大哭起来。

“绣帘高卷倾城出。灯前潋滟横波溢。皓齿发清歌。春愁入翠蛾。凄音休怨乱。我已先肠断。遗响下清虚。累累一串珠……”女子哽咽着吟词一曲,那捉摸的透捉摸不透的终究还是要消散在风里雨里,在这所谓的承诺里。

“钱老爷,城东的商先生求见。”老管家来到钱老爷跟前,呈报道。

钱老爷一惊,紧锁着的眉头稍稍松开,换上那万年不变的笑颜:“叫他进来。”

“钱老爷。”商先生倒是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不知您听闻了没,城南的朱家,全家老小被杀,无一幸存。这可怪不得前几****去寻那朱老爷时,却见着朱家被贴了封条。”而后找了个位子坐下,翘着二郎腿。

只见钱老爷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忽然间又紧凑起来,面露难色:“这样吗?钱某这几日倒是待在的家里,未有耳闻。商先生此次特意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罢?”随即眯缝着眼,像只狡诈的狐狸。

“不,您多虑了。”

“商先生这话说的,我可为何要多虑?呵。”钱老爷赶忙打断他,“今日里钱某还有要事要忙,还请商先生改日再来罢。”于是伸手,是要送客的模样。

商先生微微点头,转而也是离开了。

钱老爷紧绷着的脸这才慌张起来,瘫坐在椅子上。

“老爷,您看这人,是否需要……”一旁的老管家小声道。看着钱老爷缓缓点了头后,像是如释重负般走出了屋子。

夜里,是漆黑的夜里。

“祝休,想来我该是已激怒了钱老爷,剩下的事交给你了罢。”

祝休靠在柱子上,道:“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何会帮我?”

“想知道为什么吗。”男子仰头看着今夜里的月,“我不是为的你,是为了另一个人。”继而走入夜幕中,直至消失不见。

“钱小姐?”祝休回到屋里,见钱倾呆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很是奇怪,“这么晚了,钱小姐您该歇息了。”说罢自个儿躺到地上的床铺上,睡起来。

只是半天无人搭理,叫人略感奇怪。

祝休起身,走到她身前:“还在为怀表的事烦恼?”

钱倾像刚回过神来,望了他好一会儿,才点头。

“那就将我这块拿去罢,反正……”不知为何钱倾起身上前就是一巴掌,叫得祝休一愣一愣的。

“我以为你是珍视怀表才一刻不离身,那我想这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给你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口口声声说的什么所谓的重要,怎地可以这般轻易给了出去!”钱倾很生气的模样,“这么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我钱倾不会要。若是先生您也不要,还是早些丢了的好。”说罢撇开祝休,跑了出去。

祝休捂着被打的脸颊,半天未言语。反复摩挲着手中的怀表,没有握得更紧,而是朝边上一扔,消失在视线中。

“也是,没什么价值。或许过了这么多年,另一个早已沉入大海。改日我带你去见它罢。”灭了烛,是无尽的黑暗。

十一

一大早,钱老爷将二人唤到了跟前,急急匆匆的。

“倾儿,你看这是什么?”钱老爷拿起桌上的一块怀表,递给钱倾。是块金壳怀表,与祝休那块惊人地相似。

“这不是我那块吗?”钱倾惊讶之极,接过怀表时触上的真实感才叫她稍稍安心,“爹,怎么会在您这儿?”

“这不是昨日里家仆打扫时扫出来的吗,我说你也是粗心,落在床底下也没见着。”钱老爷依旧是笑意盈盈的。

或许是在自家女儿面前才会这样,不过又有谁说得准,讲不定只是表面。你看不见的,还在那深深的底下。

“哦,对了,我为什么也把祝休叫来。”他转而朝向了祝休,“今日的天气不错,陪倾儿出去走走可好?”

祝休见着二人渴切地目光,没有拒绝:“好。”

钱老爷很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钱倾挽过祝休,一改昨夜里的闷闷不乐,倒是很欢快地走着。

“钱小姐。”

“恩?”她停下了脚步。

“钱小姐想去哪儿?”

“郊外有一个湖,可愿陪我去走走?”这个时候的她,到底是有多叫人惊艳,他不好说。只不过日后回想起来,惊艳只是一时,而失去了便是永远失去了。

“不甚荣幸。”

两人漫步在湖边,聆听鸟语,坐嗅花香,徜徉于这山水秀丽之间,好不快活。

“钱小姐,你那只怀表……”

“我的怀表怎么了?是不是同你的太像?可能是同年生产的款罢。”钱倾像是故意岔开这个话题,站直身,却是脚一滑,径直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去。

男子毫不犹豫地跳下胡去,抱过她,朝岸上游。

“为什么救我?”钱倾盯着他的双眼,“你这么聪明,该知道我跌下湖去不会是意外,因为原本跌下去的该是你!”

“哦?”祝休不紧不慢道,“那我可要问,为什么原本跌下湖的要是我?”

明眼人也看得出他是在故意装傻。

钱倾一时语塞,低头从口袋中摸出怀表,大力地扔入湖中。怀表在湖中荡起水漾,而后沉入水底。

“这怀表,也没了价值,不要也罢。”她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干什……”被他的嘴唇堵上,她惊异般,瞪大双眼。

“你知道我会舍不得。”他撇下了她,往森林深处走去。

“我欠你一个人情。”钱倾说得这般小声,不知他可有听见。倒是自个儿脸颊上觉着了一片凉意,是泪是水,分不真切。

怀表已沉,悄无声息。

十二

一个月后。

钱倾推开钱宅的大门,却是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儿。眼前的一番景象,可要叫她吓破了胆——已成血海的钱家大院。

她吓得跌倒在地,却无人扶起她。

一个人影走近来:“钱倾,那一日后我想过很多。是债,你们总该要还的。”

“祝休,不,朱休。”钱倾绝望般闭上眼,“看着你怀表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可记得钱家与朱家曾是世交,在日本人未插足之前。呵,不过如今想来也可笑,钱家老爷终究还是勾结了日本人,将朱家满门抄斩。”

“但你们该是没有想到会有我这么一条漏网之鱼罢。”

“现如今你也要来杀我了吗?你的眼中就这么容不下我吗?”她睁眼,看见面前触手可及的他。

“当然。”

“不,你骗人。你若是要杀我,早杀了我,为何将我支开,待杀尽了钱家上下再……”

“闭嘴。”男子冷着脸,想了一会儿,摸出身上的怀表,扔到她跟前,“这怀表同你说的,无何价值,现今扔也是扔了,倒不如给了你。”怀表摔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在这一片死寂中是这般响亮。

“好,现在终于,它们终于团聚,终于又在一起了。”钱倾却是笑出了声,松开自己的右手,将两只怀表放在一块儿。是笑着,无比灿烂地笑着。

“谁叫你像她。”男子是轻轻的一声叹息,背对着她,无奈之至。

“我像她,我像她又不是我的错。我错便错在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竟还还爱着你,于是不忍再下手,不忍早些除了你!”她哽咽着,“朱休,我想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

“没有。就连那日的吻,不过是我欠你的。”这般决绝地脱口而出,叫人再无神往。

“那好。”她点点头,拿出那把匕首,“这匕首,原是为了除你的。”说罢刺入自己的胸膛,竟也不觉痛。

“我欠你的人情,用我的命来还可好?”她真真是倒下了。

男子竟是硬生生地愣住,僵硬地转过身去,看到的只剩了一具再无动静的尸体。那尸体的手中,还紧紧握着两块怀表,相互依偎。

“钱倾。”他无力地吐出二字,真真是无人再应了。

“这不皆大欢喜,你不必怕她会活着,再来找你报仇。”身后不知何时来的人,“朱家大少爷,果然什么也掩盖不了你天生的气质。”

“其实原先我爹并未死,什么因病逝世不过幌子。他后来再成亲,才有了我。”朱休略显疲惫地坐下。

“朱与銮,可还活着?”时暖走到他身边。

却只见他摇摇头:“被钱家的人杀了。不过他之前的那副鬼样子,又同死有何分别!”男子又燃了怒火,瞪向时暖:“那女人倒好,一次又一次伤害他,最后还休了他!自己过了好日子,留他一人暗无天日。”

“不,你定误会了。我娘也是迫于无奈。况且如今两人都已不在这世上,过去的事便叫它过去罢。”

“说得可轻巧。”他起身,将枪抵在她的脑门上,“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早已生无可恋。”

更笙正欲上前来,被时暖拦下:“明明是上一辈的恩怨,若都要由下一辈来偿还,未免太过自私。你可有想过你爹,他该也不愿这样的。”

“呵,你又如何知道。”

“你自己总该清楚。”说罢身后走来一人,道:“祝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高清虚越走越近,却是猝不及防,被他迎头便是一枪。

他颤抖着双手,掉落了枪:“高清虚你够了,什么穷酸书生就轮得到你随便看不起吗!”

更笙趁机拉过时暖,小心地护在身后。

“你,祝休,我更瞧不起你了……”而后断了气,成为这众多尸首中的一具。沉寂的钱府叫人好生心慌。

“我干了什么,干了什么……”朱休蹲下身,捂住双耳,一脸的痛苦之色。只是现今想要他人一个轻蔑的目光,一句不屑的话语,却是没有了。

“朱休,放下罢,也是放过你自己。”

“来不及了。就算我放过我自己,放下一切,也还是有人不会放过我。”祝休平复一番后,走至大门边,“巡捕房的人要来了,我的余生,该是在牢狱中度过。”他抬头正好仰望到小小的天空,依旧那样的蓝。

手中是紧紧握住的怀表,再也不愿松开。

一切,都像刚来时的那般透彻美好。时光没有变,变的是我们,是我们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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