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大地的寒风如冰梭一般刮骨,堪比北方歌利亚雪国。
阿比西尼亚,虽然是个阿波罗大陆上的黑土国家,却不是炎热的地方,因为是高原而实际比亚细亚或是欧罗巴大陆北方地域的那种酷寒丝毫不差,远不是他北方国家埃及的那种真正的阿波罗式炎热可以对比的。
这里还时常有着猛兽出没,成群的魔兽袭击城市的情况时有发生,如今魔兽浪潮还令侵略此地的歌利亚人保守起来,在不敢大规模攻去土地了,“在这里魔兽成了最顽强的抵抗者。”从千夫长晋升至红手花大联队联队长的矢不里曾对这种现象如此说道。
这里甚至有着关于兽人异种的传说…而真正的兽人也似乎的确出没于阿波罗大陆的更南部,更深处,比如,曾有受命于共和国的探险家曾徒步穿越过阿波罗大沙漠,从西部地区探入到大陆的腹地,在被称为索马高地的地方发现过古遗迹……以及祭祀兽神的仪式残留的不属于人类的骨骼……
魔兽浪潮已经成为了一种实际的阻碍,对此,金枪花旗战团的阿雷木西和另一位旗团长乌里乌力曾组织士兵在七月份的时候去猎杀魔兽,称之为“七月跑马大赛”总督军培南听闻后,把其作为一项传统固定下来,鼓励士兵杀死更多的魔兽,并亲自击杀了十多头七阶魔兽。
在被万军保护的营地,数十个联队的士兵代表们和培南坐在篝火旁,探讨总结战局的发展。
“魔兽要围剿,帝国的抵抗也不能小瞧。”根据李易斯的交代,他总结说道:
“李易斯曾对我说:想要取得一次战斗的胜利,无非的保护好自己的两翼,袭击对方的两翼就可以做到。又或是用大炮轰击将对方的阵形打乱之后,骑兵冲锋,步兵紧跟,也可以。
但要取得战役的胜利,就需要详细策划了,不仅要包括对后勤的筹备和保护,还需要考虑到士兵于环境的适应能力、地里和天气对战役的影响、敌方的作战意志。
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进行战役,因此战役通常是早在打之前就已经决定胜负的,在我的带领下,我可以很自信的说,不管战斗还是战役,我都是行家,你们可曾败过一仗?”
“嗨,总督军阁下万岁!我们抢得财物都足够卖下阿比伟市区内的一栋楼房了。”
“不,你们的楼房将来都要还给我的。”培南立即严肃说道。
“哈哈哈哈!”士兵们大笑起来,然后唱到:“指挥官,指挥官,真小气,克扣战利品比打仗还生猛。”
培南没有理会士兵们的无礼之举,接着说道:“原本我以为这就足够了,但李易斯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当个牧场屠夫足够了,单单靠马和战刀是赢不下一个帝国的。”
“李易斯将军太小瞧共和国的军人了,他是在侮辱我们的勇气与力量!军人们绝不接受耻辱,让我们战斗吧,总督军。
请用胜利洗刷耻辱,证明我们的强大。”士兵们用刀相互碰撞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培南拔出了战刀,示意他们安静,手势刚打出,下方瞬时安静下来。
那里坐着的每一个歌利亚人的脸孔中尽管还带着深刻的愤怒情绪,但都异常的沉寂,眼睛里透着可怕的精光,却没一个人在说话了。
培南完美轮廓上的标致五官给人的感觉,就像顿时从兴奋转移到平静那样:
“原本我和你们一样,还不相信这话,和他大吵,现在我大概地想了想,发现单单就军队,不考虑政治因素的话,征服一个帝国还真是难以做到的。
你们单说,最优秀地军队必须具备哪三个条件?”
顿时下方,一片吵杂起来,除了武痴矢不里倚在墙角处,细心的擦拭着自己的武士战刀。其余的,都陷入到了巨大争论中。
有的说“仰赖作战意愿地强度,物资分配情况和训练程度。”
有的说“对皇帝陛下狂热,不怕死就可以了,不需要三种。”
有的说“铁一样的纪律,对敌人凶狠和无情,能大笑着屠杀敌人的妇孺,抢他们的东西,攻城可以用敌人的妇孺为我们的士兵做盾牌,用敌人的血肉做我们的粮食。”然而持这种论调人,马上被所有人鄙视起来。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在干这种事情,这在军事探讨会上公然说这种话,也太大胆了吧,曾经歌利亚人的确以屠城为荣,但现在,谁公然说这话,议会都会叛他死刑的。
“这是谁说的,站起来,我们不是刚刚规范了军纪了吗?我这个被人称为野蛮屠夫的人都下决心不乱杀人了,还有谁,那个屠夫混迹在军队。”培南大吼道。
“是阿雷木西这个败类,哈哈哈哈!”士兵们将他推挤出去,大笑道。
培南摆了摆手里的战刀,示意他马上从自己的目光里消失,阿雷木西尴尬的钻进了人群,却被士兵们嬉笑着又给退了出去“阿雷木西,你不是刚刚还说总督军会支持你吗?”
这个时候乌里无力站了起来,对着大声培南说道,“请结束吵闹,让我先来说说自己的看法。”
所有人都短暂沉寂了,然后是小说的讨论声,直到培南点了点头之后,所有人才再次沉默下来。
“首先,我陈述自己的观点:我主张三个因素致胜,即战意愿地强度,物资分配情况和训练程度。
在我来看军队士兵作战意愿的强度,这是一支军队作战骁勇地根本原因。
这种作战意愿也分成两种截然不同的作战意愿,一种是生活地区条件恶劣,对战斗毫不畏惧,渴望掠夺的军队。就像是历史上的诸多游牧民族和山林野人一样,包括现在活跃于东方的鞑靼骑兵依靠的就是这种先天的尚武精神。
而在依靠原始的勇猛与凶狠战胜诸多敌人之后所形成的军事传统荣誉感,这也使得他们以后更加不惧于与各种各样的敌人作战,长弓快马,只要冲锋的号角声吹起,那么他们所到之处,将没有不能战胜的对手。
还有一种是基于一种有着极高荣誉与军事传统的军队,这种荣誉感与前一种不同,前者是处于恶劣生存环境的求生本能,这种是对自己国家文化的优越感以及国家文化中对胜者的推崇与对败者的鄙弃使得他们不惧于与任何敌人作战,在多次胜利之后形成的军事传统,这种军事传统又使得他们毫不畏惧地去取得更多胜利,古典时代的军事强国军队大多是属于这种,比如罗马、斯巴达。
还有曾建立过黄金帝国的乌古斯人,他们比较特殊,既有着游牧部落的凶悍顽强,有有着超乎一般人的坚韧和纪律,汗王可以令他的骑兵假装溃逃,然后在敌人追击的时候以极其强大的纪律性和整体性令他的骑兵快速的反包围追击的敌人,以密集的弓箭射击将追击的敌人阵形射乱,然后他们的轻、重骑兵就会如狼群般的撕咬啃食将敌人切割成一段段,消灭掉。
这种纪律性说起来容易,却是对我们歌利亚人而言都不是简单的军队可以做得到的。现在很多游牧部落都没有这种纪律性,所以根本不值得重视。
没有组织的游牧人,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一群只会一涌而上的乌合之众。
当然,据听说,现在东方的那个乌古斯人有个分支,名叫满洲鞑靼的部落,就有着这种纪律性,如果他们一直保持着游牧人的勇武,加上这种纪律,也许可以成长为极其可怖的对手。
总之,游牧人,他们的骑兵在以往给共和国的人们都造成很大的恐惧,几乎没人相信可以有人在草原上战胜他们。
而我们歌利亚人……怎么说呢,既有着民族传统而形成的悍勇习惯,又有源于对战争荣誉和武士尊严的狂热,不停征战而留下的不惧任何敌人的军事传统。所以在作战意愿的强度上,我们的军队现在是不必担心的。
然后我们再来看第二个因素,物资的分配。
这其中包括士兵们使用的武器与防具,士兵作战时补给地获取、战后的医治条件以及赏罚与战利品的分配。武器与防具可以理解成士兵杀伤敌军的速度,补给的获取、治疗与赏罚分配则是关系到士兵作战意愿所能够维持的时间长短。
实际上,这一点因素的其中某些方面上,我们很多都明明可以做到,却做不到,包括医疗和赏罚以及分配,在医疗上,我们共和国有最好的技术,传统却令医生不能进入军队。
在战利品分配上,上级可以完全克扣一切。
另外,各种先期地图部署策略与战术部署策略都是为了能够暂时地削弱敌人在作战意愿与物资分配上的能力,达到己方需要的目的,有时候几千人打败几万人的战例,其实不过是敌人自身什么都不具备,虽然我们也有很多都不具备,比他们具备的多就可以打胜仗。
最后一个,训练程度。这也是各种策略所不能改变的东西,能够有效地加强士兵的作战意愿,同时也使得军队获取己方将领意图后反应更快。
在面对不利作战条件的时候能够坚持更长时间。
或许相比起一些个体武力极强,或是其它历经过集体释放原力结成战阵的古典时代军队来说,虽然我们的军团在士兵的个人经验与个体武力上差点,作战素质上还未必就不如。
但是就配合来说,在目前地西大陆没有人能够超越古典时代的辉煌,即使是我们共和国,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古典时代的军队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在那个时期,他们占据了那个时代最好的作战意愿、物资与训练这三点,当然还有个体武力。
而看现在的大陆,评判一个国家的军队是否强大,其标准还是这三点。
我们多多少少能够从各个强大国家的军队中看到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符合那些条件的地方。
而在军队数量没有太大悬殊或者不考虑将领因素的情况下。
站在国家对国家的视角我们就不再会为任何敌人苦恼,即便是他们有着犀利地长弓、战马、精良铠甲的武装与很高的作战意愿。
但是第一眼我们就能够盯着他们的弱点上,总体国力的差别。
当然,这必须是以相对的眼光来看待,将敌人与自己进行对比……他们既然国力弱小,在物资的补给上还有所欠缺,那么我们就专门针对这两点加大力度,在地图部署上侧重照顾补给据点与要塞,在战场部署上尽量让前方将领给予本国军队以发挥训练优势和利用地形条件。
当然,这只是以单纯作战地角度来说,至于在战场上。那还得看各种不能预测地原因,以及前方将领按照时机使用各种兵种的能力则是难以预料的,不然,战争还有何悬念?”
集体起立,所有人朝他鞠躬,鼓掌声响起。
却也有反对的人试图走出来,不过培南已经强先说道,“就是这三点因素,他答的没错,和李易斯的原话差不多吧”试图发表不同看法的人被迫回去了。
接着培南将战刀深插入地,然后说道:“所有这些只能说明和教会我们。战争如何胜利。然后呢?打下了一个国家,之后怎么做?如果我们按照战争最有效的方法,屠城。之后获得的也不过是一片布满枯骨的野草荒地。如果我们以残酷的武力抢去一个国家,那么战争中的罪行就成为制约我们之后统治的最大不利,所有人都会明里暗里的反抗我们。”
“苛政猛如巨龙。这差不多是他李易斯的原话吧,他的一些话的确有道理,不然以他那狡猾的性格,也不会去劝阻我杀人。何况他自己也不是长着善良之心的人。”
培南做出了改变,他是个纯粹的歌利亚人,大多时候一点都不顽固,只要觉得有道理就会去改变自己的行为。
当然和大多数歌利亚人一样,对于传统这种东西,却是不会改的。
阿比西尼亚的战争令所有人都发生了改变,当然代价却是阿比西尼亚人的鲜血……
阿比西尼亚人不怕死。
阿比西尼亚严寒和猛兽令这里民风异常凶悍,何况希伯来人本就是以英勇善战而著称的沙漠半游牧民族。
就连他们的兄弟民族沙漠以东人都是以凶残、狡猾和不怕死而充满盛名的,以东人可说的上是最成功的拦路劫匪。
阿比西尼亚曾经的强大由于内战而告终。
自从万王之王失去权威后,这个采取分封制的帝国就面临着东罗马拜占庭式危机:军区制度崩溃、各地贵族领实际上独立。
维京海寇的骚扰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严重起来的,海寇甚至二三十人一伙,深入帝国腹地屠村,很多帝国派去的税收官就在村子里被那些埋伏的海寇们杀死。
原本维京人只是海盗,现在到了陆地,自然成了海寇。
随后更大的危机出现,残酷的歌利亚人开始入侵了,他们比自己的维京人同族更凶残的多,所过之地,生灵全无,而空有庞大疆域的帝国却无力抵挡歌利亚人的推进。
本来得益于军区制度,帝国在各个封地的兵力加起来就足有六十万,其中农兵四十万,贵族亲兵二十万,在加上直属于万王之王的四十万军队,帝国足有百万的军队。
其中骑兵就有八万,歌利亚人虽强,不断占据帝国的疆土,但这样反而可以将他们不断引入内地,到时候,各地贵族一起出力,未必不可以将孤军深入的歌利亚人围而歼灭。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如今不断攻陷帝国疆域的正是曾经的帝国军队——像野狼公爵比萨那奥那样投降的贵族竟然如此的多,有超过二十万军队投降了歌利亚人,他们兴高采烈的加入了共和国的国籍,成为归化公民。
这些人和歌利亚人的关系,就像是曾经的高卢酋长和罗马征服者凯撒的关系那样,在大国的公民权诱惑下甘愿被驱使,看清帝国的破败后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背叛。
空旷的原野,巍峨的高山,起伏的山丘,稀松的草地。
凶猛的、不服从的桀骜山地原住民拿着弓箭骑着马前往帝国海岸,他们并不是骑兵而是骑马的步战武士,此行是受地方领主的雇佣去抗击维京海寇的新一轮入侵,当然如果维京人给他们更多好处的话,他们也绝不介意投靠维京人,一起来抢劫帝国的商人和平民。
赶着牛羊的游牧人不时的唱出古朴而沧桑的草原歌曲,他们跨着高原特产的白毛高头战马,背负箭囊和反曲弯弓,游牧人粗壮短小的手臂里蕴含巨大的力量,他手里握着标枪,腰间绑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条是被他俘虏的男男女女,他要把这些抓捕的奴隶运送到奴隶贩子那里,从而获取暴利。
拿着长枪和弯刀的山地佣兵们在面色沉稳的团长的带领下在集市的酒馆里暂时安顿,也许是等待雇佣,也许是等待倒霉的外地商人路过,他们不介意当一下强盗,威胁甚至杀光那些从外地来的商队,因为此时他们的心底正被发财的欲望所控制。
恶劣的环境、凶残的民性。
一切都构成阿比西尼亚高原的蛮荒气息,但内战的烈火和维京海寇的入侵早使得这个帝国于十年前就衰落了,不然区区两万歌利亚人凭什么可以攻入帝国的领地,杀死帝国的封地领主,招揽背叛帝国的士兵为自己作战?
萨莫奈人的骑兵如火如荼,他们长弓快马的洗劫着一个个领主的封地,包围他们的城堡。
他们作战的时候,会用密集的箭雨将步兵列阵阻挡在原地不能移动分毫,然后派遣一队队轻小骑兵突入敌方步兵战列的一旁,一队队的呈现出圆环形的纵队,突然的朝前方投掷标枪。
这往往会杀死战列中那些最靠前的宝贵弓弩手。
他们在投掷完了之后,迅速扬长撤回,而这时候,下一队又会在带着标枪而来。
周而复始,终于令步兵战列或是不得不拼死冲锋或是撤退。
如果冲锋的话,战列就难以保持完整,隐藏起来的重骑兵就会沉寂发动绝命一击,很可能全军覆灭在此。
而撤退的话,也会一路被箭矢结成的黑云所笼罩,最终损失也十分惨重。
指挥官最终选择了冲锋……捍卫帝国的尊严。
各种惨烈的场面见得多了,仍会感到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勇敢的士兵最终得到的只能是士兵,同为军人,不管是何种立场,都会感到一种哀伤,军人总会为他的对手哀伤,他们在战场上是死敌,又何尝不是战友。
“鲜血浇注帝国,罪恶铸就王冠。”不知为什么,和西泽无争站在一起的李易斯突然叹息道。
“所以,你后悔了,我的兄弟。”
“有些,不应该放纵那头野狼的,这很危险,我们给了他精良的武器和盔甲,就等于磨锋了狼的利齿,应该适当的让他明白,谁是主人。”
“就他还算是狼,狼狗还差不多,他敢背板,击败他就是了。
与其关注他,不如想想我们的财政,那才是真正致命的。”
西泽乌徰轻松的笑道,丝毫不在意也不会去在意区区一个野狼公爵,这样的对手于他而言根本谈不上是对手,他是将要以整个共和国为敌的人。
他,纵马离去了,他的马发出了一声欢快的高鸣,以飞快的速度奔驰出,最终连人带马变成一个黑点的时间不过五秒。
仅仅是一个念头的时间,李易斯连黑点都望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