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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南墟肇事

冲天的星尘愈演愈烈,搅乱四方风云。

“空悬杀招,倒不像我认识的狡。”虚饰说出了话的另一半,“如果他们能活下来的话。”

狡轻呵一声,抱臂环手看向眼前的飓风。

星尘泥淖之中,凡雨霖轻笑一下,猛然护体金焰爆发,随之却莫名感到一阵巨大的失落感,只是片刻,体内的灵气被疾驰的星尘卷走大半,虽然四肢恢复了活动,但风暴不减反增。

“让你吸个够。”凡雨霖再催灵气,掌中金焰暴起翻涌。顿见一道道惊艳的黄金火痕赫然出现在风柱的外表面上,然而剧烈的震荡并不能将其毁坏。

“如此……”狡嘴角一撇,“有些失望。”

话甫落,一声尖锐的撕裂声响彻天际,兀见一柄燃着金焰的巨大灵尺破开风暴,直指其面首。

“哈哈,趣味。”狡见此状,神情忽然兴奋起来。

风暴之中,尺行逆势,孤傲火流对上磅礴星尘,一场争辉夺耀之战在半空上演。旋转数周之后,轰然一声,暴风之尘散落成点点星光飘荡在四周。

“鼎征!”到风暴殆尽的刹那,狡大喝一声,诡异的目光盯向那一尊闪亮亮的恶首魔像。

七玄出神梏,紫星铸鼎屋。浑洋九千丈,魔佛弃骨哭。

霎时大地被蛰伏其下的磅礴灵气冲破,裂口处淡淡紫光与天穹紫幕交相辉映。紫薇盈空,夜光伏地,唯见七颗刺眼明珠高悬,灼灼星光令注视者压力倍增。

忽见一柄金灿灿的巨尺捅破云层,刹那斩下,扰乱了即将成势的庞大气势。

“涣渊、鼎征所忠,舍命也,其心光覆下,闻火不生。”狡暗自咛喃,手中玄印迭出,眨眼全身被一层紫光笼罩。

“不可。”被金尺吸引的饰这才发现身旁之人的异动,连忙叫道,“师尊……”

不等他把话说完,狡便化为一道紫色霞光射向半空的巨尺,乍然,外放的霞气化成一尊浑厚重实的半透明巨鼎,紫光烁烁,以山海之势压向凡白三人。鼎影中人在引动天地威能的招式之下显得威仪赫赫,墨绿色的火焰燃烧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竟是燃烧神气来支持此招发动。

纤细的猩红血丝从狡袒露的胸膛上游离出来,仿佛经络般植入紫气之中,恍惚间有一种人鼎合一之感。突然,一只粗壮的大手压上了狡的肩膀,刹那,之前如紫薇迫世般的巨大压力顿时消融,而原本被扰乱的天地又恢复到之前的阴沉,唯有一尊金身魔像悍然矗立,掌中戒尺如山岳般直指天穹。

“退。”那道人影低声一语,随后反掌将狡的身体扔了回去。

又见其借力而上,眨眼便出现在金尺的末端。凡雨霖屏息凝神,眼中锁定了千丈高处的一袭竹青小衫。青衣人悬浮在半空,艾青色的手掌闪出一道深紫色的光芒,旋即覆掌压在尺尖,眨眼的瞬间千丈巨尺便消去数里,正当凡雨霖一脸惊愕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句稳重的男声。

“劣徒无礼,虚掩关在此赔罪。”宽厚的手掌抚上凡雨霖的肩膀,顷刻魔像溃散,而他体内暴动的灵力也被锁死。

凡雨霖大惊,回头看见的是一张肤色艾青的中年男性浅笑脸庞。见凡雨霖回首,他便收起手掌,轻轻点头示意,随即开口道:“闻火大人,我族大祭司有请,劳烦一趟了。”

“你是?”满脸警惕的白淼谿出声疑问道。

“姑娘,收起的敌意,大祭司之尊不亚于阎主,不会有人动手的。”虚掩关说完,又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你、要去?”

凡雨霖闻言耸了耸肩。

。。。

一行人踏入了一幢巨大的球形建筑之内。这里面的房间都是沿着墙壁而建,层层叠上,占据了整个球形的三分之二体积,中央两座巨大的旋梯纠缠在一起。在经历灾难之后,明楼的下半部已尽数毁去,而原本应当壮丽无比的双生旋梯,现在也仅剩半截。那些尚未被完全摧毁的建筑虽然能看出多次翻新,却仍透露出一股没落感。

“明楼百年来第一次有四位尊客到访,怠慢之处请见谅。”虚掩关略带歉意道,“无事不要随处走动,并非所有族辈都对外人友好。”

“前辈,你们的肤色为何这样……”

“这样奇怪?”虚掩关回首看了凡雨霖一眼,“我族的肤色与实力相关,修行越深则肤色越浅,至大成之时皮肤会如白玉般光洁。”

男子顿了一下,又说道:“传说、若我族之人突破了桎梏,便会迎来一次新生,‘紫肤如鳞,毒刃不侵,与日同晨,携月共辉’,古书上是这样写的。”

“上面是什么?”舞宸篁突然开口问道。

虚掩关闻言抬头看去,视线的尽头是明楼内的平棋之顶。浑浊的光线穿过破败的球壁,余辉洒在这块平棋上,不知是光线的缘故,还是材质的因素,越高就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其上纵横交错的刻痕将它分割成了均匀的方格,又将明楼的上三分之一隔开。

“原本是明楼的中枢所在,现在嘛,大多只去缅怀一下。”

随着他的话,舞宸篁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平棋之上,却听见凡雨霖在自言自语地念叨。

“……处动静之所衡,有无,恶善,明晦,权制归中……”

“你能看懂那些字?”虚掩关回过头看向凡雨霖,见他有些犹豫,便又道,“有缘自得,不说也罢。”

“不是,先前有位老人传了我一套……功法吧。”凡雨霖细细思索起来,再看白、舞两人脸上或多或少不解的表情,不由令人对那块平棋疑窦繁生。

且一说凡雨霖眼中之景,在平棋纵横的凹痕中流淌着如细沙般的蓝色物质,这些缓缓流动的蓝沙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荧光,借着这点微末之光模糊可见在平棋的方格之中有一些浅浅的划痕,像是一些无序的符号,但凡雨霖却总有一股熟悉之感。

凡雨霖看着这些似乎熟悉笔迹脑中若有若无的飘过一些记忆闪光,一边向虚掩关讲述自己的遭遇,一边暗自思考。

“原来如此。”虚掩关告诉众人,顶上之字是前任闻火者留下的,凡功力深厚或站在特定角度的人都能看清,但他诡谲的笔迹竟无人能考量出他所想表达的意思。

交谈的众人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一方庭院之中,脚下如茵的绿草,星星点点的各色小花争相招展在诸位面前,若非天空仍是一片阴霾,还当是回到了人间圣地。

众人在虚掩关身后停了下来,面前垂落着数道悬空鹅黄色帷幕,似有风,纱帐浮动出层层浪潮。

“大祭司,人到了。”

一句清词翻过叠叠纱帐回荡在众人脑中。

“或久不见。”

语毕,纱帐滑落,眨眼间便形成了一条纱毯走道。凡雨霖只觉得一阵香氛扑面而来,定神的瞬间,只见一位落落佳人静立在自己面前。

问君何拟泛空舟,月足洗尘出繁红。修长的白霜臂探出一寸,精雕细琢的玉葱指似将空气戳破般凭空荡开一圈圈的波纹。骤起的风在一瞬间爆发,膨胀的空气在两人之间释放,强大的风压死死地压住了缠绕在女子身上的丝绢,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托显无遗。

尚沉浸在惊艳之中的凡雨霖陡觉危机,猛然睁大的双瞳盯着那只向自己伸来的优雅之手。一阵寒气自胆脏中爆发,以势如破竹之势占据了他的大脑,顿时美感全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抵抗的颤栗、恐惧。

剎那,一朵流动着金光的水花在众人面前溅开,只见凡雨霖的脑袋竟然炸裂开,温热的液态金焰坠在鲜嫩的草芽上,如水珠般滑落到地面。

正当众人的愕然要被愤怒取代之时,凡雨霖的肉躯解散成一道巨大的火流,乘势裹向眼前女子。

却见,那女子粉白的嘴唇一抿,手指抚贴在嘴上,似要挡住那声若有若无的轻笑。长长的睫毛笼住了两汪弯月,在细腻如婴的雪白肌肤映衬下,倒是平添了几分俏皮。

不等众人质问,女子带着一身流动的火焰转身而回。“且住下,到时候会还你们一只丝毫不减的闻火轮生。”话甫落,黄帐飞升,林立的纱帐隔断了众人的视线,又是一阵恍惚,余者环顾四周竟然仍在双生旋梯之上。

“放心吧,蜮界尚不存杀死闻火者之法。”虚掩关略带歉意道,“随我来吧,这几日就委屈几位了。”

。。。

一脚踏入浅黄色的土壤,身后无垠的黑色沙地上一串串血色脚印提示此地仍在北荒之地。在精壮男子凹陷的胸膛上,八道以放射状皲裂的皮肤中闪着漆黑的光芒,各个裂痕末端延伸出一条红黄交织的一指宽的亮线,最终汇集在脊背上一点。

突然,一道灰蒙蒙的流气从宽剑中钻出,盘绕一周后向前淡去,男子猛然停步,目光直刺向不远处正躺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休憩的人。眼中人缠身的绸缎垂在地上,好似一具光洁的玉像生在石头上,再看去,见她正侧着头笑吟吟地看着男子。

“好久不见了,小温。”芍姨侧起半身,恍惚间一朵白芍花盛开在男子一丈之前。

待白芍花瓣的光华尽散,却是另一个模样的芍姨。粉红的马尾高高束起,眼中媚态褪去转而透露出一股凄冷的肃杀之感,不知是何材质的鹅黄色软甲上一条条优美柔和的白色线条增添了不少气质,沿着胸线的外围垂落了一层齐腰长的透明纱衣。纤细的腰肢下一袭绣着白色芍花的明黄袄裙,两对裸足踏空而立,在她的脚踝处还缠着三圈绿枝。

见她缓缓平举的掌中托着一个半透明的浅黄色光球,其中悬浮着一片柔软的橘红色菊瓣,顿时,男子脸色一沉,却毫不犹豫地将背上宽剑插入地面,随之右膝砸入地面。

“卫尉、西南镇抚令纪俨温,拜命主。”他闭合的双眼似在抵抗什么,执剑的右手却是越握越紧。

见此状,芍姨也不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他回来了。”说着,将那片菊瓣握入掌中。

“有什么意义,自困的人最后还是他人的笼中物。”语毕,纪俨温站了起来,宽剑的铁链重新挂在了脖颈上,呼吸间的移动,已和芍姨错离了两个身位。

突然,一道滑向纪俨温的流光被他反手接下,从掌中传来的那股许久之前的熟悉温热,让他心神一颤,随即侧身道:“你……”

“用你的龙气解开我身上的枷锁。”芍姨看着他,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

纪俨温盯着她的眼睛—灵动的眼眸中没有一丝轻慢——转而看向掌中悬浮的橘红色菊瓣。这一片柔软的花瓣上有着优美的白色细纹,这些纹路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白光,但很快就被花瓣发出的红光掩盖。

。。。

邢城血台之上,一位袒露上身的老人倚靠在一座由累累白骨堆成的王座上,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左手上的新鲜头颅——那一对失神的双瞳竟是仁道阎君派遣的雈淠的——而原本的血水已经全部消失,但在白骨王座之后却生长着一株巨大的桫椤树,黑色的枝条显得格格不入。

在他两侧是先前的男女孩,右侧的白衫男孩呆滞的注视着远方,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一座精雕细琢的塑像,他那双皮包骨的小手藏在长袖之中,任凭高处的风将他的长发吹入眼中。而左侧的少女则坐在一根粗大的苍白腿骨上,两条修长的小腿在空中不断地摇晃,一头垂地的血色长发像蓑衣般遮住了她一丝不挂的躯体。

“都未然……”白发白须的邢城之主揉捏着手中的头颅,喃喃自语道,“怎么总感觉不太……啧,无故放我出来,看来蜮界也不太安宁啊,呵呵。”

语毕,顺手抓裂了手中的头骨,顿时脑汁溢了出来,尚愍天随手将沾染着红白色的首级扔下了祭台,甩去了手上残留的汁水。

“你们好好守着,吾去见位故人。”语未毕,人已失,唯有一声娇笑的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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