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黄金打造的香凝台,镶了珠宝,嵌了璎珞,每面的金凤口中含着九十九颗绝世香凝。在阳光照射下,会泛起轻微的光,如梦似幻。
那一天我红衣艳如霞,明月清辉,琼楼玉宇,百树千花,这些都不过是我的陪衬。恍然间一整个天地都只有我,在香凝台上翩翩起舞的我。
银泽站在一树垂柳下失神的望着,日光下,我身轻如燕,腰细如蛇,罗衣从风,长袖交横,一双纤巧的玉足更是一步生莲,缕缕异香从我的袖中蔓延出来,伴着那九十九颗香凝袅娜地杂糅在一起。
银泽猛地嗅到一阵花的芬芳,他偏头去挡吹向鬓间的风,也引他的目光过来。面露喜色,随即失声道:“这香……竟可逆生之本性?!”
本是数九寒冬,满园的枝桠竟开始抽芽吐丝,冰雪消融,湖水潺潺。竟是硬生生地在这别苑上形成了香屏,把寒风和冰雪抵挡在外。苑内,桃花满天,四季如春。
“阿璃。”银泽唤我,眉目间依旧俊朗,“如何?这便是为你独身打造的香凝台,只有你有资格凝香的香凝台。”
我望着我敬若天神的男子,一怔,随即面色绯红带笑一拜道,
“那阿璃,只为你一人而舞。”
那日,是在一曲未终的时候,月洞门下忽然款款走来一个人。杏眼桃腮的女子,顾盼间都是风情。
她一下子扑进银泽怀里,面带梨花,楚楚动人。银泽也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有条不紊地对我说:“阿璃,这是我的未婚妻,柳青青。”
那名为柳青青的女子倏地抬起头,睁大泪眼婆娑的双眼:“阿泽,听人说你染上了风寒?可曾有碍?”银泽笑着抚了抚她的碎发,眼中都是揉碎了的光:“无碍,阿璃有奇香,这点风寒不算什么。”
这是个柔软却不柔弱的女子,她周身笼着的是荷香,对我施礼:“多谢阿璃姑娘,那南海可谓是极寒之地,阿璃姑娘如此轻易地化解了阿泽的风寒,你的奇香可见一斑。南宫主甚爱异香,不知阿璃姑娘可曾见过南宫主?”
我笑着摇头:“不曾。”随即柳青青剧烈地咳嗽起来,银泽一下子拥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身子怎么这么冰?病又加重了?”他稳住她的身体,向苑外走去,竟不曾回头。
她好歹也是炼香师的血脉,哪儿那么轻易染上疾病,又哪来的道理经久不治。
我望着那一对相互搀扶的璧人温柔远去的身影,只觉得满身的华衣都失了色。
秋风乍起,吹落一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