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种因的因，种果得果
碰撞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余波不断向外扩散，所幸的是古云并未受到太大波及，只是眼前的情形让他倒吸一了口凉气。
只见尸鬼道人的身形已经暴长至两丈之多，周身黑袍早已撑破露出其中白骨森森的巨大躯体，一根根锋利的骨刺更是由后背长出，骷髅般的头颅上还沾连着几块碎肉，如同厉鬼般狰狞。而白衣少女的凌空一剑正好被尸鬼道人巨大的右手骨爪紧紧钳住，寒光一闪，尸鬼道人锋利的左手骨爪便已狠狠拍下。
“小心”古云忍不住惊呼道。
白衣少女身上的白光爆闪，一声娇喝，硬是将宝剑从骨爪中抽出，在半空中扭身迎上尸鬼道人的当头一爪。顿时，火星飞溅，骨骼交错的“咯”“咯”声此起彼伏。
白衣少女一声娇喝翻身落地，呼吸起伏，尸鬼道人向后退了一步，地动山摇，此次交锋势均力敌。
“尸葵的力量流失的太快，这丫头想要耗尽我精元，不可久战。”一念至此，尸鬼道人眼窝处绿光大盛，背后的八根骨刺脱离本体呈雁行大阵轰向白衣少女。这八根骨刺布满暗黑色的诡异符文，乃是由尸鬼道人本命精元所化，威力极大。白衣少女不断闪身躲避，呼吸之间，大地已被骨刺轰出一个个巨型深坑。骨刺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次避让都是险之又险，如此下去恐怕不妙。
“玄一九剑第一剑，断秋！”白衣少女手握三尺青峰，口中轻喝。古云根本看不清白衣少女的动作，只见一道半圆形的光弧将迎面而来的一根骨刺拦腰斩断。
“玄一九剑第二剑，听雷！”白衣少女身形不做停顿一跃半空，手中的三尺青锋散发着白光当空斩下，宛如冬雷炸裂般将又一根骨刺斩碎。
尸鬼道人身心剧震，显然这两根骨刺的断裂对他反噬极大，但此刻尸鬼道人却不怒反笑：“玄一九剑果然名不虚传，但据老夫所知玄丹境以下最多使出三剑，看你接下来如何抵挡，桀桀！”说完，剩余的六根骨刺如同狂风骤雨般再次袭来。
白衣少女手握三尺青峰，只见她周身温度骤降形成一圈白霜向外扩散，一双美眸闪着寒光，冷冷道：“玄一九剑第三剑，霜锋！”无尽的寒霜仿佛连空气都要冻结，两根近身的骨刺在半空中被冻成冰锥，然后直接碎裂，在月光下散作数千冰晶随风而逝。
“玄一九剑第四剑，流火！”白衣少女在尸鬼道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使出了充满烈阳之气的第四剑，被火焰萦绕的长剑宛然如一条脱困的火龙瞬间将仅剩的四根骨刺又吞噬了两根。尸鬼道人双手握着仅剩的两根骨刺不断后退，才堪堪抵挡住了火龙的冲击，只是那有些焦黑的骸骨充分说明他此时并不好受。
等火焰散尽，尸骨道人惊骇的看着白衣少女，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你只是气海境居然能使出玄一四剑，我知道了，你是玄一宗第一天才冷清幽。”
仿佛应证了尸鬼道人的猜想，白衣少女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尸鬼道人气势不断攀升。
古云不知道冷清幽是谁，但是眼前持剑傲立的白衣少女却真的带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这就是修仙者吗？原本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努力几年考取功名将来振兴古家也算是了却了父母一桩心愿。但今晚发生的一切使得古云原本的信仰轰然崩塌，如果自己能够修仙，如果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是否就可以手刃仇人替父母报仇？
“玄一宗第一天才又如何，冷清幽，老夫今天就要杀了你让天下人看看。”尸鬼道人的话带着不甘、愤怒、恐惧等情绪打断了古云的臆想。
“以血祭魂，以身饲鬼，恶鬼天降，百鬼夜行”尸鬼道人催动秘法，原本汇集于此的无尽煞气化作百余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同尸鬼道人一起扑向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不为所动，缓缓闭上双眼，素手轻抚刻着“观鱼”二字的古朴长剑沉声道：“玄一九剑第五剑，星陨！”刹那间，白衣少女画作一道游离于天地间的星光在这片污秽之地上折转反射，瞬间洞穿了百余只恶鬼，最后与尸鬼道人巨大的身形交错而过。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古云只看到白衣少女仿佛脱力般跌坐在地，右手握着已经断作两截的长剑，面纱上还挂着一丝嫣红。而尸鬼道人两根巨大的骨臂齐根断裂，随后整个上半身也斜斜的倒了下来，尘土飞杨。
“就算死老夫也要拉你做垫背，尸葵，给我爆！”尸鬼道人眼窝处处的绿火摇曳，用最后一缕魂力对尸葵命令道。
尸葵经过尸鬼道人的祭炼，早已开了一丝灵智，深知尸鬼道人这是要同归于尽的做法，产生了一丝犹豫。
“快啊，尸葵，你敢不遵从我的命令？”随着尸鬼道人的爆喝，尸葵八十八片叶子一阵晃动，煞气再次开始聚集。
“尸葵，你真的要和那老魔头一起同归于尽吗？反正那老魔头就要死了，不如你来吸了我的血，这样你就能拥有自己的力量，不受任何人控制不是吗？”古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也不管尸葵是否能听懂，大声吼道。
果然，古云话音刚落，尸葵八十八片黑叶再次颤动并脱离了尸鬼道人的心脏向古云飞来。
“不！”尸鬼道人不甘的大吼却无济于事，尸葵脱离了心脏，尸鬼道人眼窝中的绿火也随之熄灭，彻底断了生机。尸葵耗费了太多的力量，原本有些枯萎的叶子在吸取到古云的血液后立刻变的饱满起来。古云再次体会到了那种钻心的疼痛，但为了防止尸鬼道人自爆他不得不这么做。好在古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柄断剑破空而来刺穿了尸葵惨白的花心，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尸葵在枯萎茶蘼之际开出了第八十九片叶子。古云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也渐渐模糊，昏倒前看到一道白色的倩影缓缓向他走来。
一滴清水落在额头，古云悠悠转醒，再睁开眼已不是那片夜空而是个布满钟乳石的洞穴，白衣少女的遮面白纱已经取下，露出了一张绝世容颜，此刻正坐在自己几尺远的地方闭目调息。
“你醒了”白衣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并无寒意。
“古云多谢女侠相救”面对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仙气的白衣少女，古云不自然的低了低头道。
“我冷清幽，是玄一宗弟子，其实昨晚也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违反我武道之心的条件。”白衣少女缓缓起身道。
古云连忙摆了摆手道：“昨晚要不是清幽姑娘，我早已经被那老魔头杀了，所以我们互不相欠。”
听古云称呼自己为清幽姑娘，冷清幽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多言，却是坚持道：“你不用说了，我一心修道，并不想牵连太多因果，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也算是了了这段因果。”
古云莫名的有些失落，但深知冷清幽和自己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下定决心道：“我想要修仙。”
清澈的眸子紧盯着古云，冷清幽开口道：“修仙难，难于上青天，多少天才在修仙一途上也不过化作一堆枯骨，我查看过你的根骨，只是人阶初等，恕我直言，你的修行之路并不会走的太远。”
“古云愿做修仙路上的一粒尘埃。”古云抬头迎上冷清幽的目光，语气坚定。
“也罢，既然你坚持，我尊重你的决定，这是我玄一宗的入门功法，你拿着我的观鱼剑去玄一宗便可免去考核成为外门弟子。”说完，冷清幽纤手一指，一粒球飞出融入古云的额头。古云闭上双眼只觉得脑海中多了许多古朴的文字，应该就着冷清幽所说的玄一宗入门功法，端是神奇。
“清幽还有要事去做，今日别过愿日后有缘再见。”
古云听到冷清幽的话急忙睁开眼睛，但眼前哪还有那道倩影，只留下不远处的断剑以及鼻尖的一缕幽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