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女子白衣,倚剑诛邪
十四年来最大的恐惧,莫过于熟睡中一次次回到失去双亲的那一夜,那种悲伤、无助、彷徨一次次地剜着胸口痛入骨髓。但今天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直面死亡的夜晚,内心的恐惧减少了许多,更多的是悲愤,是一种蜉蝣撼树的悲愤,是一种命不由己的悲愤。
“咦,小娃娃居然不害怕?倒是有趣,我的尸葵饿极了,待会儿我要把它种在你的心上开出最后一片叶子,桀桀。”黑衣人摇着铜铃笑了起来,声音还是那般难听。脸色煞白的古云在黑衣人眼中就如同待宰的羔羊,窒息感扑面而来却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死亡来临毫无反抗之力。
黑衣人伸出鸡爪般枯槁的双手在半空中结印,周身黑气弥漫如同死神。尸葵从他袖中飞出,围绕黑衣人转一圈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
“我的孩子,快,快去吃了那个娃娃,吃了他你就不会饿了。”黑衣人的语气显得有些兴奋。
“咯咯”尸葵惨白的花心缓缓转向古云,八十八片黑色叶子迎风而动,发出诡异的笑声,径直冲向古云。
“爹娘,孩儿要下去陪你们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古云心中满是凄然。
“啊”似乎只有这一个简单的音节才能表达古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这是一种钻心的痛楚,只见尸葵的根须紧紧扎在古云的胸口,穿透衣物与皮肤汲取血液,顿时尸葵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古云额头青筋暴起,脸颊处更是布满了黑气,甚是骇人。
突然,“铮”的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耀眼的白光划破夜空。
原本古云已是气若游丝,陌生的冰冷感正一点一滴的蚕食着身体,意识也随之模糊,但随着这道白光的袭来,浑身的冰冷感被驱散了很多,就连意识都恢复了些。等白光消散,只见黑衣人背对着自己,而他的迎面站着一个手握长剑的白衣女子。
女子白衣素雪,满头青丝眉目如画,虽白纱遮面,但看上去也不过双十年华,纤手握着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清冷的弧度直指黑衣人。
“尸鬼道人,你为炼制尸葵杀生人五十六,盗死尸三十二,天理不容,今天便是你的死期。”白衣少女的声音如同空谷幽兰却隐隐透着股杀意。
“你们玄一宗真是阴魂不散,小女娃,不要以为老夫怕了你,今天我就让你和其他玄一宗弟子一样,成为我爪下的亡魂!”尸鬼道人显得有些癫狂,宽大的黑衣无风自动,两股黑气从他的衣袖中涌出化身两只尖锐的利爪撕向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面对充满煞气的鬼爪毫无惧意,直到快要近身才如同迎风回浪般躲过了尸鬼道人的攻击,而她身后的石碑则被鬼爪撕的粉碎。尸鬼道人见一击不得逞立刻摇着手中的铜铃像是念咒般口中喃喃。
仔细观来这是一枚拳头大小的六角铜铃,上面黑色的图案似神似鬼,铁珠每撞击一次铃壁,尸鬼道人身上的煞气就凝重一份。白衣少女见状神色淡然,手握长剑化作一道白光冲向尸鬼道人,那两只鬼爪触及白光立刻燃烧起来。发现情况不对,尸鬼道人身形急退,但白衣少女化作的白光攻势不减誓要将其斩于剑下。退无可退,尸鬼道人不得不祭出六角铜铃抵挡,两者间的碰撞在电光火石间却没有太大的声响。
“砰”的一声一切便已结束,白衣少女如莺燕般轻盈落地,而黑衣人则向后倒退了几步,身前六角铜铃碎了一地。
“我的聚煞铃,该死,你,你居然是气海境中期修士。”尸鬼道人修行百余载,如今也不过是气海境初期修为,而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娃在修为上居然高出自己一个境界如何能不吃惊。
白衣少女不想与尸鬼道人诸多废话,冷冷道:“准备好受死了么?”
“气海境中期而已,别以为稳赢了我,今日便将你抽魂夺魄以消我一年来被你们玄一宗追杀之恨。”
听尸鬼道人的话不像是色厉内荏,到底是几十年前便已成名的魔道人物,生死相搏必定是有所依仗,白衣少女也不敢托大,持剑静对。
尸鬼道人轻拂手中的铜戒,一根骨锥便出现在了手上,然后一把扎进了自己的胸口。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右手一招,古云胸口的尸葵被尸鬼道人连根拔起。随着尸葵的抽离,古云只觉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用手捂住胸口嘴里吐出一口黑血。虽然尸鬼道人惊异于古云古云为何还没有吸干生气而死,但此刻强敌在前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一把将尸葵种在自己的胸怀口,双手结印。顿时黑云蔽月,滚滚煞气由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尸鬼道人如长鲸吸水般将所有煞气通通吸入体内。煞气入体后尸鬼道人身形暴涨,周身上下形成了一个黑色护盾,就连修为也在快速提升。
白衣少女见状秀眉微蹙,自言自语道:“这应该是尸阴宗的秘法《煞鬼降》,以尸鬼道人的修为不可能施展出此等秘法,就算吸收了尸葵的力量也必须燃烧自身的精元与寿命,看样子这老魔头是要拼命了。”并未被尸鬼道人的气势所慑,白衣少女再次持剑化作一道白光斩向尸鬼道人,白光与尸鬼道人的煞气护盾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并发出金属切割般的刺耳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