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凤凰的势力增加的速度非常之快。
很快,不仅仅是早有叛心的菌室之徒,还是曾经忠心耿耿的尨错一类,都有降服邪凰之举。尸戾国所建立的层层金汤,也挡不住腐败的滋生,欲望的侵蚀,以及亡灵的进入。
尸体正在一具具地减少,它们或是误入到了混沌界,或是侥幸进入人间,或是走向了空洞虚无之境。
身为掌管尸国的王世子们,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了。
早在很多年以前,当预言开始传唱开来的时候,王世子中最小的十三棺王就已经开始秘密和人间秘密往来了。然而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与尸戾国失去了联系。所有王世子中,除开五王,七王和九王外,其余王世子都在历史的各个朝代中溜出了阎城,不知所踪。所以目前剩下的****,仅有这三位。
七棺王世子已经准备好了行装,步了十三王的后尘,前往人间去了。
国内只剩下五王和九王。
邪恶凤凰拉拢的人里,有不少是先皇的近臣,对王世子家族各个****的性格基本上都能掌握。于是邪凰也不让五王和九王空闲,从中做起了挑拨离间之事,力图不费一兵一卒地打个完胜,从而轻而易举的,得到整个城池,和城池中的尸体。
这些事情,都是已经只身在外的七王所不知道的。
然而,七王和十三王经历的一样,走到人间之前,就已经在混沌之界迷了路。据说聪明的十三王花了很多时间才从这张开手掌不见五指的混沌界中摸索出来,而七王,这个和十三王一样拥有强烈报复心的****,也将在混沌界中弥留多日。除非,他能在这里就遇到他想要找的巫女。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来到了一个荒原。
荒原上种植了大片大片的菊花,黄色的,白色的,给活人用的,给死人用的。
有一个飘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我睁不开眼睛,也挣扎不醒。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自己是谁!”那个声音像是从地下传来的,又像是从天上飘来的,忽低忽高,飘渺遥远,但又那样清晰。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的眼睛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什么,是座飘着云的山,蒸腾的云翳淡淡的,紫气东来应该就是形容这样的吧。
“你似乎已经忘记很多事情了,真是可惜啊!”那个声音渐渐远了,而我却更加清晰地看见了云山雾绕下青青的藤蔓,像是条铁索似的通向了青天。然后,藤蔓和云雾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黄土山地。
恍惚间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说,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从“缈原”高而且直的钟楼上可以看到传说中的千木山所有的景致。
只是落霁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光突突的山坡回被命名为“千木”。按照一般人的理解,“千木”应当意味着有很多很多的树,很多很多。那种树,多得就像一座森林,如同绿色的幽灵一样游荡在缈原的周围。在每年的春夏,茂密的树阴会遮蔽一切阳光,留下的是一片死寂一样的阴凉。而到了秋天,则是缈原里繁盛到猖獗的菊花,犹如泛滥的洪水,淹没农田,村庄,淹没铃族的一切。
可惜千木山终究还是没有树。泛滥在缈原的,只是菊花,菊花,菊花。各种各样的菊花,给死人用的,给活人的,应有尽有。
落霁还年幼的时候,她的职责,就是给原上的菊花浇水。落霁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方圆几百里的缈原只有唯一的水源——艾河,可惜艾河的水并不充盈。每年都有大量的人死于缺水,但是铃族的族长宁愿把这些水拿来浇灌菊花也不愿用来解决口渴问题。面对求水的族人,她总是重复着一句老话:这是神的旨意,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铃族遭受神的惩罚。
神?谁是神?落霁曾经听过一个醉酒的巫师泄露过“天机”,铃族的神被说成是铃族早先的一个诗人。缈原的名字,便出自他的一首晦涩难懂的诗中。
古老的诗人是铃族的神明,铃族的子民始终相信诗人的语句里藏着深刻的含义,这种信仰犹如一种病毒的基因,千百年来一直潜藏在铃族的血脉里,不断繁衍和猖獗。
铃族的巫师同菊花一样泛滥,准确说,铃族就是一个以使用铃的巫女自然形成的一个古老部落。铃族的巫非常多,可是没有一个持有这种观点的巫师能够真正地和神灵通话。所以对于她们的解释,落霁并不相信。
和所有一般大的女孩一样,落霁与她们一起生活在钟楼旁边的小木屋里,一起伺候一个被叫做婆婆的女巫,做她要求做的一切事情。铃族的人都相信婆婆是世界上灵力最强的女巫,她们把钟楼交给她看管,因为他们在古老的诗歌中读到过:这里的钟声能够召唤亡魂,也能够拯救生灵。
“起来啦!”
又是那个神仙啊!我叫苦不迭!我才刚刚睡下去呢,梦都没做完,梦里的那个故事都没听多少,就又被人弄醒了,妈妈呀,给我点睡眠吧,救命啊!
门外是猪猪的声音,只有她的声音才会如此凄厉,比鬼都还吓人。
我实在是懒得开门,直接拨了她电话——
“怎么了,啊,我,我睡着呢!”
“今天是门多萨酒吧街新开那家酒吧最后一天的开业酬宾了,你答应了我要去的!”她的声音其实是不用打电话的,整个楼道上都是恐怖的回声。
“我不是正忙吗……”我真想给她点催眠药物,或者分她两条瞌睡虫,让她和我一块睡会。
“今天下午你有空啊,叶主席都通知了说不用排演了,咱们系没你不行,这样就证明你都有休息时间了嘛,就当喝点下午茶嘛,乖!”
靠,你消息可真灵通。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果然,都三点了,这个觉啊,真是,睡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累呢。这头猪啊,要不是你妈妈托我妈妈,我妈妈又托我要照顾你,我才懒得一天到晚当你的跟屁虫呢!谁让我妈妈在你妈妈手下当小编呢!穷人孩子早当家啊!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父债子偿呢?不过好像又没那么惨吧!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迅速翻转着,我一向没什么逻辑可言,这才是我正常的思维。
“好啦,等我十分钟,我就来。”我翻身下来,真是惨啊,永远没有休息的时候,这种人是幸福的吗?床,世间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我又忍不住,抱着温温暖暖柔柔和和的被子呜呜呜地缠绵了好一会儿。
穿过了据说是J大最繁华的商业街,那头猪带领着我去了一条很不熟悉的小路,据她所说,这条路是最近的,也是她最近的天才式发现。
“切,本小姐才是在这座城市里的土著居民呢!”我对她的“天才”一向颇不以为然,接着说下去:“现在的时间是秋天,秋天呢,就是一个万物萧瑟洪波涌起的季节,所以我们应该喝点暖胃的东西,比如说红茶啊,姜汤啊……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教育着这头不知死活的猪。
猪猪的表情却很怪异,一路上都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你在听我说话没?”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早上遇到的春藤。于是我拉住她问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长得完全相像的两人吗?而且气质完全不同?”此话一出,我顿时觉得哑然,我又没有证据证明依依和春藤不是双生儿。所幸猪猪几乎没有听到我讲话。我是多想告诉她我今天早上的际遇啊!
“喂,你干嘛呢,不是说去门多萨酒吧街吗?你要带我去哪里?”看着这头猪七拐八拐地带的路,我止不住地阵阵嘀咕。
“嘘,小声点,有妖孽!”猪猪一脸神秘。
妖孽,算了,我看你才是妖孽,把我给吵起来陪你喝什么下午茶,有到酒吧里喝茶的吗,天,我真是太善良了,能对你也这般纵容。
“喂,你再不给我走正道我回去了哈。”我转身就准备离开。
“啊——”猪猪的叫声永远这么凄厉!
“又怎么了?”我扭过头去看她,她倒没什么特别模样,只是我发现一家新开的酒吧倒是真的。
“就是这家了对吧!”我盯着酒吧的门口仔细地看起来,和别的酒吧不太一样,很鬼魅,也很阴冷。新开的酒吧外面一点喜庆的颜色都没有,实在有点奇怪,但是很明显,这里以前肯定是没有酒吧的。门口都是这样了,里面肯定阴气更胜。
“喂,进去吧!”我提议。只见那头猪已经三魂走了七魄,惶恐不安。
“还是算了,我们回去吧,这里实在是……”
“去不去,是你要来的嘛,还害我睡不成觉,不行,咱们一定得去,不然我们的机会成本就收不回来了!”
就在我和猪猪嘶声力竭地争来吵去的时候,里面就出来了个男人,瘦瘦的,骨子里透着一股烟味。
“看,那不是人吗,怕什么,既然来了就要进去一下!”我心里暗想,哼,把我给叫起来,我也得让你受受苦。虽然这样想比较不道德,但是折磨这头猪我还是比较有兴趣的。谁让咱是死党呢!
“走啦!进去啊!”
刚刚出来的那个男人见状,也是盛情邀请我们进去坐坐:“酒吧才开张,希望你们多来捧场!”原来这个男人是老板。我盯着他看了一下,是个典型的四川小男人,小小的个子藏在深色毛衣里,表情很温和,然后我就断定他的酒吧里肯定没有危险,最多有点恐怖。
“走啦走啦!老板,今天是不是还有优惠?”我生拉活拽地把猪往里面拽。
“当然,只要客人点,我们就都免费!”
“听到没,进去啦,不喝白不喝!”我连推带抓地把猪猪弄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