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智力超群的人帮我分析屡次梦见和刚才看见的这个名叫“落霁”的女巫和我的前世“秋”之间的关系。
我告诉夏侯,我的记忆里,一点都没有这个落霁所经历过的事情的影子。我的今生没有经历过被巫婆婆折磨的情景,也没出现蕙荼那样难以对付的敌人,我的今生问题的问题都在于爱上了一个不会让我后悔的男人,而随着这个男人的死去,我自己也变得问题重重。这些,在夏侯给我的幻境当中,都没有。
七王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哎呀,也许,也许这个落霁,是春!”
“春,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如果是春,那么几乎可以给我所遇到的所有幻像一个完整而连贯的解释——言巫给我的第一个幻境里面的那个女子便是落霁,在刚才的资料当中,老女巫婆婆本来是想让她嫁给一位巫族的敌人,没想到,却误打误撞进了大熙国,同样拿到了铃,同样成了大熙国的王。
“有婆婆的那个故事,应该是讲述的很久很久以前的铃族,铃巫是先有的地巫,而后才有的天巫。你说是这样的吗?”我尝试着用自己头脑中的排列组合来理清这种种幻境背后的故事。
没想到,七王却摇头否认:“不会,天巫地巫原本是一人,也就是说,远古的铃巫,是可以一个人既通天又语地的。不过听你说的落霁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你们铃族当时遭遇了一次浩劫,先保住了对话亡灵、操控亡灵的语地巫,而之后不久才有的与天对话的通天巫。”
也许吧,往事如烟,再加上这些幻境都是保存很多年月的了,又不是全本,恐中间有纰漏之地,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就这样看看也很好了,毕竟自己也是巫中的一员,当成了解历史咯!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给我看春的成长经历呢?你怎么也该给我看我自己的呀!”
夏侯无奈的说:“我所找的资料里,就只有这么些。这些都是从我们国家的藏书阁里找到的,或许,是因为春也是负责亡灵,和我们管辖尸体的国度有一个系统的关联,所以我们的藏书阁,才会收集到她的资料吧!”
“那关于我的成长资料呢?我要到哪里去寻找?”人总是会关心自己胜过关心别人的。春在成为铃巫之前,原来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事情。难怪在人间,她的命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甚至在想,如果虫虫遇到的不是她,或者都不会死呢?哎,真是说不清啊!
“铃巫请不要太担心,等收服了邪恶凤凰,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帮您寻找的!”
又是收服邪恶凤凰。又是听天帝的话,传天帝的口谕。话说,我除了上次听到过模模糊糊的话以外,都再也没听到过了。包括在混沌的时候,我也许有机会找到天帝的,却连一丝丝的感觉都没有,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我也是需要后天锻炼和学习,才能重新拾起我对铃的感觉?言巫不是说了吗,说我转世以后,笨了不少呢!
我刚从混沌重返到人间的地面上来,就接到了猪猪的电话。
那头猪说:“我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几十个了,你怎么都不接!张曦曦被人带走了!”
“什么样的人?”
“一群人。”
“里面可有一个大胡子?”
“对,你怎么知道?领头的是个大胡子!”
糟了,果然大胡子对张曦曦下手了!
“那他们带人走的理由是什么呢?”
“说是配合警方调查什么案子的事!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个挨着挨着进局子……”
不想听猪猪啰啰嗦嗦的抱怨了,我“咔嚓”挂了她的电话,马上给阿夏打了过去,告诉了他张曦曦的情况。
阿夏说:“还有比这更糟的!你回来就知道了。对了,你找到天帝了吗?”
“没呢,没呢!”
“那虫虫呢?”
“没呢,没呢!”
“那你白去了一趟啊!”
“也不是白去,对了,给你带了个人回来,我马上赶过来了,两个小时候我们星期六见,给我弄午饭!我要吃青椒肉丝!还有红烧排骨!别拿死人肉应付我啊!”
阿夏说,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我和七王回到人间的时候,到的是距离学校以外百多公里的一个山上。还要赶车回来。真是郁闷。
一路上看到的东西,都让久居地下的七王惊讶不已。不过还好,我早已警告过他,让他装哑巴就是。无论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只许悄悄问我,不许大声问别人。
行了几分钟路程,忽而看到车内新闻在播报本市惊现大批尸体夜间游行的消息,车内的人顿时像是水滴落入了油锅,一时间,都炸开了。他们纷纷谈论起了最近发生的怪事。
有的说,自己在家煮饭,不知道怎么锅里就捞出了死人的肢干。
有的说,自己晚上和朋友聚会,一不留神,就把死人当成了朋友,相互举杯畅饮,过后才发现那人的肉体已经腐烂之极,只剩些许肉在骨头上吊着。
有的说,晚上出来走,看见了大量黑压压的人群,一开始以为是人,走进了看,这些都是没有头或者没有四肢的亡人……
越说越恐怖。整个车里人心惶惶。
我和七王相对而视,七王告诉我,这些都是尸戾国出来的行尸。
“那怎么办,难道一定要等到和天帝沟通那一天,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吗?之前我们不可以做点什么,让这些的影响尽量小一些吗?”
七王摇头说道:“邪恶凤凰一天还在,这个局面就没法改变。”
接着他凝视着我:“只有你了,只有你能挽救这场厄运!”
我看着这张和虫虫如出一辙的脸,说的却是完全不会从虫虫嘴里说出来的话,内心纠结不已。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适应这样的生活呀!
本来打算先去一趟学校的,不料半路上大胡子的电话打进来了。
“北宫同学,好久不见啊!您老最近是去哪里了,怎么电话都打不通啊?”大胡子的腔调阴阳怪气的,让我好生胆颤。
“你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带走张曦曦!”与其害怕,还不如来个开门见山。
“咦,你不是最讨厌她吗,那就让我帮你修理修理她呀!”
“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还就管定了,谁让你拦了我的路!”
什么,拦路,难道……我看着夏侯,不敢把话接下去。
“他是邪恶凤凰!”原本在一旁的夏侯突然小声叫了出来:“他身上有邪恶凤凰的味道,你这个小块头里,传来了邪恶凤凰身上的特殊物质,我能感觉得到!”
我紧紧捂住电话,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大胡子真的是邪恶凤凰,那阿夏对他身份的解释又如何说起呢?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一个说了假话!妈妈的,跟演间谍戏一样,考验姐的判断推理嘛!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先得继续和大胡子说话才是。
于是我又问道:“挡你路?我听不明白!”
“别在那里装糊涂,我要研究行尸蔓延的原因,我怀疑你和这个案子有相当大的关联!北宫同学,我不希望你刚出了局子又被关进去,这次,可不是什么冤枉的事了!”
呵——虚惊一场,原来是为了研究!可是,我到底信任谁呢?这里面,谁说的是真话?
“我没装糊涂,我是真糊涂。我不想和你扯那么些神神鬼鬼的事,我只想你把张曦曦带回学校来,她是无辜的!”
“哟,看来这个人还真不是你最恨的人呀!要我放人?行,没问题,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你想干什么?”
“你把铃铛给我,我把人给你!”
“他这分明是豪取强夺!”夏侯在一旁听得真切,说话的时候都咬牙切齿。
我用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安静一些,我自会处理。
于是我换了个口气,俏皮地说:“这关铃铛什么事,这破玩意值不了几个钱!我知道你是盗墓高手,如果你是为了钱,那么我们好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大胡子那边松了嘴:“我听说,你这个铃铛非同一般,我们圈子里有位高价爷,点名要你这铃铛。”
“不会吧,我这就一破铜烂铁!”听到大胡子说的什么“高价爷”,我背后是一身冷汗。早知道古玩市场有黑手,没想到,还真是让我碰到了。
“管你是什么东西,都没什么好说的!人在我手上,我只要你的铃铛,别的,我都不换!”
妈的,这人还真是软硬不吃。
“张曦曦在你那里都还好吧!”我换了个话题。
“好得很呢,伺候得跟慈禧一样。怎么样,想通了,就过来见见她吧,地点我待会发你手机上,别忘了带上你的铃铛。”
这种情况下,寻找法律援助基本是无效的,一是因为因为大胡子的教授身份,和我自己已经进过局子的不良青年身份相比,我是明显处于弱势。二是因为,这种没凭没据的事情,就算是寻找到了人间的援助,也只是暂时的。
挂了电话以后,夏侯看着我问:“怎么办?你可千万不能把铃铛交出去啊!”
废话,老娘当然知道不把铃铛交出去。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曦曦怎么办呢?就让一个我随口而出的人,变成娉婷的替死鬼么?这个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同意的。
手机短信来了。地址是:平沙东路四十九号。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们直接去大胡子那里!不去星期六了!”
我发了个短信,告诉阿夏不用给我准备午饭了。我和这个从混沌带来的人,要去赴一趟“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