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简时点点头,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转身去了楼上的卧室,因为被南桑反锁他推了两下心里有些着急,急匆匆地去楼下倒腾出钥匙,转回去开了门迫不及待去找南桑,不过还好看到被子上的一大片凸起心里也有了底,自己开门声音那么大她都没动静想来是应该睡着了。
夏简时蹑手蹑脚走过去,把南桑的脑袋从被子捞出来,看她的确是睡着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他一把过床边的枕头,一把抱着南桑的上半身,动作极为轻缓却显得有些艰难地把她的头放在枕头上,这次倒是没惊醒她,反而睡的格外的沉稳,长得失真的睫毛像两只翩翩欲飞的蝴蝶,遮盖在双眼上,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唇瓣紧张似的抿成一条线,只是脸色还是没恢复有些过分的苍白。
夏简时怎么都想不到,一个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人,她是怎么下得去决心打掉一个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心底还没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可是就算她那样做,自己虽是生气可是一见了这个记忆中的样子,总是中了毒一般,即便胸中有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起来,对南桑只想捧着宠着。
等夏简时把南桑安置好后,陈妈轻轻敲了敲门:“先生下来吃饭吧,小姐说今晚不想吃。”
夏简时刚要迈开的腿突然间就顿住了:“她说为什么?”
陈妈摇了摇头:“南小姐只说她没胃口,不想吃饭了,我还劝她为肚子的宝宝吃一点,但是南小姐听后态度更强硬了,最后还是不肯吃。”
夏简时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又一下子垮下来,深邃的双眸里怒意燃烧:“随她!”说罢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摔门而出。
陈妈识趣地噤了声,大概是猜到了南桑和夏简时又已经发生争执了。
夏简时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吃饭都吃得风驰电掣,晚饭上他基本没动筷子,一碗粥下肚仅仅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陈妈怔怔地看着他举手投足间虽然急促却不失优雅,心里纠结了许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他让着南桑一点儿,毕竟她身子特殊。
不过她千猜万想也没料到夏简时竟然会冷不丁地开口:“你给南桑熬点鸡汤吧,等她醒了给她端上去,她最近身体虚。”
陈妈听了话立马喜笑颜开,心里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立马附和他的意思:“知道了,先生你注意点儿也别总是让南小姐生气,否则对孩子伤害会很大的。”
夏简时原本就阴骛的眼神如今又暗了几分,手里的汤匙立马滑落在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宽敞的屋子里显得突兀无比,但是他却无动于衷,语气清冷地开口道:“知道了。”
那么多人担心她的身体,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到好,这些多余的叮嘱芒刺一样扎在夏简时心上,留下大片大片的疤痕。
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他一直都深爱着的南桑是多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