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辛躺在床上慢慢地睁开了眼。
咝!
痛!
齐辛还没睁开眼就痛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紧咬着牙关。
齐辛就踹了几口气,就痛得昏了过去。
几天后。
齐辛再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虽然也很痛,但是还不至于向上次一样昏过去。
入目的上了漆的木板,是连着床的木板。
双眼稍稍滑动,变看见了让齐辛吃惊的一幕。
家具几乎全是木制品和瓷器了,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是按一定的格局摆放,很多东西也是对称的。完全符合中国最古老的审美。
齐辛皱了皱眉,努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慢慢撑是了身子。
这,是哪?
齐辛环视了一下,见真的没有一个人。慢慢下了床。
脚刚放下,便踩鞋子。
齐辛愣了一下,慢慢捡起地上那双布鞋,拎了起来。
这是什么?!
纯白色的布鞋上仅仅绣了些边纹和一朵淡蓝色的花。
这种布鞋算得上是很朴素的了。
这……不是真的吧。
古代?
齐辛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穿起了鞋子。
刚刚穿,齐辛就发现此刻这脚比原来自己的脚要小。
按照现代的来算,不过是37码,比起原来的小了两码。
穿上鞋后,齐辛站了起来。
从腰部一下大腿至脚掌的疼痛感不及齐辛反应过来,直接痛得摔坐在床上。
“啊!”齐辛惊呼了一声,脸色苍白起来,汗水也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
“妈的,这到底怎么的,为什么这么痛?”不等人回答,也没人回答。齐辛便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地离开床。
看了看,齐辛看见了一个铜镜。
“不会真的……”齐辛至今还是不信。
慢步移到架着铜镜的桌子面前,齐辛缓缓地坐了下来。
!
什么鬼……
这张脸……和那个女人的脸一样!
老天,不是骗人的吧。那女人说的话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人死怎么可能复活,而且是在另一个人身上!
齐辛此刻真的不知所措了。
怎么办?大大的问号出现在齐辛心中。
坐了很久很久,齐辛才再次站了起来。
走出内房门,齐辛看见了很多人。
一行人穿着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衣服,不同的发髻。
真的!真的穿越了……
齐辛叹了口气,仔细地观察起这些人起来。
虽然穿的有不一样的衣服,但有相同的。
像是穿粉色衣装的只有一人,而这人的衣服质量明显要比其他人的要好。而穿绿色衣服的有三人,这三人相比粉衣女子来说要简单,朴素的多。还有一个穿着麻衣的中年女人正躬身现在粉衣女子身前说些什么。
从这些可以看出,这些人中无疑是粉衣女子身份最高,其次是绿衣女子,最后才到麻衣妇女,
见齐辛从内房出来,一行人忙上前对齐辛行礼。
“见过大小姐。”柔柔轻轻的声音从几人口中出来,当然,除了中年妇女外。
“起来吧。”想都没想,齐辛便答了句。
丫鬟们一时间没担心过来,一张不理人的大小姐今儿个怎么答话了?
等了一会儿,丫鬟才起来。
其中一个绿衣女子小步快走进内房,等出来时,手中多了件披风。
绿衣女子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了粉衣女子,那粉衣女子才走上齐辛面前,将披风为齐辛披上。
“我这是怎么了?”齐辛故意道,慢慢走向门外。
齐辛知道古人可不像现代人一样喜欢走快,古人无事应该都是慢步的,特别是女子。
“小姐不记得了吗?小姐不慎落水就一直昏迷不醒。”粉衣女子低着头,答到。
落水?
不单单是落水吧,光是落水的话,全身怎么会如此痛?
是这丫鬟不知道,还是故意忽略?
齐辛快速扫了一眼粉衣丫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不记得了。”齐辛随意说道。
她只能这么说,否则,要她去面对别人,她怎么糊弄得过去。
“不,不记得了?”丫鬟吃惊的,低下的头抬了起来,想要从齐辛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齐辛的表情一如刚才。
室内的其他丫鬟也是十分震惊,在下面互望。
“这……这怎么可能?”那粉衣丫鬟似乎不太相信,更多的是着急。
齐辛不理。
“那,小姐可还记得自己的芳名?”丫鬟询问道。
“芳名?”齐辛念道,她当然不是真的失忆,但总要装给别人看啊。
粉衣丫头期待地看着齐辛,希望从她这得到些什么。
结果,齐辛连连念了几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粉衣丫鬟低声叹了口气,转头向一旁的一名绿衣丫鬟使了个眼神。
那名丫鬟会意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我叫什么名字?”齐辛等那名丫鬟走出去,问了粉衣丫鬟。
刚说,有开始走起来,她想明白这周围有什么。
“回小姐的话,小姐姓孙,名疏霂。”那粉衣丫鬟回答。
齐辛看了眼已经回归平静的丫鬟,暗暗为这丫鬟的处变不惊所惊讶。
这种人想来不是什么愚人,这就是这种丫鬟才会是主子真正需要的。
孙疏霂……今后的名字了么。
齐辛皱了皱眉,以后我便是孙疏霂了……齐辛只能忘了是么。
“你们呢?还有其他人,大概的情况都与我一一说明吧。”孙疏霂说着。
这是齐辛已经走到了院子中,以粉衣丫鬟为首的丫鬟都一一随孙疏霂走来。
“是,回小姐,奴婢名长梅。是小姐的贴身丫鬟,随后的是沫棠,沫菊,刚才走的是沫葵。还有粗使丫鬟刘妈妈。”长梅回答。
孙疏霂听着,边看些周围。
只有几颗大的榕树,一个小池塘和石椅石凳。不用比,孙疏霂也知道这里十分简陋。
没看几眼孙疏霂便转过头,对沫棠道,“沫棠,带路,到处转转。”
沫棠走出一步,低着头,等孙疏霂把话说完,应了声,走到前面带路。
长梅看了眼孙疏霂的鞋子,又继续道“小姐是府上的嫡小姐……”说道这儿,长梅明显地降低了些声音。
孙疏霂了然。
“小姐的父亲是当朝的中书令,名溥煊。母亲是杨家的曾经的嫡小姐,名杨雉臻(zhi,zhen),而杨家的家主杨檠(qing)也是朝堂上的侍中。”长梅说到这儿,抬头看了眼孙疏霂“可以说,小姐的身份是高贵的。”
好贵?
并不是吧。
孙疏霂想着。
“而且夫人仅有小姐一个女儿,而小姐还有一个长三岁的哥哥,孙府的长嫡子,孙疏岐。一个小五岁的弟弟,孙疏辕。”
“孙府还有两个妾,蒋氏,白氏。蒋氏和白氏身份低下,没有名字,特别是白氏,不过是一个歌女。蒋氏有一儿三女,而白氏有一个女儿。其中名声较高的是蒋氏的大女儿孙怜。小姐需要多休息一下。”长梅抬头望着孙疏霂,眼中一片严肃。
孙疏霂也望向长梅。
长梅的眼神无不透露出长梅的与众不同。
长梅……
不过一会儿,长梅又低下了头“至于小姐失忆的事,不知是否与落水有关。落水那件事……”
“那天,是小姐的生辰,小姐不愿待在堂内,便到院中玩,有许多的小姐一起去赏玩,一些府上公子也在另一边玩。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小姐就落水了。”长梅停了下来。
孙疏霂皱了皱眉,“那当时你不在?”
长梅头低地下了些“当时,小姐让奴婢去取披肩。”
刚好就在这时落水?
巧合?这根本说不过去。
这种事情十有八九是人为。
“长梅。”孙疏霂突然叫了一声。
长梅不知所以,上前一步。
“剩下的人都退下吧。”孙疏霂说道,声音变得有些清冷。
那些丫鬟都退下。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孙疏霂转过身来。“长梅,你与我说说以前的我,说说外人是如何说我的。”孙疏霂此刻没了之前的淡然,变得有些冷漠。
长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可是主子。长梅在心里想,眉头皱的紧紧的。
“小姐……小姐是千金小姐,身份好贵,怎么是奴婢所能评论的呢。恕奴婢不能回答小姐,奴婢罪该万死。”长梅说到一半便跪在地上,头抵在手上,手又压在地上。
孙疏霂看着跪拜在地上的长梅,越发的觉得长梅不简单。
“起来吧,你没有错。”
长梅似是得到了救赎,在地上又拜了三拜,边念道“谢小姐。”然后才站起来。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气。
“长梅,那不用你说,你说些别人口中的,我,不会怪罪你的。”
长梅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道“那请小姐不要讲这番话放在心上。”
“小姐是杨家嫡女和老爷的嫡女,身份尊贵,但是小姐从小就,就是京城的笑话。小姐太过于天真可爱些,虽然学习书画都可以,但是就是有些……孩子气,喜欢像孩子一样玩。玩一个石头可以玩一个下午……”
长梅声音越说越小,渐渐没了声音。
孙疏霂算是明白了,原来,以前的孙疏霂是个傻子。
难怪……
沦落至此。
那,这个长梅……
“长梅。看着我的眼睛。”孙疏霂盯着长梅的眼睛。
长梅抬头看向孙疏霂。
“这么多年了,长梅这般照顾我,疏霂想问。长梅可觉得委屈?”
“怎么会,照顾小姐是奴婢最大的荣幸。”长梅答道,脸上还有些笑容。
孙疏霂看着长梅,观察着长梅的一举一动,想从这次对话中挖出些什么。
可结果有些令人失望。
长梅的表情当然,甚至带有些喜意。要么,是长梅真的忠心,要么,就是长梅的演技一流。
是人,都会为自己谋利,长梅,也不会例外。
忠心……是不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心里是这么想,可面上……
孙疏霂听了长梅的话,脸上的冷漠少了些。只是皱着眉“为什么?长梅,我有什么好的?”
长梅见疑惑的孙疏霂,也笑了笑“小姐——没有为什么,就因为老爷救了长梅,成了府上的丫鬟。长梅就一直想要回报老爷。从小姐五岁的时候,长梅就请求老爷让长梅来侍候小姐。”
老爷?孙溥煊?
“是么……”孙疏霂淡淡道。
书房。
“什么?霂儿失忆了?!”孙溥煊大惊,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回老爷的话,小姐确实是失忆了。”沫葵跪在地上回答。
“霂儿……”孙溥煊皱了下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
不过是个废物,就算失忆又能如何。
孙溥煊想开了。
“传话给长梅,让她好好待霂儿,别让霂儿有所担心。”孙溥煊饮了一口茶,随意地说道。
沫葵微微点了点头,“是。”
“下去吧。”孙溥煊挥了挥手。
沫葵望了眼孙溥煊,低眉说“小姐醒后与之前相比有了些变化。”
变化?
孙溥煊在心中嗤笑。
沫葵见孙溥煊没有说话,擅自说了起来“小姐变得聪明了些。”
停下手中的茶,孙溥煊看向跪在地上的沫葵,“知道了。”
怎么……
沫葵见他没有多说什么,又欲说起来“老爷……”
“下去!”孙溥煊不耐烦了,就算聪明了些又能如何?能抹去当初的耻辱吗?
为什么他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女儿!
若她是个正常人,该有多好。
孙溥煊想着,脑中就一顿烦躁。
怜香居。
“小姐,底儿来消息,说那大小姐今儿个醒了。”含春道。
坐在铜镜前的人儿听了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那人表示孙怜。
此刻,孙怜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为她梳打挽髻。时不时的摸摸。
含春明白自家小姐的脾气,继续说“小姐,要不要奴婢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些补品送过去?”
“自然是要的,你便马上去拿着药材去吧。”孙怜笑了笑,自个儿拿了个花簪插了上去。
“姐姐还真是多怪事啊,原本天真无邪,不曾想到还落水了。怜儿虽名怜儿,可也不及姐姐可怜啊。”孙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说道。
听着是姐妹情深,可慢慢品味,又觉得多了些嘲讽。
“含春,待会到了予霂阁可要好好待姐姐啊。”孙怜说道,声音很柔和。
“是,小姐。”含春应了声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