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美好早晨,空氣中有一股淡淡露氣,整個台北城市才剛剛開始甦醒。
早晨永遠是可愛的,永遠充滿新的希望,但是想像中的和現實中的希望相差一大截。
當然,光遠希望有個了結,也希望她能夠接受他的贖罪。
煩惱到一夜裡,光遠並沒有完整睡覺,此刻心情亂如麻,在如此寂寞的深夜,在舒適床上輾轉反側難眠,他突然發覺,寂靜的夜,有時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此刻想像是泰山巨石般的重,壓的他喘不過息,責備自己的愚蠢。
這件事情發生後所造成的嚴重後果,不敢想像,更無法彌補,光遠緊握著雙拳,在自己胸口狠狠地搥了兩下,他不應這樣戲弄她,怪自己太大意;怪自己害她那天在後花園站得太急,腳下站的不穩跌倒;怪自己也大人不能像小時候般調皮捣蛋,深深自慚自愧又自責自疚,眼前卻是一片茫然毫無頭緒,不知道如何向語彤母親交待。
月光照透窗戶,照亮他俊俏的臉龐,整個人躺在寛大床上,眼睛睜開是語彤幻影,閉下眼也是語彤幻影,整個人都想的是語彤幻影。他想起在醫院臥病的人,也想到了它未來的嚴重性,反反覆覆一直睜開又閉上眼睛,彷彿一直想,想個有頭緒解決方案,事事難料,偶然相逢,偶然相遇,但是人世間萬事萬物,皆夢而生,因夢而滅,聚散之間原本如夢。
命運的幽默安排,永遠是如此奇妙和殘酷,它使你終於找到你非常想找的人,但是卻又會在你最不願見到現實面的時候。
時間毫無留情,給光遠無任何答案。
早晨陽光溫和刺眼,照射在他的臉頰,時間是六點了,他一整晚都沒有在入眠了,簡單打理梳洗,衝衝忙忙到公司上班處理事務。剛從美國回來,父親就給他總經理職位,和天下父母一樣,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頓時,他感到壓力大,三不五十加班應酬跑業務,總經理對他來是個高高在上稱呼,加上全球經濟化,家族龐大事業,有時真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次舞會不是因為好朋友臨時慫恿拜託,扮演蒙面俠洛克,一時的好玩,自己動了色心偷偷親了語彤一吻,被誤認為性侵犯罪人,更沒想到造成罪惡深淵,簡直千古罪人,洗也洗不掉了。
光遠雖然提早到公司,一頭亂遭遭思緒,面目黯然,他一整天無心工作,一下發呆,一下傻笑,一下臉紅。此時,面對的是現實滿桌都是案件,需要等著他審核,電腦信箱全爆滿一封一封都是等著他回覆。自己不算笨,以前遇到艱難問題都可以解決的,遇到“柯語彤”....比唸書學的微積分還要難解,根本就是無解啊!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越不想靠近,越是要來找碴。難道是宇宙中,萬有引力的影響嗎?一直迷失自己矛盾的情緒裡,簡直是痛苦萬分。
「以往對任何感情沒有那麼的強烈,語彤那雙大眼,一直出現在我的面前,瞪著我,沒辦法擺脫她那雙眼,她的溫柔的聲音,我也沒辦法擺脫,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哦!這種日子我一定要趕快結束掉,這種生活再過下去,我會崩潰的,我會得精神上疾病的.
早上上班彩霞到公司打卡,什麼動靜都沒有,第一個反應發現整個辦公室,只有光遠的辦公室房間有燈光,門並沒有完全關起來,只有留一些些縫隙,她站在打卡鐘旁端倪一回兒,怎麼回事?是遭小偷?仔仔細細瞧瞧,原來是光遠,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早到辦公室?
看著光遠連動都沒動,坐在自己位子發呆,連動都不動,不斷發出嘆息聲,散亂髮型,皮倦的身軀,絲紅眼白,眼神中帶點憂鬱無奈,實在是想不透,難道是董事長和夫人發生什麼事情?
早期彩霞是董事長英文秘書,彩霞在公司服務二十年,情如家人般,不管公司和私事,董事長和夫人傾心對她說,顯然她對倪家未公開事情也瞭解很多,可是最近沒聽說什麼。
彩霞走到自己位子,想了一下,「光遠才剛回國,幾天前看他神采飛揚,為什麼今天卻如此狼狽不堪,董事會議結束不久,最近董事長業務目前沒有重大業務授權給他,最近工作也還好沒任何壓力,十分不解為什麼他心事重重。」
彩霞把她的手邊包包和早餐放在自己的位置,她坐在自己位置上邊吃早餐邊想,一直十分不解,乾脆把自己手上咖啡拿到光遠辦公室,試著探出實情出來,敲了好幾下門聲,眼看光遠愣在辦公桌上悶悶不樂想心事,不管她有沒有進辦公室,站了一回兒,心裡想著他真的入神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下發呆,一下傻笑,一下臉紅。
依她過來人經驗判斷,看起來,連彩霞覺得感到他有喜歡的人,談戀愛了嗎?還是和女友吵架了?但是有誰能感受到他心裡的苦難和創傷,解決無解問題,他待在公司只有那短短幾小時,也沒做任何事情。
難怪平時看到父親,心裡壓著大石頭,看他總是沉甸甸的,透不過氣來,總是沉默不語,可是自從父親真情流露自白之後,我才知道父親壓的這麼久,發現懦弱自己有時想選擇性遺忘或者逃避現實,但是這艱難的任務實實在在落在他的上身,潛意識的自己似乎己告訴自己深深愛上了語彤。
妹妹傳口奉,在醫院語彤輕輕地說:「事情的發生不能怪他,我只不過是個陌生人,他根本不認識我,又能怎麼知道對我非常抱歉,我只是在想,他突然對我這麼好,也許有你的原因,他並不能不像完全不說情理的人。」
語彤這一番回話,他沒有怔住,也沒有驚訝,這驚人的說詞,竟然就在他意料之外,聽妹妹的轉述,意思沒有在怪怨他,可是還有一件不能說的秘密。
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還記得我。
光遠發現有電話語言來,是從美國打來的,『歐巴,好久不見,近來好嗎?有偷偷想我嗎?呵呵,跟你開玩笑的,別生氣哦!過幾天我就要回台灣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呢!我知道你很忙,我先說到這裡,拜拜!』她叫怡君,今年從美國大學研究所畢業,打算回接台灣家族事業,她父母欣賞光遠,其實她也在暗戀光遠很久。
下班沒有馬上回到家裡,朋友來電邀約應酬他也不理,整個腦袋徘徊裡想著都是柯語彤的人,開著車子在台北漫無目的四處開著,斑駁記憶裡他努力試著擠出小時候印象,畫面一一浮起小時候唸小學一年級時候常常唸故事給語彤聽,和她一起玩捉迷藏,有一天我們躲在客廳櫃子,不知為什麼大人哭鬧好大聲,沒多久語彤媽媽把她帶走,事後,我問起爸爸:「語彤和她媽媽為什麼要搬家呢!」爸爸沉默不語。
沒幾個月之後,懵懂的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全家人移民美國。回頭想想,而我這些年來的生活過的如此優渥,而妳卻過得如此艱辛,情緒上起伏,不知不覺流下男兒淚。他低語深深嘆息地說:「我的快樂,卻造成妳的悲傷。」
原本永不相見兩個家庭,卻在這一次舞會相遇,又在一次出現他的生活裡,那不是上天安排的禮物,不是嗎?
光遠喃喃自語慶幸地說:「很高興在仲夏遇見了妳,我可以整個夏天時時刻刻告訴自己,真心感謝上天能夠遇見妳,就是因為遇見了妳,我可以一次又一次反省自己,可是現在的我很害怕很害怕,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妳,要我裝成陌生人,怕哪天妳發現我在騙妳,不是更恨我了嗎,請原諒無知的我。」
他開車到淡水河堤欣賞河岸風景,找了停車場,下車了走到沒人座石椅上,失神地望著遠方,頻頻長嘆著,目光空洞地凝視著遠方,一個人靜靜地仰望著河景看著無邊無際黑暗的天空。
不久,天上陰霾沉重,厚重的烏雲將天空整遍白雲一層層遮蓋起來,只剩一顆星星亮者,他長嘆著,突然下起毛毛雨,一滴雨,落在他感到臉上,毫無知覺,心中思潮如湧,幾乎沒有感覺到,又下起許多雨,濕淋淋的,意識感受不到到底是汗水?淚水?雨水?
冰涼的雨珠,滴落他的整臉,流滿了他的臉,也濕透了的衣衫。他希望自己能清醒一下,但是此刻他的心情亂如絲,雨雖然涼快,卻也不能消解的紊亂的思緒。
但是他失望了,他的心如亂絲,雨珠雖然清涼,卻也不能幫助他整理消解的紊亂的思緒。
此刻他心中滿是柔情蜜意,恨不得馬上到醫院看看她和她說話
雨才剛停,十字路口上仍濕漉漉,空氣中有一股清新的感覺,時間是己凌晨12點多了快1點了,此時此刻的美月正準備下班騎車回去。
夜己深了,馬路上只剩少許車子和計程車,不過,到現在美月仍然不知道語彤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回到家中,兄長和嫂嫂、外甥們,都己入睡了,他們從醫院回來後,也不敢向美月提個支字片語,深怕她過度擔心難過。
美月梳洗完後,她對著梳妝台鏡子的自己,輕撫眼角細紋,仔細看著臉上周圍肌膚佈滿皺紋,心裡湧起種說不出的寂寞,比較當年,年輕少女的自己,那麼的青春,那麼的活躍,年輕時快樂的時光是這麼這麼的短暫,經歷歲月洗禮,心裡不免感嘆,時間一點一滴無情流逝帶走人的一切,但是帶不走心靈不可抺滅的傷害,對著窗外無邊無際黑暗的天空,老天給她這份禮物難道是上輩子造出來的業嗎?是宿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