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少爷自己对自己的那门亲事并不怎么上心,但他父亲怕时间长了夜长梦多,就向那女孩子的父亲说,婚事最好早点办,宜早不宜迟。那女孩子的父亲刚好也和他一样怕夜长梦多,失去了这么一家好亲家,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两个月后即举行婚礼。
这二少爷婚前的最后的两个月,对于明香来说,是极为痛苦的。她不停地要二少爷保证,自己才是他真心爱着的女人,二少爷每次都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绝不辜负她一片深情,一旦他娶了正房,立即纳她为妾。
但于明香面对二少爷的发誓并不相信,她觉得,二少爷现在只是为了哄她,才这样说的,谁知道他在娶亲后会不会变心呢,她听人说他要娶的是一位家族落魄了的小姐,但落魄了的小姐也始终是位小姐,不像她,自小就是个丫鬟,贫贱命,她想象着那未过门的小姐的容颜,把她想成一位绝代佳人,她担心着万一二少爷娶亲后心思就不在她身上的话,她可怎么办呢,有些晚上她竟会担忧得睡不着觉。
有一天,他们在程宅的一间平日无人的空房里约会的时候,于明香又让二少爷保证婚后立即纳她为妾,二少爷再一次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了,他们的谈话刚好被路过此处的女佣听到了,那位女佣立即把她听到的二少爷和于明香的苟且之事报告了老太太,老太太听了,倒没觉得非常惊讶,她老人家火眼金睛,早看出于明香有点儿喜欢二少爷了,她也看也二少爷对于明香也有点儿意思。于是,她让那女佣趁着其它人不在的时候悄悄地把二少爷叫来,于是那女佣就趁着二少爷和于明香从那个空房走出来的时候,她环顾了一个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在附近,就叫住了刚打算往自己房间走的二少爷:“二少爷,老太太叫你呢?”
二少爷愣了一下,问:“叫我什么事?”
那女佣说:“我也不清楚呢,你去了就知道了。”
二少爷于是和那女佣去老太太那里了,临走前,他告诉于明香,他今天就趁着见老太太的机会把纳她为妾的事和老太太说了。
到了老太太那儿,二少爷嬉皮笑脸地问老太太:“奶奶,今天这是想我了么,特意让人把我叫来?”
老太太板起面孔说:“想你了,我想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二少爷继续嬉皮笑脸地问:“我这是怎么得罪您了,亲爱的奶奶大人?”
老太太让许闻敏和其它佣人退避一下,等她们全退出去后,她对他说:“你和那于明香是怎么回事?”
二少爷说:“能怎么回事,我和她情投意合呗!”
老太太说:“情投意合也不能胡作非为让别人看见了,这要传到老爷那里,不知道又要怎么教训你了。”
二少爷说:“我正想他知道呢,我正打算告诉你们大家一件事,等我娶了正房,我要立刻纳于明香为妾。”
老太太沉了脸对他说:“纳妾这事,得娶正房两年以后再说,不然你让你那刚娶来的新娘子才刚进门就失宠,也欺人太甚了,她以后还怎么在佣人面前抬起头来?还有,你那岳父母能善罢甘休?”
二少爷见老太太同意了他纳于明香为妾,至于她说的一年两年的,他倒不放在心上,不就是等两年嘛,反正他和这于明香已经暗渡陈仓了,再多等个几年,他也没所谓。于是,他谢过了老太太,去于明香那儿,把老太太的话告诉于明香了。
于明香听了他的话,让他第二天就告诉老太太,要她等个两年也可以,但是等着的这两年中,她不能再以佣人的身份呆在程家了,她要以待嫁女儿的身份呆在程家,对外还称是佣人,但对内,她是以后的二少爷的妾室,不能再做以前做佣人时做的活儿了。
于是第二天,二少爷把于明香的话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同意了于明香所提的要求。她让二少爷转告于明香,以后于明香可以不用再在程宅干下人干的活儿了,但有一点她得记着,这事她自己绝不可宣扬出去,至于那个女佣,已经被她老太太安排过了,她会保密的。老太太还说,于明香在宅里不干活,可能会引起其它佣人的怀疑,所以得让于明香的母亲在外人面前说于明香暂时因体质偏弱需要休养个一年两年的。老太太还特意让二少年警告于明香,在新娘子过门以后,她于明香一定不能在新娘子面前争风吃醋,更不能向新娘子表露她准妾室的身份。老太太把话说完后,把手一摆,让二少爷回去了。
二少爷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后,四下看看无人,直奔于明香的房间,把老太太的话对于明香说了,于明香一听老太太同意了,喜不自胜,她于明香从现在起总算可以摆脱丫鬟的身份了,而且是永远地摆脱这个身份了,她从娘胎里就是个丫鬟,自小心高气傲的她,一直以这个身份为耻,她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摆脱这个身份,现在梦寐以求的事儿成真了,她高兴地想痛痛快快地大笑一场。但她只是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看起来像是冷笑一般。因为当她高兴完毕以后,突然觉得,她得到的还远远不够。她知道自己长得很美,也知道古代有许多出身不好的美女,她们曾经登上了更高的位置。而她居然以成为一个小妾为荣,这也太目光短浅了。高兴了一阵子之后,她又突然想着那未过门的新娘子,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了。
至于老太太那边,她虽说同意了于明香的提议,但她对这于明香之前的好感因为她的这个要求而有所减弱了,她之前曾经以为这小妮子虽然性情有点儿刚烈,但是个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的女孩子,现在她觉得,她城府太深,她隐隐地觉得,以后这程宅,不知道要被她闹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