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是挂在天边的血。
晨鸡声里,新的一天到来,范家却陷入一片寂静中。昨日范除将消息告诉父亲范重后,范重的脸色刹时便阴沉下来,双手紧攥成拳,狠狠砸在门框上。
此时,饶是范除依然一头雾水,却也知此次事情怕是只大不小。此刻的父亲不再像往日那个私塾先生,反而如战场上的将军一般,透露出阵阵杀伐之气。
“爹,你这是?”范除望着眼前这个甚至有些陌生的父亲,不解的问道。
“小除,有些事情你还小,爹不能告诉你,但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躲在屋里,外面有再大的声响都别出来,爹的本事也不小,别太担心,爹不会有事。”
范重走到屋内,从房中取出木箱,仔细想了想,掏出其中的一块玉佩,略一用力,便将其捏碎,随后,将箱中其余物品一一取出。赫然是一身官服,玄黑底色绣上靛蓝鸟纹。随后又取出箱中一柄长刀,一块玉佩。远处,日光起,卯时一刻。
“老伙计,又要杀人了!”,一声叹息在屋内环绕。
…………
镇中,一彪马队缓缓而行,镇中捕快一见来者全身披挂,便绝了执法之意,躲在衙中决心做缩头乌龟。热闹的集市瞬间冷寂,一名屠夫将双手按在屠刀柄上,刚欲朝马队走去,刀芒划过,留下屠夫无头的尸体。其余居民一轰而散,偌大的镇子,只因几名悍匪便瞬间蜷缩起来,无一血性之人敢上前阻拦。
悍匪头领对此毫不惊讶,“这么多年了,这大周百姓依旧如此懦弱,哈哈,昔日以武立国的大周离灭亡不远了!,兄弟们,事成之后,这座小镇,任尔处置,驾!”
“哈哈哈!,杀个痛快,驾!”,狞笑声向远飘去。
…………
道观里,老道一脸凝重,望着范家的方向。“除伢子,不是老道不出手,而是老道不能出啊,一旦老道介入,宫里那群老不死的怕是马上就会知晓,到时候,你会更麻烦啊!”
范家院中
“爹,这次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仇家上门,咱们报官吧!”范除望着父亲,忐忑的说着。不知为何,范除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远方看着自己,不是那种好奇的看着,而是在恨范除为何不死,浓浓的恶意席卷而来。刚欲起身,全身汗毛竖起。
“呜!”,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范重抓紧手中的刀,那身官服穿在身上显得无比合身,玉佩披挂在腰间,上面刻着两个大字,“文山”。
长弓爆射,直直向着小屋而去,破风声中,那长箭竟带着真气,出手之人,是修士。
“范重,你丹田已废,今日便是你全家被屠之时,哈哈哈!”为首疤脸大汉毫不掩饰自己一身修为,浓烈的杀气释放而出,“兄弟们,杀!”
为首两骑纵跃而出,跨过范家破碎的大门,冲入院中。刀光反射着日光,劈在长空里,呼啸而来。泠然气势令人胆寒,但却突然戛然而止,“噗!”,两名骑士陡然发现,自己的腿还在马上,身子却飞在半空,转瞬之间眼前便是无尽黑暗。落在其余骑士眼中,只见两名骑士上一刻还挥刀欲砍,下一刻便已首身分离,随后便鲜血飞溅。
“符阵?,范重,你倒是好布置啊,只是不知你这丹田已废的死人能支撑这符阵运转到几时,弟兄们,接着上。”大汉指挥剩余几人,围着符阵,却不冒进。
院中的形势其实真如大汉所言,范重丹田已废,眼前操控法阵都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才勉强维持符阵运转。外边大汉却并不焦急,只是在外围巡回,突然,大汉手中长刀扬起,旋即一道带着真气的刀芒便狠狠砸在符阵上。
“噗!”,范重一口鲜血喷出,大汉砸在符阵上的那一刀令他猝不及防,更让人焦急的是,那疤脸大汉的实力怕是在纳形境,若是丹田未废之前,以他的实力转手之间便可将那大汉格杀,只是如今却已无能为力,况且这大汉陡然寻到自己的住处,若是背后有人指使,那么今日怕是在支援到来之前他和范除便已身死。想到这,范重咽下喉中鲜血,毫无保留的出手。
“文山卫都指挥使范重在此!血不流干,死不休战!”,院中的范重似狂风里的墨竹,身形越发挺拔。
陡然看见范重如此阵势,那大汉一惊,旋即醒悟,叫到,“那废物丹田已废,哪里挡的住,杀!”,几名骑士横刀向前,直向符阵中心的范重而去,看样子,竟是要攻破符阵而后诛杀范重。
陡然间,墨竹之影瞬间扩大,符阵中飞出一柄钢刀,刀芒划过,几名其实咽喉见闪起一丝红线,战马嘶鸣中,几名骑士倒于马下,长刀也飞回阵中。
“一群废物!”,大汉恼羞成怒,从马上纵身飞起,蓄势一刀如巨石压阵,直向符阵而来…………
范除蜷在屋中,眼见长刀在半空中即将劈在阵上……
“来啊,快来啊……”望见上空狰狞的刀芒,范重呢喃着,等待什么。
老道身后一把长剑掠起,划向范家…………
生死杀机,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