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林夕现在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疼!
浑身的皮肤火辣辣的就像着了火一样,周身尽是浓重的血腥气。眼皮不知是被汗还是血黏住了,想睁都睁不开。
不等林夕再做反应,就听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操着嘶哑的嗓音在打电话。
“骡子,我说那娘们儿到底还在等什么?这都一个星期了,还不让老子快活快活!你直接告诉她,要是今天再不发话,可别怪老子......好,这是你说的,两分钟后给我回话!”
男人虽然被对方稳住了但依旧烦躁,走到了一处角落后,林夕便听到了一阵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而她脖子上的铁链也开始向那男人的方向绷紧,身体则在粗糙的地面上被动地挪着...
卧槽!林夕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这鬼幅样子,敢情那人是想把自己磨掉一层皮啊!她的脖子和四肢都拴着粗重的铁链,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林夕眼睛睁不开便只能在心里给老天竖了个中指,她几秒前刚在非洲的雨林里被炸死,此时此刻竟然又要被活活脱皮。
不就临死前埋怨了您老人家么,至于再让我死一回吗!
虽然林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醒来,但惊讶也只停留了一瞬,她不是一个甘愿等死的人。
上辈子意外受到了强者自爆波及而亡,如今即便又是一个死局,她就是没有逃命的机会也要给它造出来!
林夕忍着剧痛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就着手上的血擦开了糊在眼皮上的污秽,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没有窗口只有一扇紧闭的门,整个空间密不透风,地面上堆满了箱子和散落在地上的杂货。
而那个男人正悠哉地走在前头着手里拽着那根铁链,拉着她就像在遛狗一样,不过此时的情形她更像一条死狗。
可能正因为她命不久矣,那男人并不把她的动静放在心上,只是百无聊赖地数着时间,他在等对方来电话。
林夕当然知道,如果此时再找不到办法,等到对方打来电话她想逃可就更难了。
咬紧牙关死命地忍着剧痛,不浪费一丝力气哭喊。大滴大滴的血水和汗水流进眼眶,再滴在地上,可她依然死死地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几只大木箱。
这要是再撞上去估计就直接升天了,这个男人似乎是故意要提前弄死自己!
从缝隙中绕过大木箱的男人此时转过身来,咧着嘴期待着林夕脸上的恐惧和绝望。
而林夕也终于看到了男人扭曲的嘴脸,和他那双兴奋得诡异的眼神,里面透着期待和急切,还有赤果果的欲望。
林夕有些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图,心里顿时奔过无数草泥马。
眼看着挡在前面的几只大木箱越来越大,而那男人拽铁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玩儿得不亦乐乎。
可当林夕终于要撞到木箱上时,男人却垂下了双手,瞪着快要鼓出来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夕。
他脑门上几乎没入的铁钉和倒地的闷声响起,正式宣告了他的死亡。
可那男人死了却不代表林夕能活下来,杀掉他的那一招算是将她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抽干了,躺在地上的她觉得眼皮好似千斤重,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好疼,但是好困啊...刚刚重生却又遭遇变态折磨的林夕,终于挺不住了。
在她闭上眼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片瞬间爆发的光明,她这是真的要去天堂了吗?
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林夕无从得知,一伙全副武装的战士从天而降一般闯进了仓库,而随着人群疾步走进的首领,则意外地看着那倒地男人脑门上的铁钉,和一团血肉模糊的林夕......
麻蛋!不要怪林夕频频爆粗,为毛她每次醒来都像受了十八酷刑一样,就不能好好的吗!
再次醒过来,林夕已经被清理干净,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只是像木乃伊一样全身都裹着绷带纱布,只漏出两只眼睛和鼻子嘴巴的空隙给她。
而她在昏睡的时间里也真正与这具身体里残留的灵魂合二为一,更了解了只有15岁的“林夕儿”之前的遭遇。
林夕...林夕儿,她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总觉得这里面的联系不止字面上的相似。可她一时间也无法弄明白,便将此事先埋在心底,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身体。
好在她没有穿到别的世界里,她和这林夕儿应该是同一时间死亡,被炸成渣的她便在林夕儿的身体里重生。
突然一阵微不可闻的开门声响起,来人动作很轻,可此时在林夕耳朵里却异常清晰,她似乎都可以隐隐听到那人稳健的心跳。此时屋内弥漫着一丝带着清凉的中药味,这是给她送药来了吧。
林子君慢步轻声地走到林夕床前将药碗轻轻放在几上,忧心忡忡地看着依然沉睡的妹妹。
这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啊,看到她受到如此非人折磨心里刀绞一般的疼。想到上一次见面他们还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他有些担心妹妹醒来会怪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可又想亲眼看着妹妹醒过来。
一时间,林子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林夕则听到那本来稳健的心跳突然变得杂乱,可人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下叹了一口气不在装睡。
入目的便是一身利落清爽的衬衫军裤,不搭的便是男人满眼的疲惫担忧,和不曾搭理的胡须。
这个男人就是林夕儿的堂兄林子君,今年20岁,年纪轻轻已经是少校军衔,是大伯林伯英的遗子。大伯在堂兄一岁那年被派遣维和时在战火中殉职,大伯母当夜便也随了大伯一起离世。
林老爷子心痛不已,便让二儿子林仲山,也就是林夕儿的父亲收养林子君。为了不让长孙受一点委屈,林老爷子求林夕儿的母亲江玉婷晚几年生孩子。
于是林夕儿在林子君五岁时才出生,江玉婷待林子君如亲生儿子一般,林子君便也待林夕儿如亲妹妹一样,从小就将林夕儿捧在手心里宠着。
“...哥,坐下陪我说说话”即便有些不适应这称呼,但林夕还是很珍惜老天不计前嫌赐给她的安排。家人的感觉,对于上辈子的她,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林子君蓦地听到妹妹开口,惊讶之余更多是激动,妹妹终于醒过来了还主动跟他说话,这代表她不怨自己了吗?
“哥,你就准备一直跟我大眼瞪小眼吗?”称呼越叫越顺口,林夕便开始打趣起林子君来,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自责。
“小夕,都是哥不好,如果哪天不凶你直接把你接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林子君憋着嘴,要是早知道,他就是绑也要把她绑走,如今想来留在林家只能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而且我这次是因祸得福!哥你放心吧,以后没人能伤的了我。”林夕很不喜欢看到林子君这幅样子,他是那么沉稳自信,不是像现在这样颓废无力。
“因祸得福?的确,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子君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当是妹妹在安慰自己。但是看到如今妹妹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暴躁和执拗,他倒也觉得是因祸得福了。这么想着便端起了药碗,轻柔地给林夕喂起药来。
享受完哥哥的服务,知道他并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林夕便不想再隐瞒。她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她这个哥哥怕是要把自己拴在他裤腰带上了。
“哥,我是说真的,我现在都能听到你的心跳!”林夕自打醒过来,就觉察出自己身体的变化。好么,上辈子出生入死终于踏进了A级佣兵的行列,却还是比不了那些B级的异能者。林夕没有嫉妒别人的习惯,孑然一身的她只渴望力量,唯独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对生存和力量的渴望。
林子君被林夕的话惊到了,“小夕在你说什么?!”
“哥,把那个杯子递给我”为了让林子君相信他,她看了看缠满绷带的手,豁出去了,反正都是要疼好几天的。
林子君走下楼梯时,还处于呆滞中。看了看手中盘子里的玻璃碎片,确认了刚才的那一幕不是幻觉。自己的宝贝妹妹竟然用她那只缠着绷带的小手,一把捏碎了玻璃杯,这太违和了!
而这边林夕绷着的高人姿态却在林子君离开后碎成渣,疼啊!她虽然捏碎杯子毫不费力,可她手上的肉都还没长好呢!这不,又渗出血了......
这异能的觉醒,林夕只跟林子君说应该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激发出来的,而那男人林夕也直言是她干掉的,现在她只希望林子君能不用再担忧自己,别给自己帮倒忙。
继承了林夕儿的所有记忆,林夕自然是明白了一切,也回想起了那个折磨她的男人曾经说过的话。
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她会找他们亲自算账,给林夕儿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