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住的别墅就在眼前,掩映在一片婆娑树影之间。
屋前屋后,隔几步远便有人看守。陆离素知他们在意大利时,无论身在何处都有人保护,但都在暗中,且人数不多。但来到曼谷,气氛却陡然紧张起来。她回想起今天所见的那少女,觉得她殊不简单。
她一下车,便听到金木崎在身后吩咐手下,马上把陆离领到她自己的房间。既像保护,又是监视。
她看了刚从车上下来的金木崎一眼,二话不说,便转身跟随领路人上楼。
“真是天真的女人……像以前的我那样笨……”他咬着细白的牙齿,低声嗤笑,眼睛却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身后的司机却突然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金木崎愕然,迅速沉下脸。
那人耸耸肩,一脸无畏地:“Signor Vasari,你自己没看出来吗?我听说东方人的感情含蓄,没想到会连自己也骗过。”
陆离回到房间,马上紧缩房门,昏沉沉的脑袋沉入枕头中。
看来泰国的情势比在意大利时更复杂,但相对地,金木崎的戒备也更森严。想趁着他有所松懈时跟穆懿取得联系,是不可能的了。
房间沉没在一片昏黑中,像她的头脑一样,找不到出路。
房顶上方,却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要是睡着了,就逃不出去了。”
她猛地睁眼,怀疑是幻听,却见有人轻轻落地的声音。撑起身子,只见床头立着一个样子似曾见过的人。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认出那张脸——那是在餐馆见过的侍者的脸。
在手下把那多嘴的司机拉开后,金木崎心烦意乱地走进屋子,好一会才勉强定下心神,开始听部众的报告。他们是Vasari家族的人,对于亚洲的情况资料详备,一旦涉及到美国和意大利的事情,就开始语焉不详了。
他在心里想着:只不知道舅舅在他身边,到底安插了多少人。
屋内电话响起。手下接了电话,恭肃地递给他。
他接过,只听电话那头说:“统主,那个女孩子的母亲不见了,似乎是被西京门的人救出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仍战战兢兢着,害怕将要受到的处罚,却没再听见电话这边金木崎的反应。话筒中传来的,只有急促的脚步声。
像一头豹子般,金木崎迅捷地奔到陆离房间。
房门被猛然推开,黑洞洞的房间中一片安静。他大步上前掀起被单,见下面什么都没有,手触上去,已是一片冰冷。只怕人已走远。
他捏着被单一角,几乎要把它捏碎。
“Signor Vasari……”随之赶来的部众,在身后轻声叫他。
他扬手抓起一个烛台,就往对方身上砸去。手下身躯纹丝不动,不敢反抗。
没人见过这个体质羸弱的年轻主子如此暴怒。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起……”他的指甲狠狠地抓着皮肤,抓出几道血痕,“你就已经跟穆懿联手起来了!从一开始,你说的话都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