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儿,离歌背起沐云下山,向近在咫尺听海城出发。
一路上,也不和猴子说话,只有猴子自己在叽叽咋说个不停。
猴子说了他的名字,叫孙圣。传说是上古某个大圣的后裔,离歌自然是不信。
“上古的人,全都死了!只有普通人还活着。”离歌还记得师父说过的这句话。
在离歌的强烈要求下,猴子穿上了黑袍,咋一看还以为是和黑血王,石幽冥是一伙的人。
而且猴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声妖气隐藏的干干净净,让离歌一点都感觉不到。
离歌惊讶的同时也暗自担忧,要是妖精都会这门法术,那么对人类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
一路顺风。
只是,当离歌他们走到官道上时,才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很是怪异,远没有在远处看到的那么和谐安宁。
一路上,来往的百姓走路都是急冲冲的,就像有鬼在后面追赶,还不时地左右打量,颇为怪异。
而且所有人都自觉地远离了离歌三人,不时对身边的人小声低语,有茶客在茶摊上交头接耳,对三人指指点点。
小贩们不禁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动了动,不过终究没什么大动作,只是紧紧地盯着三人,就像是看着三个强盗一样。
“怎么会这样?”离歌心想,顿时警惕起来。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离歌小声地对身旁的猴子说道,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话。
而猴子从上了官道开始就停下了叽叽咋咋,默默不语。
这让离歌觉得一切更诡异了!
“哼哼,有什么不对的!”猴子满不在乎地说:“人看妖奇怪,妖看人同样奇怪,在我眼里,你们人类时时刻刻都是一个样子,我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也许他们是在看你吧!”离歌说。
他突然想起,虽然猴子用黑袍遮住了全身,让人看不出是个妖怪,但是大白天穿一身见不得人的黑袍,看起来也确实诡异得很。
就在离歌出神的时候,一个用竹子编制的小球滚到了他的脚边,他离歌停了下来。
捡起小球,离歌看见前方有一对老小。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白发老翁身边,拉着老人的手,期盼也害怕地望着自己,不时看看自己手上的小球。
而老人则拍怕小女孩的手,也有些犹豫地看着离歌。
当离歌走进,小女孩一下子躲在老人身边,露出个头打量着他。
离歌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脸上确是很温和地笑着,说:“老丈,这是你孙女的东西吗?”
“是的,是的,多……多谢!”老丈连忙将小球借过来,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着,依旧怯生生地看着离歌。
离歌有些疑惑:“老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看着我们?我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哪里,哪里”老丈看了小女孩一眼,叹了口气:“唉!我们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城里接二连三地死人,有人说……是闹妖怪了,弄得人心惶惶啊!”
“有这种事?”离歌皱眉。
“是啊!”老人叹道:“现在啊,陌生人只会让我们感到害怕,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了妖精啊!”
“就没有人捉住那妖精吗?”离歌问。
“唉,城主府已经出动了好些修道人了,可是连妖精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大半,他们也没办法,听说已经去请远方的高人来了。”老人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招来血光之灾。”
这时候,小女孩突然拉了拉老人的手,颤声道:“爷爷,我怕,我们回去吧!”
“好,好,我们回去”老人安抚了小女孩,对离歌说:“少侠,老汉我就告辞了,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吧”
老汉带着小女孩赶紧离开了这里,离歌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就对猴子冷声道:“看看,这就是妖,害了多少人不说,又牵连了多少人担惊受怕!”
“又不是老子干的!”猴子不满地说道:“有本事去抓正主儿啊!干嘛冲老子发脾气,别忘了老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哼,看着吧!”离歌冷哼一声:“九剑宫弟子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我一定将那只作恶的妖孽斩于剑下!”
突然出现了这种事,离歌对猴子也讨厌起来,也不再理会它,背着沐云直接进城,估摸着要在这里逗留几日了,索性就去找了个客栈。
悦来客栈,一个很普通的客栈,可是地理位置却很好,距离城里几个有名的地方都很近。这几个地方,分别是:
统领一城的霸主——城主府!
娇艳名姬汇聚的最大青楼——万娇阁!
听海的经济掌控者——四大豪门!
还有听海城的最美观景台——听海楼。
离歌订了两间房,他和沐云一间,猴子一间,花费了半个时辰,终于将一切安顿好了!
吱吖……
离歌推开窗,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气氛却有些压抑。天空也是阴沉沉的,燥热的空气仿佛嘲讽似的将人们包围,无处可逃,不停地勾引人们心中的烦躁和愤怒。
事实上,离歌也确实看到了几处地方,有人在打架闹事,而在这个紧张的关头,城主府的重心都在近日的妖精事件上,也没人来管这等小事。
午饭时间到,离歌关上了窗,看了昏迷的沐云一眼,旋即下了楼。
猴子早已经在大楼吃肉,大口喝酒,还好没人能认出他是个妖怪。
……
沐云自从昏迷之后,内心世界就成了一片混沌,沐云的灵魂在混沌里游走,漂流,始终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还有意识,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几天的时间,他终于从悲痛中醒来,然而又陷入了迷惘,恐惧,还有无尽的孤独之中。
终于,在某一天,他将要崩溃的时候,前方终于传来了一丝光亮。
沐云大喜过望,带着殷切的期盼,终于漂向了亮光,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女子,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对他微笑,招手。
“梦郎,过来啊”女子温柔的呼喊一瞬间穿透了沐云的灵魂。
“梦郎,来抓我啊,呵呵,来抓我啊,梦郎!”
女子的身形在不停地后退,沐云心中突然涌出浓浓的不舍,他急切地想要抓住女子的手,却一直都抓不住。
直到光芒完全包裹住了女子的身躯,沐云心中涌出无限的冲动,大喊出声:“绫儿”
……
咚!
咔嚓!
一碗鸡汤全部倒在了离歌自己的身上,而他早已后退三步,有些无奈地看着床上突然坐起的沐云。
床下,是满地的碎片!
离歌顿了一下,旋即说道:“你终于醒了!”
沐云先是双目无神,听到离歌的声音,就突然回神了,他有些迷惘地看着离歌:“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听海城”离歌整了整衣服,旋即严肃地说道:“我叫离歌,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突然,一幅幅熟悉而恐怖的画面传入了沐云的脑海,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沐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不行,我要回小渔村,我要回小渔村”
“别动,你需要休息!”离歌上前摁住了他。
沐云挣扎了一下,吼道:“我要回小渔村!”
“你回去又有什么用!”离歌大喝:“都烧光了,你回去又有什么用!”
“都烧光了!”沐云停下了挣扎,喃喃自语:“都烧光了,都烧光了……”
沐云突然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强忍住泪水,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
“都烧光了,但是还有骨灰呢?”沐云说:“还有骨灰啊!”
“找不到了!”离歌不想打击他,但还是咬牙说道:“跟着雪水流走了,找不到,也拼不全了!”
“是吗?”沐云喃喃道:“是吗?”
“是!”离歌大声道:“你伤心也没有用,我带你回九剑宫,让你可以报仇!”
沐云猛地抬头:“你知道是谁干的?对不对?”
“是,我知道”离歌点头:“黑血王,一个修为高深的大魔头!他害了所有人”
“魔……魔头”沐云张了张嘴,有些不可思议:“魔头……是……是仙人吗?”
“哼!魔怎配为仙?魔不是仙,而是邪恶,是杀戮!”
沐云睁大眼睛看着离歌:“你……你是仙人?”
离歌摇头:“我不是仙人,仙人已经不存在了,我是一名修道者!”
沐云突然被吸引住了,忘了悲伤:“修道者是什么?”
“一群为了成神,追求长生不死的人”离歌想了想,解释道:“神,长生不死!在遥远的从前,仙是神,魔是神,妖也是神,还有许多的神,但是现在神不在了,仙不存,妖非妖,魔非魔,还存在的,只是一群修道者,为追求长生而努力修行。”
“可……可以飞天遁地吗?”沐云问。
离歌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修为足够,什么都能办到!”
沐云激动地说:“那……我可以……可以让林叔他们复活吗?”
离歌不知道林叔是谁,但肯定是已死小渔村的一员,离歌不想说谎,但是他看着沐云殷切的眼神,更不愿打击他,于是便肯定地点头,说道:“能!只要你努力修行,绝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