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献公建立两个军,自己率领上军,太子申生率领下军,赵夙为晋献公驾御战车,毕万作为车右。。
太子申生统领下军去进攻霍国。
军队出发前,士蒍对诸位大夫说:“太子,是国君的继承人。恭敬地等着继承君位,怎么能有官位?现在国君分封给他土地,还给他安排了官职,这是把他当外人看待啊。我要向国君进谏来了解他的态度。”
于是,士蒍对献公说:“太子,是国君的继承者,而您却让他去统领下军,恐怕不合宜吧?”
献公说:“下军,就是上军的副职。我统领上军,申生统领下军,不也是可以的吗?”
士蒍回答说:“下不可以作为上的副职。”
献公问:“这是为什么?”
回答说:“正副职的关系就像人的四肢一样,分成上下和左右,用来辅助心和目,所以才能经久使用而不劳倦,给身体带来好处。上肢的左右手交替举物,下肢的左右**替走步,轮流变换,用来服务于心和目,人所以才能做事,节制百物。如果下肢去引持上肢,或者上肢去引持下肢,就不能正常地轮流变换,破坏了与心和目的协调,那人就反而要被百物牵制,什么事能做得成?所以古代组建的军队,有左军有右军,缺了可以及时补上,列成阵势后敌方不知道有缺口,所以很少失败。如果以下军作为上军的副职,一旦出现缺口就不能变动补充,失败了也不能补救。没有表示进退的旗鼓指挥,军队是不能移动的。旗鼓的变化超过了规定的数目就会出现队形的空隙,有了空隙敌军就会乘虚而入,敌军突入后,形势就不吉利,想挽回失败已来不及了,谁还能击退敌军呢?敌军一旦得逞,是国家的忧患啊。所以变乱军制,只能侵凌小国,难以征服大国。请国君三思!”
【太子作为国君的继承者,本来是可以领导上军的;现在太子却只能担任下军的主帅,就无法调动上军,如果战斗时下军失败了,就会孤立无援】
献公说:“我有儿子,并且已经为他编制了下军,用不着你担心。”
士蒍力谏说:“太子,是国家的栋梁。栋梁已成,却让他带兵,不也危险吗?”
献公说:“减轻他的责任,虽然有危险,会有什么害处?”
士蒍出来告诉众人说:“太子不能继承君位了。国君改变了他的职位却不考虑他的困难,减轻了他的责任却不担心他的危险,国君既已存异心,太子又怎能继承呢?他此行若能伐霍成功,将会因为得民心而被害;若不成功,也会因此而获罪。无论成功与否,都没有办法躲避罪责。与其辛辛苦苦出力而得不到国君的满意,还不如逃离晋国的好。这样国君得遂其愿,太子也避开了死亡的危险,而且将获得美名,做吴太伯,不也很好吗?”
太子听到士蒍的议论后说:“子舆为我考虑,可谓是忠心耿耿了。但是我听说:做儿子的,怕不顺从父亲的命令,不怕没有美名;做臣子的,怕不辛勤事奉国君,不怕得不到俸禄。如今我没有才能却得到跟随君父征伐的机会,还能要求什么呢?我又怎么能比得上吴太伯呢?”
太子于是率军出征,打败了霍国回来,诽谤他的谗言更多了。
——分割线——
这一年,晋国出兵先后灭掉霍国、灭掉耿国、灭掉魏国。
回国来,晋献公为太子在曲沃建造城墙,把耿地赐给赵夙,把魏地赐给毕万(魏武子魏犨的父亲),派他们做大夫。
士蒍说:“太子不能做继承者了,把都城分给他,而给他以卿的地位,先让他达到顶点,又哪里能够立为国君?与其得到罪过,不如逃走,不要让罪过到来。做一个吴太伯,不也是可以的吗?这样还可以保有好名声。而且俗话说:‘心里如果没有毛病,又何必担心没有家?’上天如果保佑您,您就不要在晋国了吧!”
卜偃说:“毕万的后代必定昌大。万,是满数;魏,是巍巍高大的名称。开始赏赐就这样,上天已经启示了。天子统治兆民,所以称为‘兆民’,诸侯统治万民,所以称为‘万民’。现在名称的高大跟着满数,他就必然会得到群众。”
当初,毕万占卜在晋国做官的吉凶,得到《屯》卦变成《比》卦。
辛廖预测说:“吉利。《屯》坚固,《比》进入,还有比这更大的吉利吗?所以他必定蕃衍昌盛。《震》卦变成了土,车跟随着马,两脚踏在这里,哥哥抚育他,母亲保护他,群众归附他,这六条不变,集合而能坚固,安定而有威武,这是公侯的封象。公侯的子孙,必定能回复到他开始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