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鲁昭公从齐国回来,居于郓(表面上是说鲁昭公从齐国回到了鲁国的郓邑,但这是委婉的说法;其实是鲁昭公回到齐国军队占据的郓邑,他本人住在了国都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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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晋国士鞅(范献子,下军将)、宋国乐祁犁(子梁,司城)、卫国北宫喜(北宫贞子)、曹人、邾人、滕人在扈地会见,这是为了命令去成周戍守,同时商量送回鲁昭公。
宋国、卫国都认为送回昭公对自己国家有利,坚决地请求。
范献子在季孙(季平子)那里取得了财礼,对司城子梁(乐祁犂)和北宫贞子(北宫喜)说:“季孙还不知道他自己的罪过,而国君(鲁昭公)攻打他,他请求囚禁、请求逃亡,在当时都得不到同意。国君又没有战胜他,就自己出国了,难道没有防备而能赶走国君吗?季氏恢复原来的职位,是上天挽救了他,止息了昭公亲兵的愤怒,启发了叔孙氏的心意。不是这样,难道那些人攻打别人反而脱下皮甲手拿箭筒在那里玩?叔孙氏害怕祸难的泛滥,因而自愿和季氏站在一边,这是上天的意志。鲁国的国君请求齐国帮助,三年没有成功。季氏很受百姓的拥护,淮夷(鲁东夷)亲附他,有打十年的准备,有齐国、楚国的支援(公虽在齐,言齐不致力),有上天的赞助,有百姓的帮助,有坚守的决心,有诸侯一样的权势(季氏权力已若诸侯),但没有敢把事情公开(不自立为君或别立君),事奉国君像在国内一样(当时诸侯出奔,即别立君;唯鲁不然,而季平子每年送马,备从者衣履,所以范鞅如此说。此事前文见于前517年提到的童谣“鸲鹆来巢”)。所以鞅认为难办。您二位(指乐祁犂、北宫喜)都是为国家考虑的人,想要送回鲁国国君,这也是鞅的愿望。请跟随您二位去包围鲁国,如果不成功,我就为此而死。”
这二位害怕,都辞谢了。
于是就辞退小国,而答复晋国说事情不好办(以难纳禀告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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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懿子(仲孙何忌)、阳虎(阳货,杨虎、杨货)进攻郓地(时鲁昭公居郓;阳虎,季氏家臣。伐郓,欲夺公),郓地人准备迎战(孟懿子生于前531年,此时16岁,所以只是挂名出战,实际主将是季氏家臣)。
子家子(子家羁)说:“天命无可怀疑已经很久了(天命在季氏,言弃君不疑),让国君逃亡的,一定就是这批人(言君据郓众以与鲁战,必败亡)。上天已经降祸于国君,而要自己求福,不也是很困难吗?如果有鬼神,这一战必然失败。啊!没有希望了吧!恐怕要死在这里了吧!”
昭公派子家子到晋国去。
昭公的亲兵在且知被打败(且知:地名,位于郓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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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快(邾娄国的臣属)来奔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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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鲁昭公从郓地动身去齐国,齐景公请求设享礼招待他。
子家子(子家羁)说:“每天早晚都在他的朝廷上,又设享礼干什么?还是喝酒吧。”
于是就喝酒,让宰臣向昭公敬酒,自己却请求退席(比公於大夫也。礼,君不敌臣,宴大夫,使宰为主。献,献爵也。请安,齐侯请自安,不在坐也。古代享礼最为隆重,诸侯间相聘问时举行,此时鲁君在齐,经常在齐国朝堂,可想而知齐景公逐渐不尊鲁昭公,这时候请以享礼,其实仅为饮酒而已,所以子家羁先辞谢,使名实相符,免受轻悔。于是就饮酒,让宰臣敬酒,古礼诸侯相饮酒,身份相等,要亲自敬酒,若是君宴臣,则使宰臣敬酒,齐景公自己却请求离席)。
子仲(公子憖)的女儿名叫重,是齐景公的夫人。
齐景公说:“请让重出来见您(子仲,鲁公子慭也。前530年,谋逐季氏,不能而奔齐。今行饮酒礼,而欲使重见,从宴众也。)。”
子家子就带着昭公出去了(避开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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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晋国的籍秦(按当时的规定)把诸侯的戍卒送到成周(服兵役)。
鲁国人以发生祸难为理由,辞谢,不派戍卒去(经所以不书成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