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王二月癸酉朔(初一),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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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邾国畀我来投奔鲁国(“畀我”是“庶其”的党羽;公元前552年,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同有窃邑叛君之罪。来奔,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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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齐庄公发兵攻打卫国。
先锋队:谷荣(穀荣)驾御王孙挥的战车,召扬作为车右。
前锋队:成秩驾御莒恒的战车,申鲜虞的儿子傅挚作为车右。曹开驾御齐庄公的战车,晏父戎作为车右。
两广(齐庄公的副车):“上之登”驾御邢公的战车,卢蒲癸作为车右。
“启部”(左翼部队):牢成驾御襄罢师的战车,狼蘧疏作为车右。
“胠部”(右翼部队):商子车驾御侯朝的战车,桓跳作为车右。
“大殿”(后军):商子游驾御夏之御寇的战车,崔如作为车右,烛庸之越等四人共乘一辆车殿后(四人共乘殿车也。传具载此,言庄公废旧臣,任武力)。
齐军从卫国出发并将由此进攻晋国。
晏平仲(晏婴)说:“君王依靠勇力,来进攻盟主。如果不成功,这是国家的福气。没有德行而有功劳,忧患必然会降到君王身上。”.
崔杼(崔武子)劝谏说:“不行。下臣听说:‘小国钻了大国败坏的空子而加之以武力,一定要受到灾祸。’君王还是考虑一下。”
齐庄公不听。陈文子(文子,陈完之孙须无)进见崔杼,说:“打算把国君怎么办?”
崔杼说:“我对国君说了,国君不听。把晋国奉为盟主,反而以它的祸难为利。下臣们如果急了,哪里还能顾及国君(言有急不能顾君,欲弑之以说晋)?您暂且不用管了。”
陈文子退出,告诉他的手下人说:“崔子将要死了吧!指责国君太狠而所作所为又超过国君所为(弑君之恶,过於背盟主),会得不到善终的。用道义超过国君,还需要自己抑制(自抑损),何况自己将作恶呢?”
齐庄公因此而进攻晋国,占取朝歌。
兵分两路,一路进入孟门,一路上太行山口,在荧庭建筑纪念物,派人戍守郫邵(取晋邑而守之),在少水收集晋军尸体合于一坑筑成大坟——“京观”(封晋尸於少水,以为京观),以报复平阴那次战役(平阴役在前555年),这才收兵回去。
赵胜(赵旃之子,赵穿之孙,谥倾子,食采邑于邯郸,又称邯郸胜,邯郸午之父)领着东阳的军队追赶上,俘虏了晏氂(读mao2,晏氂是晏婴之子。晏婴有二子,另一位叫晏圉)。
八月,鲁国的叔孙豹领兵救援晋国,驻扎在雍榆,这是合于礼的(救盟主,故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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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武子(季孙宿)没有嫡子,公弥(公鉏)年长,但是季武子喜欢悼子(季孙纥),想立他为继承人。
向申丰说:“弥和纥,我都喜欢,想要选择有才能的立为继承人。”
申丰快步走出,回家,打算全家出走。
过了几天,季武子又问申丰。
申丰回答说:“如果这样,我准备套上我的车走了。”
季武子就不说了。
季武子又去问臧纥(臧武仲,臧孙,臧孙纥)。
臧纥说:“招待我喝酒,我为您立他。”
季氏招待大夫们喝酒,臧纥是上宾。向宾客献酒完毕,臧纥命令朝北铺上两层席子,换上洗净的酒杯,召见悼子(臧孙下迎悼子),走下台阶迎接他。大夫们都站起来,等到宾主互相敬酒酬答以后,才召见公鉏(献酬礼毕,通行为旅。),让他和别人按年龄大小排列座位(使从庶子之礼,列在悼子之下)。季孙(季武子)感到突然,脸上都变了颜色(恐公鉏不从)。
季氏让公鉏担任马正(马正,家司马),公鉏怨恨,不肯做。
闵子马(闵马父)见到公鉏,说:“您不要这样,祸和福没有门,在于人们所召唤。做儿子的,只怕不孝,而不怕没有地位。恭敬地对待父亲的命令,难道会没有变化吗(言废置在父,无常位也)?如果能够孝顺恭敬,富有可以比季氏增加一倍(父宠之,则可富)。邪乱不合法度,祸患可以比老百姓增加一倍(祸甚於贫贱。)。”
公鉏同意他的话,就恭敬地早晚问父亲安,谨慎地执行任务。季武子高兴了,让他招待自己喝酒,而带着饮宴的器具前往,季氏把器具全部留下给他,公鉏氏因此致富。又做了鲁襄公的左宰(出季氏家,臣仕於)。
孟孙(孟庄子,仲孙速)讨厌臧孙(臧纥),但季孙喜欢他(爱其成已志)。
孟氏的车马官丰点,喜欢羯(孟庄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亦称孝伯),说:“听从我的话,你一定成为孟氏的继承人。”
再三地说,羯就听从了他。
孟庄子生病了,丰点对公鉏说:“如果立了羯,就是报复了臧氏(使孟氏与公鉏共憎臧孙)。”
公鉏对季武子说:“孺子秩本来应当做孟氏的继承人。如果羯能够改立为继承人,那么季氏就确实比臧氏有力量了(臧氏因季孙之欲而为定之,犹为有力。今若专立孟氏之少,则季氏有力过於臧氏)。”
季武子不答应。
八月己卯(初十),孟孙死了。
公鉏奉事羯立在门边接受宾客来吊唁。
季孙(季武子,季孙宿)来到,进门就哭,出门,说:“秩在哪里?”
公鉏说:“羯在这里了。”
季孙说:“孺子年长。”
公鉏说:“有什么年长不年长?只要他有才能(季孙废鉏立纥,云欲择才,故以此答之),而且是他老人家的命令(遂诬孟孙。)。”
就立了羯。
秩逃亡到邾国。
臧孙进门也哭,很哀痛的样子,眼泪很多。出门,他的御者说:“孟庄子讨厌您,而您却悲哀成这个样子。季秋如果死了,您怎么办?”
臧孙说:“季武子喜欢我,这是没有痛苦的疾病(常志相顺从,身之害)。孟庄子讨厌我,这是治疾病的药石(常志相违戾,犹药石之疗疾)。没有痛苦的疾病不如使人痛苦的药石。药石还可以让我活下去(愈己疾也),疾病没有痛苦,它的毒害太多。孟庄子死了,我的灭亡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孟氏关起大门,告诉季秋(季武子)说:“臧氏准备发动变乱,不让我家安葬(欲为公鉏仇臧氏)。”
季武子不相信。
臧孙听到了,实行戒备。
冬季,十月,孟氏准备挖开墓道,在臧氏那里借用役夫。
臧孙让正夫去帮忙,在东门挖掘墓道,让甲士跟随着自己前去视察(畏孟氏,故从甲士视作者)。
孟氏又告诉季武子。
季武子生气,命令进攻臧氏。
十月初七日,臧孙砍断鹿门(鲁南城东门)的门栓逃亡到邾国。
当初,臧宣叔(臧孙许)在铸国娶妻,她生了臧贾和臧为就死了。臧宣叔以妻子的侄女作为继室,就是穆姜(鲁宣公夫人,鲁成公母,鲁襄公祖母)妹妹的女儿,生了纥(悼子,季孙纥),长在鲁公的宫中。
穆姜喜欢他,所以立为臧宣叔的继承人。
臧贾、臧为离开家住在铸国。臧孙从邾国派人告诉臧贾,同时送去大龟说:“纥没有才能,不能祭祀宗庙,谨向您报告不善。
纥的罪过不至于断绝后代,您把大龟进献而请求立为我家的继承人,看是否可行(请为先人立后)。”
臧贾说:“这是家里的灾祸,不是您的过错,贾听到命令了。”
再拜,接受了大龟,让臧为去代他进献大龟并请求,臧为却请求立自己为继承人(贾使为为己请)。
臧纥去到防地(防,臧孙邑),派人来报告说:“纥并不能伤害别人,而是由于智谋不足的缘故(言使甲从己,但虑事浅耳)。纥并不敢为个人请求。如果保存先人的祭祀,不废掉两位先人的勋劳,岂敢不离开防地(据邑请后,故孔子以为要君)?”
于是就立了臧为。
臧纥献出了防地而逃亡到齐国。
他的手下人说:“他们能为我们盟誓吗(谓陈其罪恶,盟诸大夫以为戒)?”
臧纥说:“不好写盟辞(废长立少,季孙所忌。故谓无辞以罪己)。”
打算为臧氏盟誓。季武子召见掌管逃亡臣子的外史而询问盟辞的写法。
外史回答说:“为东门氏盟誓,说:‘不要有人像东门遂那样,不听国君的命令,杀嫡子、立庶子(文公命立子恶,公子遂杀之,立宣公。)。’为叔孙氏盟誓,说‘不要有人像叔孙侨如那样,想要废弃国家的常道,颠覆公室(杜预注曰:谓谮公与季、孟於晋。)!”
季武子说:“臧纥的罪过都不至于此。”
孟椒说:“何不把他攻砍城门栓写进盟辞?”
季武子采用,就和臧氏盟誓,说:“不要像臧孙纥那样触犯国家的法纪,进城门砍门栓!”
臧纥听到了,说:“国内有人才啊!是谁呀?恐怕是孟椒吧(孟椒,孟献子之孙子服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