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产(公孙侨,国氏)辅助郑伯到晋国,晋国的叔向询问郑国的政事。
子产回答说:“他们(驷氏和良氏)之间的结果,就在这一年了。去年,驷氏(子晳,公孙黑)、良氏(伯有,良霄)争斗后,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假如我能看到他们之间的和解协议书,那我就能知道结果了。”
叔向说:“结果不是已经和解了吗?马萨卡……”
子产回答说:“伯有(良霄,良氏)奢侈而又刚愎自用,子皙(公孙黑,驷氏)喜欢居于别人之上,两个人互不相让。虽然他们和解了,还是积聚了憎恶,不久就会爆发。”(预言:此年秋天良霄出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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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四月某日,郑简公和他的大夫(驷氏、良氏)结盟。
【驷氏、良氏之间的火拼,波及到郑简公】
君子因此而知道郑国的祸难还没有结束(郑伯微弱,不能制其臣下。君臣诅盟,故曰“乱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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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郑国的子产(公孙侨,国氏)到陈国参加结盟。
结束后,子产(公孙侨,国氏)从陈国回到郑国复命。
子产(公孙侨,国氏)告诉大夫们说:“陈国,是要灭亡的国家,不能结为友好,他们聚集粮食,修理城郭,仅仅依靠这两条,却不安抚他们的百姓。他们的国君根基不固,公子奢侈,太子卑微,大夫骄傲,政事各行其是,凭这种情况处于大国之间,能不灭亡吗?我估计不会超过十年。”
【这种情形,与子产说郑国“国小而逼,族大宠多,不可为也”一样。由此看出,他支持维护公室的权力,而反对“政令出自多个卿大夫”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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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的伯有(良霄,良氏,亲楚派;当年被楚国扣留,暗中和楚国达成了协议之后才回到郑国)他嗜好喝酒,修建了地下室,并在夜里喝酒,击钟奏乐,朝见的人来到,他还没有喝完。
朝见的人说:“你们主人在哪里?”
他手下的人说:“我们的主人在地下室里。”
朝见的人都从朝堂分路回去。
不久以后朝见郑伯,又要派子皙(公孙黑,驷氏)去楚国,回家以后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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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一,子皙(公孙黑,驷氏)带领驷氏的甲士攻打伯有并放火烧了他的家。
伯有(良霄,良氏)逃亡到雍梁,酒醒以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就逃亡到许国。
郑国的大夫们聚在一起商量。
子皮(罕虎,罕氏)说:“《仲虺之志》说:‘祸乱的就攻取它,灭亡的就欺侮它。灭亡的而巩固存在的,这是国家的利益。’罕氏(子皮)、驷氏(子晳)、丰氏(子丰)本来是同胞兄弟(三家本同母兄弟),伯有(良霄,良氏)骄傲奢侈,所以不免于祸难(三家同出,而伯有孤特,又汰侈,所以亡)。”
有人对子产(公孙侨,国氏)说:“要靠拢正直的帮助强大的(时谓子晳直,三家彊。)。”
子产(公孙侨,国氏)说:“他们难道是我的同伙(子产不与驷、良为党)?国家的祸难,谁知道如何平定?如果有主持国政的人强大而且正直,祸难就不会发生(言能彊能直,则可弭难。今三家未能,伯有方争)。姑且保住我的地位吧(欲以无所附著为所)。”
辛丑(十二),子产收了伯有家族的尸体而加以殡葬,来不及和大夫们商量就出走了(不与於国谋)。
【子产仁爱~有人性~】
印段(子石,印氏)被他感动,想跟从子产,出走郑国。
子皮(罕虎,罕氏)不让他走。
印段撇开他,自己走了。
子皮(罕虎,罕氏)也没办法。
大家(大夫们)对此很奇怪,说:“别人(指子产)不顺从我们,为什么不让他走?”
子皮(罕虎,罕氏)说:“这个人(指子产)对死去的人有礼,何况对活着的人呢?”
于是,子皮就亲自劝阻子产,让他留下来。
壬寅(十三),子产(公孙侨,国氏)回到郑国国都。
癸卯(十四),印段也回到国都。
两个人都在子皙(公孙黑,驷氏)家里接受了盟约。
乙巳(十六),郑简公和他的大夫们在太庙结盟,又与国内的人们在郑国城门(梁门)外结盟。
伯有(良霄,良氏)听说郑国人为他而结盟,很生气,听说子皮(罕虎,罕氏)的甲士没有参与攻打他,很高兴,说:“子皮亲附(支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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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清晨,伯有(良霄,良氏)从“墓门”(郑城门的名字)的排水洞进城,依靠马师颉(子羽孙)用襄库的皮甲装备士兵,带着他们攻打旧北门。
驷带(子上,公孙夏之子,驷氏)率领国人攻打伯有(良霄,良氏)。
两家都召请子产相助。
子产说:“兄弟之间到了这个地步,我服从上天所保佑的一家(兄弟恩等,故无所偏助)。”
【子产保持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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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呤乓啷~~~~)
(一阵打斗之后)
伯有(良霄,良氏)死在卖羊的街市上,子产给伯有(良霄,良氏)的尸体穿上衣服。
子产把头枕在伯有(良霄,良氏)的大腿上,而为他号哭,收尸并把棺材停放在住在街市旁边的伯有(良霄,良氏)家臣的家里。
【这两人有基情?】
不久,子产把他埋葬在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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驷氏想要攻打子产(因为子产埋葬伯有)。
子皮(罕虎,罕氏)为这发怒,对他们说:“礼仪,是国家的支柱。杀有礼的人,没有比这再大的祸患了。”
于是,驷氏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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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游吉(子太叔,游氏)从晋国回来,听说郑国发生祸难,不进入郑国(惧祸并及),让副手回来复命。
八月初六,游吉逃亡到晋国。
驷带(子上,公孙夏的儿子,驷氏)追赶他,到达酸枣。
游吉(子太叔,游氏)和驷带(子上,驷氏)结盟,把两块玉圭沉在黄河里表示诚信(沈珪於河,为信也)。
驷带(子上,驷氏)让公孙肸进入国都和大夫结盟。
十一日,游吉再次回到郑国。
【《春秋》记载说:“郑人杀良霄。”不称他为大夫,这是说伯有从国外进来已经丧失官位了(既出,位绝,非复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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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郑国的子蟜(公孙虿)死了以后(公元前554年四月),将要安葬时,公孙挥(子羽)和裨灶早晨商量丧事。
他们路过伯有氏家时,看见门上长了狗尾草,公孙挥说:“他门上的狗尾巴草还在吗(以莠喻伯有。伯有侈,知其不能久存)?”
当时岁星在降娄,降娄星在天空中部,天就亮了(降娄,奎娄也。周七月,今五月,降娄中而天明)。
裨灶指着降娄星,说:“还可以等岁星绕一周,不过活不到岁星再到这个位置就是了(指降娄也。岁星十二年而一终;预言:12年内,伯有要死)。”】
今年伯有被杀,岁星正在娵訾的口上,明年才能到达降娄。
仆展(伯有的仆人)跟从伯有(良霄,良氏),和他一起死了。
羽颉(羽氏,官职为马师)逃亡到晋国,做了任邑的大夫。
【当年,鸡泽的会盟(-570年),郑国的乐成逃亡到楚国,于是又乘机去到晋国。羽颉(羽氏,官职为马师)靠着他,和他勾结着一起奉事赵文子,提出了进攻郑国的建议。由于有宋国盟誓的缘故(宋盟约弭兵故。),赵文子不同意这项建议。】
子皮(罕虎,罕氏)让公孙鉏(子罕的儿子)代替羽颉做了“马师”(官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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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十月,为了宋国火灾的缘故,诸侯的大夫会见,商量给宋国赠送财货救灾。
晋国人、齐国人、宋国人、卫国人、郑国人、曹国人、莒国人、邾国人、滕国人、薛国人、杞国人、小邾国人在澶渊聚会。但是,诸侯们并没有给宋国赠送什么东西,所以《春秋》没有记载与会者的姓名。
【叔孙豹(穆叔)和晋国赵武(赵文子)、齐国的公孙虿(子尾)、宋国的向戌(合左师)、卫国的北宫佗(北宫文子,北宫括之子)、郑国的罕虎(子皮)以及小邾国的大夫】
【君子说:“信用恐怕不能不谨慎吧!澶渊的会见,不记载卿的名字,这是由于不守信用的缘故。诸侯的上卿,会见了又不守信用,他们尊贵的姓名全都丢掉了,不守信用是这样的不可以啊。《诗》说,‘文王或升或降,都是在天帝的左右’,这是说要守信义(文王所以能上接天,下接人,动顺帝者,唯以信)。又说,‘好好地谨慎你的行动,不要表现你的虚伪(当善慎举止,无载行诈伪)’,这是说不守信义。”】
【《春秋》记载说“某人某人会于澶渊,宋灾故”,这是为了责备他们(“既而无归”,所以释诸侯大夫之不书也。又云“宋灾故,尢之”,所以释向戌之并贬也。戌为正卿,深致火灾,烧杀其夫人,未闻克已之意,而以求财合诸侯,故与不归财者同文)不记载鲁国的大夫,这是由于为他隐瞒(向戌既以灾求财,诸大夫许而不归,客主皆贬。君子以尊尊之义也,君亲有隐,故略不书鲁大夫以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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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的子皮(罕虎,罕氏)把政权交给子产(伯有死后,子皮执政,他认为子产比自己贤明,所以想把执政的位子让给他)
子产辞谢说:“郑国小而逼近大国,家族庞大而受宠的人又多,我不能治理好。”(国小而逼,族大宠多,不可为也)
子皮说:“我率领他们听从,谁敢触犯您?您好好地辅助国政吧。国家不在于小(言在治政),小国能够事奉大国,国家就可以不受逼迫了(为大所恤故也)。”
【子皮:妈蛋,谁敢不服子产,老子削他!】
于是,子产开始治理政事。
子产有事情要伯石(公孙段,丰氏)去办,就赠送给他城邑。
子太叔(游吉)说:“国家是大家的国家,为什么独给他送东西(郑大夫共忧郑国事,何为独赂之。)?”
子产说:“要没有欲望确实是难的(人不能无欲)。使他们都满足欲望,去办他们的事情而取得成功。这不是我的成功,难道是别人的成功吗(成犹在我,非在他也)?对城邑有什么爱惜的,它会跑到哪里去(犹在国)?”
子太叔(游吉,游氏)说:“四方邻国将怎么看待(恐为四邻所笑)?”
【子产这么做,传出去,郑国会被邻国看成异类】
子产说:“这样做,不是为了互相违背,而是为了互相顺从(言赂以邑,欲为和顺),四方的邻国对我们有什么可责备的?《郑书》(郑国史书)有这样的话:‘安定国家,一定要优先照顾大族(先和大族,而后国家安)。’姑且先照顾大族,再看它归向何处(要其成也)。”
不久,邻国果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伯石(公孙段,丰氏)恐惧,而把封邑归还。
最终,子产不答应,还是把城邑给了他。
伯有(良霄,良氏)死了以后,郑简公让太史去命令伯石(公孙段,丰氏)做卿。
伯石辞谢。
太史退出。
伯石(公孙段,丰氏)又请求太史重新发布命令(让自己做卿)。
太史无语,答应了。
于是,郑简公的任命又下来了。
伯石(公孙段,丰氏)再次辞谢。
像这样一连三次,伯石才接受策书,入朝拜谢。
【太虚伪了……】
子产因此讨厌伯石(公孙段,丰氏)的为人(恶其虚饰),但担心他作乱,就让他居于比自己低一级的地位(畏其作乱,故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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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产让城市和乡村有所区别(国都及边鄙车服尊卑,各有分部),上下尊卑各有职责(公卿大夫,服不相逾),田土四界有水沟,庐舍和耕地能互相适应(使五家相保。)。对卿大夫中忠诚俭朴的,听从他,亲近他;骄傲奢侈的,推翻他(因其罪而毙踣之。)。
丰卷(子张,丰氏)准备祭祀,请求猎取祭品。
子产(公孙侨,国氏)不答应,说:“只有国君祭祀才用新猎取的野兽,一般人只要大致足够就可以了(众臣祭,以刍豢为足)。”
丰卷(子张,丰氏)生气,退出以后就召集士兵(召兵,欲攻子产)。
子产准备逃亡到晋国。
子皮(罕虎,罕氏)听说了,立即阻止他。
【子皮一把摁住子产,说:等着!他奶奶的,老子去抽他!】
于是,子皮(罕虎,罕氏)驱逐了丰卷(子张,丰氏)。
丰卷(子张,丰氏)逃亡到晋国,子产请求不要没收他的田地住宅(后续:三年以后,子产又让丰卷回国复位,把他的田地住宅和一切收入都退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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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产参与政事一年,人们歌唱道:“计算我的家产而收财物税,丈量我的耕地而征收田税。谁杀死子产,我就帮助他。”【暂时损害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人们一开始不理解子产】
到了三年,又歌唱道:“我有子弟,子产教诲;我有土田,子产使之增产。万一子产逝世,谁来接替他呢(郑所以兴)?”【但经过较长时间后,人民大部分得到好处,子产受到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