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是享受着天下芸芸众生的朝拜吗?是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隐居生活吗?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充实生活吗?的确,对于不同的人来说,这三者都是十分诱人的。但对于一个皇帝而言,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舍弃了那把天下之人疯狂追逐,被鲜血染红的龙椅并且抛弃了后宫佳丽三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会不会觉得他太痴了。你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吗?不,他的确存在在历史上。他就是爱新觉罗?福临,大清王朝的第一位皇帝,亦是一位勇于冲破满蒙联姻的枷锁,勇敢追求爱情的多情天子—顺治。
——题记
顺治十年
满目的红色,十里长街,一世红妆。
百姓张灯结彩,那坐于高头大马的男子俊朗十分,因为他终于娶得美人归了,他想起了“内务府奏定吉期后,请简夫妇偕老之大臣一人襄事大臣西面,宣制辞曰:今以董鄂氏之女,作配于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为福晋,鄂硕承制讫,行三跪九叩礼,退。择日,自己彩服往见董鄂氏父母,至门,族众均跪迎于门内外,自己入升堂。拜,他们俱拜。出,俱跪送。”幸亏当初乌云珠生病了,要不然肯定给皇上纳了去。想罢,他越发高兴。连酒楼里,大街上的闺阁小姐都掩着帕子娇羞地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听着全福老人的祝福,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礼毕后,老人望了望她的秀发,〝女娃,我梳了那么多出嫁新娘她们的发,只有你,你瞧你的鬓角那么高,将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人儿。不要忧心了!〞她的话里带着怜爱,仿佛自己的母亲一般,董鄂氏眼睛一酸,泪水打湿了妆容,是的,她没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连自己的九郎也找不到了,当初他说好会来娶自己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抓回去。
吉时降临,内监将彩轿陈于董鄂府的中堂,内大臣鄂硕之女身着凤冠霞披,大红旗袍出阁,随侍女官伏侍下帘。八名内监抬起,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出大门骑马。前列仪仗,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轿外人人皆喜气洋洋,但是轿帘内新娘却是黯然神伤,她的纤纤玉手和三寸金莲都被绳子紧紧捆住。继母是贝子穆尔祜之女,自打这个女人进门后,便将内院扰得不安宁,偏生阿玛又不常在府,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她便仗着这一身份对姨娘拳脚相加。哎,她的九郎究竟在哪里?她已经月余没有见到他了,难道当初的海誓山盟皆是假的吗?不,她不相信命,自己一定可以逃出去的。帘子外的唢呐声异常刺耳,为什么这个贵为襄亲王的男子要娶她?想想。奶嬷临行之前送给她一片碎陶瓷,只要自己把绳子割断,一定能逃出去的。
到襄亲王府外,仪仗停止、撤去,众人下马步入。女官随轿到住处伺候董鄂氏下轿,引她入宫。随后由等候在此的命妇负责,举行合卺仪式。到了合卺的时,襄亲王在西乡,董鄂氏在东乡,行了两拜礼。各自就坐,女官酌酒合和以进,两人皆饮,酒馔三行,起,仍行两拜礼。董鄂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夫君竟是如此熟悉,而襄亲王此时也看着她,她似乎比幼时出落得更加美丽大方了。在宫中张幕、结采,设宴,董鄂氏的父母、亲族暨大臣、命妇都参与在其中,男子们都是酣然大饮,而女子们大多是围绕在董鄂氏的嫡母身旁献殷勤。董鄂氏将这幅场景深深地记在脑子里,她的姨娘呢,亲生母亲呢,却只能看着她那嚣张的面孔。手中的拳头暗暗握紧。
这时,襄亲王走了过来,董鄂婉月做了一个礼,“妾身参见王爷。”博果尔虚扶了一下。“乌云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乌云珠迷茫地抬起了头,看着那英俊的脸孔,她记忆中的熟悉之感。“还望王爷恕罪,妾身暂且记不起来了。”博果尔摆了摆手,“别王爷,妾身的叫了,怪难受的。”乌云珠扑通跪了下来,其实她也不想这样,但还是劝道:“王爷,这与理不合。”博果尔笑了笑,蹲了下来,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颔:“怎么,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最讨厌这一套的,整天‘果果’‘果果’地叫着我,这屈辱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记忆的潮水忽然涌来,乌云珠忽地站了起来,她想起来了,他就是在盛京的时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鼻涕虫,当初还悄悄地跟自己说我要娶你。不过,既然知道了,心也轻松多了。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子,玩心大作,“妾身真的不认识王爷,还望王爷见谅。”博果尔脾气一向是不怎么有耐心的,看着眼前女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烛光摇曳之下,妆容也显得异常妩媚。不过,她嘴角的笑意可是出卖了她。“哎,那怎么办呢?原本以为你是我童年时的乌云珠,那今天那所谓的洞房花烛夜也就不举行了,反正等她想的时候也不迟。但是,既然你不是的话,那。”博果尔摆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他一步步逼近,乌云珠便一步步退后,“你怎么不叫,叫啊,叫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作者有话说:等等,这句话咋那么耳熟。果果,你又淘气了。)乌云珠抬头,似乎在凝视着远方,博果尔狐疑地看着她,就在这一瞬间,博果尔的下身遭到了袭击。紧接着,他的俊脸遭到了伤害,“哼,让你给老娘斗,你还嫩着点呢!怎么不叫啊,可是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但是之后就没了声音。博果尔起来,轻声在她耳边低语:“我们该就寝了。”那么赤裸裸的语言就算是乌云珠也脸红了。两人心有灵犀地拉上了喜帐,然后各自躺下。看着帐外跳动的红烛,她走下了床,玉足与大地进行了亲密地接触。博果尔笑了笑,抱起她,吹掉了红烛,回到了床边。在无尽的安静中,她又想起了九郎,下意识地摸了摸他亲自挂在颈上的项链,“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愿君心似我心。”不知道,此时的九郎如何,是否想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