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飘山,潘府大堂。
“朝阳,此次为师让你下山,你可知为何?”
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向身前的老者拱手道:“师傅是想让徒儿下山历练,以检验徒儿这些年来的成绩,师傅大可放心,我一定惩恶扬善,行侠仗义,不辱您多年来的教诲。”
潘九海捋了捋胡须,目光渐渐由少年身上移到了大堂外。“这是一个原因。另外,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压住你自己心里的好奇,但是为师对你的事情确实知之甚少,十六年前不是个太平的年代啊,这把钥匙你拿着,这是为师当年在你襁褓里发现的,且不论它价值几何,单看它对你寻找自己的双亲也许有重要的作用为师便替你保存了起来,如今你也长大了,为师就把它交还与你,去吧!”说罢潘九海把一把古铜钥匙递给了眼前的徒弟,大手一挥,看着徒弟慢慢退了出去。
这个少年名叫任朝阳,是个孤儿,十六年前潘九海在府前的河边把尚在襁褓中的他捡了回来,当时已是深秋时节,他全身冰冷脸色发青,甚是可怜,潘九海便赐他名字朝阳,希望他这一生都能不在受寒,至于他的姓,是因为他的襁褓上绣着大大的任字,潘九海觉得这十分可能是他本来的姓氏便沿用了下来。这十六年潘九海对任朝阳那是视如己出,关怀备至,而任朝阳心里则是不太愿意把潘九海当成父亲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他的师姐,潘九海的亲生女儿潘欣仪。
潘欣仪生得貌美如花,亭亭玉立,要说年龄,也只不过长任朝阳两岁,加上任朝阳在山上也没接触过其他年纪相仿的女性,便对自己的师姐心存念想。这不刚从师傅潘九海那里滚出来就来到了师姐的香闺,跟潘欣仪告别。
“朝阳,三个师弟里面就你这个当师兄的让大师姐最不放心,你呀,下了山不要净惹是非,在外面可没有师姐给你撑腰。”潘欣仪对任朝阳倒也无微不至,临分别也是悉心嘱咐。
任朝阳嬉皮笑脸道“放心吧师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就跟着我一起下山吧,你不是也嫌老是在山上无趣的很嘛,这样你就又可以照顾我了。”
潘欣仪白了他一眼“你想的倒是美,可是我怕爹爹不同意,这样吧,你今日下山之后在山下的山神庙里面等我,如果子时我还没去找你那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任朝阳一脸坏笑“师姐,你这是要和我私奔吗,这要是被师傅知道了肯定打断我的腿,啊~师姐我错了!”任朝阳话没说完潘欣仪的手就拧上了他的腰,疼的他只能求饶。潘欣仪佯怒道“行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你的要求我也答应了,赶紧该去哪去哪吧。”
眼见任朝阳出了房间,潘欣仪白皙的脸上才出现了一抹绯红,然后傻乎乎的笑了笑,开始收拾自己要“私奔”的行囊。
一抹残阳,照在黄尘满面的山路上,透过滚滚烟山脚下的山神庙隐隐可见轮廓。任朝阳从山上不紧不慢的走下来,草丛旁的一卷抖动的苇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任朝阳念叨着“什么东西这是,难道大白天见鬼了?”走近之后,任朝阳用脚踢开苇席,“呀”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只见席内卷着的是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浑身血污,绽开的皮肉还渗着血水,正瑟瑟发抖,一看便是遭到了毒打。任朝阳赶紧给他披上自己的衣服,又拿出水袋给他灌了两口水,这才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吧?”
少年咧着嘴扯出了一个笑容“多谢兄台出手相救,要不然今天我就算是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啊。”
任朝阳又追问到“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遭此毒手?”
少年挣扎着坐起来,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对兄台慢慢道来。”原来这名少年名叫韩辰,他身上的伤不是遭恶人所为,而是被他未婚妻打的。他的父亲在他小时候就给他定下这门亲事,他对这门亲事是十分满意,但是他的未婚妻却不是如此,扬言只有打得过她才会嫁给他,这不就有了这一幕,其实这在韩辰的生活中已经是一种常态了,他三天两头去找未婚妻宁婉儿挑战,每次都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这次他主动要求陪宁婉儿去江南游玩,一路上也是被揍了不少次。
“这也欺人太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怎么说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啊,我看着都于心不忍,她也太无情无义了,走,韩兄,你告诉我她在哪,我们去讨个公道。”任朝阳听完后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
“唉,任兄等等,本来我俩是在山神庙休息的,不过,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她已经睡下了,现在过去多有不便,不如明日一早我们再前去说理也不迟。”韩辰赶紧拦下任朝阳。
“也好,那我便拾些柴火生起火来。”任朝阳与韩辰在篝火旁畅聊到深夜,韩辰更是说了许多奇闻异事让从未下山的任朝阳更是大开眼界,突然,任朝阳想到了师姐还说要来找自己,自己却给忘了,懊恼的拍了拍大腿,赶紧向韩辰说明了原委,两人这便向山神庙赶去。
然而,两人到了山神庙的一幕却让他们有点吃惊,潘欣仪与宁婉儿两人在山神庙里处的热火朝天,仿佛是认识了好多年一样。潘欣仪见到任朝阳欣喜地挽住他的胳膊“朝阳,我还以为你等得不耐烦先走了呢,我呀,在这遇到了要下江南的宁妹妹,一见如故。还想着要是找不到你就带她回府里,让她在府里玩上几天呢。咦?朝阳,你从哪里领了一个脏兮兮的…”潘欣仪说到一半似乎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便住了口。
韩辰向宁婉儿的方向偷偷瞟了一眼,发现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