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人可以强到只手遮天,屠龙踏凤,却永远阻隔不了时间的流速,而这其中莫大的悲哀才是最为残酷的。
冥玦殿最终的试点,囚龙场。那是一个让人看不到希望的地方,残垣断壁,累累白骨,死亡的气息游走在瓦砾之间,命运的恶镰不停摇摆,今夜,它终于可以饮得鲜血,欣赏到一场杀戮的盛宴。
苏寒四人踏上这片囚龙之场,望着这满目的枯骨,耳边似是充斥着无尽的不甘声,刀鸣戟响之声久久不散。
囚龙场的另外三面也陆续出现了人影,苏寒眯眼望去,西面与北面皆是四人,而东面却只有三人。
囚龙场里面没有规矩,只有生死,其实按照之前沈山所说的,完全可以每个分殿自主决斗一场决出一个最强者,之所以放在这囚龙场便是因为这样能形成一种牵制。背叛,偷袭,忌惮,囚龙场像一座小型冥玦殿一般将所有的黑暗体现了出来。
而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不敢妄动,没有谁愿意做出头鸟,但东殿人数的缺少,却是在一瞬压倒了天平,如果说终究是要有人在这死去,那么就从东殿开始好了。
三只队伍像是达成了默契,缓缓地都朝着东殿方向压迫过去,这个过程极度缓慢,谁都不会先声夺人,而这恰恰便给了东殿一种压迫感。
砰砰砰!
毫无预兆地声响在每个人身上响起,所有人用内力吹散了自身周遭的毒气。东殿一个瘦小的男子瞬息而动,袖间的匕首寒光一闪,随即身体侧倾,往后一蹬,退回了东殿之处。
北殿人中一个女子喉间缓缓地渗出血来,至死不信地看着那个瘦弱的男子,嘴不停地好似在讲些什么,然而她却再也讲不出什么了。
“哼!真是好大的算计,一个人就想杀死我们这儿的所有人?螳臂挡車。”东殿的男子远远地看着那个女子,冷笑道。
北殿的一人拔剑收割了在血泊还在不断挣扎的她:“蠢货,这里的人怎么会不防备你这种伎俩呢?”
这么一个插曲,打乱了这片原有平衡,如今使得北殿与东殿的形势一样的严峻了。
苏寒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冥玦殿的人大多对毒都涉猎一二,这种范围较广的毒气是很容易被人察觉,施毒者也不知道是如何活到现在,倒是给北殿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至于那个身材略显瘦小的男子便值得推敲了,刚刚这仅仅数息时间,袭击,杀人,撤身,毫无破绽,身法迅捷,轻功很高,但这里面的疑点却是太多了。
陆子谦走到苏寒身旁:“那个男的,有点问题。”
苏寒微微点了一下头:“很怪,所有人都知道有毒气这一回事,但施毒者放毒却是在一瞬间,他是如何知道施毒者是谁。”
“不仅如此,数息时间,即便别人无法达到他的速度,但在他袭来的这段时间里,常人肯定可以做出防守的反应,然而她并没有。”陆子谦握了握手中的折扇。
苏寒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不简单,肯定有问题,小心为上。”
“嗯。”陆子谦点头示意,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凝重。
那天夜里的事,两人一直闭口不提,像是没发生一般,直到现在依旧是如此,可惜苍天无情,这样终究维持不了多久。
囚龙场的一处高台上,四道身影站立着,望着这片决斗场。
“这一届,有不少好苗子啊,也许还能看到一场不错的杀戮,嘿嘿。”西殿首领说道。
“不知道这一届会不会出现殿主所说的命中人。”沈山俯瞰着这片囚龙场说道。
“不说我们四个在这儿待了二十几载,冥玦殿从建殿初始至今又何止几百年,却一直没有出现那个人,我想,不会出现的。”北殿首领说道。
东殿首领轻哼一声:“你想死不要拖上我们,这话要是让殿主听到了,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北殿首领知道自己讲错了话,便不再多言。所有人的目光又会聚到了囚龙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