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子叶没有见到古非。
甚至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也没有见到古非。
子叶终于再也按耐不住，走到一楼的那间熟悉的教室门外，踮起脚往里张望。
有一个女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似乎认出了她，告诉她古非请假了。
请假了？
子叶慌张地问怎么了。
女生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就转身进了教室。
是生病了吗……
为什么不告诉她。
子叶很想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
可是自从上次的短信以来，古非就没有联系过她。
是不是，烦到他了啊……
子叶松开手指，从口袋里伸了出来。里面有一只已经被她摸的有些发热的手机。
之后的两个月，都没有古非的消息。
很巧的是，郭孑艺也没有来上课。
尽管很不想承认，很不愿意去多想。
但课间女生们八百里都能听见的议论声，还是悉数落入子叶耳中，越不想听清，却越是清晰。
就像是定时的提醒。
子叶抓紧书，教室里嘈杂的叽喳的声音吵得她有些心烦意乱。
她推开椅子站起来，正准备出去透透气。教室的门却突然被打开，郭孑艺笑容满满地踏着阳光进来，闪得刺眼。
原本凑在一堆叽叽喳喳的女生安静了一秒后默契地围了上去，郭孑艺却在那堆笑脸中偏头，精准地找到了她的位置，然后冲她挥了挥手。
子叶看着她。
然后撇过视线，有些迫不及待地朝教室外走去，路过郭孑艺时，听到她不大不小地说了句“他还没回来哦。”
子叶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
熟悉的教室里，最后一排的位置依旧空空如也。
子叶无力地放下扒着门框的手，脚因为突然的用力踮起有些抽筋，她蹲了下去，却抱住了腿，埋下头。
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外溢。
寒假比预期的来的早些。
子叶帮唐朵打点着行李，一遍又一遍地嘱咐她回家路上要注意的事情。
“啊呀。子叶你都要变成我老妈啦！”唐朵鼓着腮帮蹭着子叶的胳膊，然后有些不忍地问：“子叶，你真的不回家吗？”
子叶点了点头。
“可是……”唐朵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眼睛就像要哭出来一样，弱弱道：“就你一个人在这……”
“没事啦。”子叶笑着揉了揉她散着有些凌乱地黄发，安慰道：“做一个月兼职我就回家了啊，回家也是闲着。”
“真的啦，子叶你就答应我去我家吧，我们一起在那边找兼职……”唐朵着急地摇晃着子叶的胳膊，模样很是不舍。
“好了，快上车吧。师傅等着呢。”子叶无奈地将唐朵推上出租车，嘱咐了句：“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到家了给我说一声哦。”
唐朵扒着窗户冲子叶使劲点头。
然后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车就开走了。
子叶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伸了伸胳膊，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找了份兼职。
饭店服务生。
老板娘是个有些发胖地中年女性，和丈夫一起经营着这家不太大的饭店。主营面类餐饮，也会供应炒菜米饭，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工资并不算高。
子叶认真虚心地干了一个礼拜之后，老板娘开始让她去后面厨房里洗碗。
子叶愣了一下。因为一先开始说的是不需要她做这些的。但只一瞬，她就将手伸进了那油渍遍布的脏乱洗碗槽里。
短暂地适应了一下后，她开始细心地刷洗每一个盘子，还不待刷完，又一大堆油腻的餐盘被放了进来，子叶的手隐在泡沫中，可能老板没看到，就这么被狠狠地压在底下。
自手指传来的尖锐疼痛传至全身，子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她没有说话，缓缓拿出手，小拇指处划破了一条口子，翻起的白皮下的血肉红的刺眼。
她打开水龙头，想要冲洗下，忽然注意到面前满是泡沫油渍的洗碗池。
顿了顿，她再次将手伸进那满池的冰冷油腻里。
根本没必要。
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