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东洲军营中旌旗猎猎,战鼓雷鸣——
元帅牙帐中大案陈设,东方凌一身铠甲威风凛凛,手持兵符立于案后。
下方龙武卫铁甲军将领们陈列两侧,右手执剑,目视前方。
“报——”帐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紧接着一个将士冲进牙帐。
双手抱拳,对上方急报:“启禀元帅,天朝大军主力前来叫阵!”
东方凌转身临摹了一下身后的地图,之后道:“赵副将,你带领手下五万大军前去迎战。”语罢,随手丢出一支令箭。
“末将领命。”赵副将拾起令箭,准备离去。
“慢!”一声清冷的女声在牙帐中响起,随即人们便看到一身白色劲装的女子不慌不忙的踱步前来。
来人目不斜视,径直走上高台才在东方凌身侧停下。
瞥了一眼整装待发的东方凌,淡淡道:“元帅莫要心急,你且派人守住城门即可。如今还未到辰时,就让他们先在城下喊上几个时辰,等到未时在发兵也不迟。”
东方凌蹙了蹙眉,对于来人不知从哪来的临危不乱倒有些难以理解:“未时发兵,岂不是误了战机。”
听了元帅的话,下方将领纷纷表示赞同,议论声霎时不绝于耳。
墨阳嘲讽一笑,一字一顿道:“战机掌握在弓调马服的将领手中,盲目发兵只会以卵击石。”
东方凌审视的眯了眯眼,问道:“依军师的意思…”
“如今天朝大军士气正旺,而东洲大军屡屡受挫。尔等现在出兵有胜算的可能吗?”女子不着一丝温度的话语落在满心悲壮的将士心中犹如一颗炸弹一般炸开。
将领们面面相俱,哑口无言,最后只得将目光移向高台上面罩白金面具的神秘女子。
半响,待众人安静下来时,墨阳才慵懒的在元帅椅上坐下来:“而今城下敌军擂鼓助威,叫骂声络绎不绝。弟兄们先在城内调养兵息,等吃过午饭,他们敲累了也骂累了再出去会会他们。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言罢,众人犹豫一扫而光,脸上皆有几分跃跃欲试的神情,不禁对这位神秘军师更加好奇。
墨阳浅笑的瞥向一直沉思不语的东方凌:“元帅以为呢。”
看着下方期待注视着自己的东方凌,眼中多了几许复杂,随即点了点头:“就依军师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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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
乌黑的天朝铁骑将城外围的水泄不通。中央步军四万,两翼骑兵各是三万,总共十万中原大军,便如沙漠中的蚂蚁般,密密麻麻。
前方叫阵的军官驾马回行,颇为不耐的喊道:“怎么回事都快午时了,他奶奶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子都把嗓子给喊哑了,这帮小兔崽子们就是不出来。”
军官副将奉承道:“估计是东洲国这帮娘儿们吃了败仗,一个个都便成了缩头乌龟了。”
军中紧接着一阵哄笑。
城中
坐在军帐外吹箫的墨阳再一次被打断。
东方凌夺下女子手中的玉萧,暴跳如雷:“哎呀!都过了午时了你倒是说话呀!”
墨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悠然的说道:“长郡主,你的耐性似乎不是很好。”
“啊嘞?!”东方凌揉揉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
墨阳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抓耳挠腮的东方凌,转身向帐中走去。
东方凌盯着墨阳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后,便向炸了毛了猫一般冲上去一把将墨阳给揪了回来。
一副不说不罢休的模样。
待墨阳稳住身形,一脸呆滞的看了一会东方凌。
才慢条斯理的用两只捏起东方凌的袖子,扔东西般的将她扔到一边。随手扫了扫褶皱的衣衫,唇角挂着一丝谐趣。
好整以暇的半靠在围栏上,无视火急火燎的东方凌,自顾自的说道:“我只说一遍,听着。”
待东方凌回过神来,才恢复了一贯的沉着,稳声道:“将三千将领分为三组,每组一千人。围成一个三层的八卦阵,命名内阵,中阵,外阵。每层八卦阵皆开八门,分别为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准备足够的狼烟,指挥者站在阵眼处。在两军叫阵时将休门开门对准敌军所在。在对垒开始便可将休门开门大开使敌军全部进入内阵,迅速关闭二门。待闭合后内阵中阵分别向不同方向快速旋转,外阵不动。这样在统一装束中不断迷惑敌人直到敌方头晕目眩时迅速恢复阵型,停止旋转。紧接着中阵卧倒,外阵盾牌手上前弓箭手退后,迅速射向敌军所在,直到灭掉敌方十分之二。中阵继而出击,莫要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喘息时间,再灭掉敌方十分之三;这样天朝十万大军便可消灭一半。中阵迅速归队,恢复阵型。按照第一次,盾牌手上前弓箭手退后,再射掉敌军十分之二,这时敌军便不足三万人马。外层将狼烟点燃扔向剩余敌军,待敌人力气消耗无几时,我方便可全面出击,胜券在握,将天朝大军一举击破。而我昨日交于你的瓷瓶中便是可以抵御狼烟的特殊药水,只需将它分开掺在将士们的壮行酒中即可。”
东方凌表情随着女子不紧不慢地言语而不断变化,最终两眼放光,喜出望外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随即又有些半信半疑道:“你确定只需三千兵甲?!”
墨阳转身两步,在东方凌一指之外的地方停下,目光犀利从容不迫道:“我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东方凌讳莫如深的凝视了女子片刻,坚定后额首,转身离开。
墨阳薄唇轻泯,幽深的眸中杀气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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