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们去干啥?”车里的五个武装者异口同声的问着杰森。
“他说需要你们帮他一个忙,只要做到就可以攻下仓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杰森一摊手表示无奈“你们先去看看他想干什么,我和焦恩会接应你们的。”
五个壮实的大汉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岗楼,一字站开在黎元祖面前,黎元祖裸着上半身,微笑着看着众人说道:“上衣脱掉。”
“啥?!”众人脸上一阵尴尬,扭头看了看杰森,杰森无奈的点了点头。
江佟接过他们脱下的衣服一一挂好,随后站到一边看着他们,内心却是极度的好奇和不安。
“你过来,站到我面前。”黎元祖指着第一个人说道。被指的壮汉小心翼翼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黎元祖面前。黎元祖伸出右手对准了他的胸口,他胸前渐渐涌起了一股血红色的小龙卷风,唰唰地被吸进了黎元祖的手心。
“啊!”众人大吃一惊,那几人立刻就想离开,被杰森和江佟挡了回去。
“不会有事的,放轻松,我只是需要一点你们的血而已,就像你们献血一样。”黎元祖平静的说着。吸了三分钟左右,他右手往回一收,壮汉胸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真的没啥事诶。”壮汉摸了摸自己胸口,松了一口气。
吸取完这几个人,黎元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变得坚硬透亮,证明血蛊王状态已经达到了最好。
杰森傻傻的看着黎元祖,感觉自己见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怪物,如果和他作对那绝对是自杀行为,但如果作为盟友,应该是个不错的坚实后盾。
“今天晚上行动,杰森,你把没有被我吸血的那几个人带上。”黎元祖穿上衣服,将地图还给了杰森,“我在上面画了你们所需要在的点位,等我发出信号你们就立刻灭掉剩余守卫。”
“信号是什么?”杰森展开地图,不解的问道。
“就是这个。”黎元祖拉过杰森的手腕,用手指在他的腕部点了一下,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圆形血蛊王的符号,乍一看就像被虫子蛰出来的,“只要你的手腕上出现了这个标志,就立刻攻占仓库。”
夜幕下的仓库周围闪着紫色灯光,显得十分诡异。在通道口的持枪守卫交错而站,周围布置了许多重型武器,看来十分难以攻克。
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门口,周身凝聚着红色的光。
“啊!有入侵……”话语未落,黑影已经散射出数十条血红细小的剑穿过了他们的胸口,另一部分直接插入了周围的重装武器里,立刻引起了爆炸。
黑影一闪而逝,直径进入了卫兵最多的仓库大门前,顿时所有警报器一起震鸣了起来,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同洪水一般涌了过来,用枪瞄准了黑影。
“呼……”黑影突然伸出一只手,凝聚起一团血雾,随后狠狠拍进了脚下的土地,“血灵之阵!”
一个士兵见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士兵也开始嘿嘿附和着,嗤笑着这个无聊的入侵者。
突然,地表咔咔开裂,一瞬间,红光漫天,血色的雾气由地下腾空而出包围了整个仓库所在的地区,像半个巨大的蛋壳笼罩了上空,只有红色的浓雾,完全看不到其他东西。士兵们慌乱地开枪朝黑影射击,却只是误伤到了自己的队友,众人开始朝外面跑去,却发现只要碰触到血雾范围,就会立刻浑身溃烂而死。
血雾慢慢缩小着范围,被迫挤成一团的士兵慌乱地推搡着,外层的人不断的死去,活着的人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剩下中心大约七八十人的时候,血雾颜色开始变淡,随后像被风吹散一样渐渐消失。众人还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一队人突然出现,持枪将他们彻底清扫而光。
“真厉害,要是有两三个他那样的人,恐怕攻下一座城都可以。”结束战斗的杰森不断的感叹着,“对了,谁看见黎元祖了?快去找找。”
“……我还以为有多难,不过如此。”黎元祖幽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手扯下了斗篷的帽子,脸色有些苍白。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有你在,我们一定能够建立起一个和平家园!”杰森扯开嘴角一笑,拍了拍黎元祖的肩膀。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黎元祖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座资源丰富的仓库足以支撑一个几百人的小镇度过荒乱年月,杰森安排众人开始在周围建造房屋,并且又从周围召集过来一些逃难者和散兵游勇。在黎元祖的保护下,这里逐渐成为一个安家落户的世外桃源,而江佟则把自己家传的医术教授给了黎元祖,希望他能够把自己的学识流传给下一个时代。
随着时间的流转,当初的岗楼已经被小镇的巧匠改造成了一个坚固不摧的诊所,而这片土地也变成了脱离任何管辖的自由区域。
两年之后,黎元祖医术逐渐成熟,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已经驾轻就熟,但江佟却突犯疾病,一病不起。
“……若不是你,我也只不过是当初那土地上一具无名尸骨,谢谢你,兄弟!”江佟虚弱地对紧握着他手的黎元祖说出最后一句话,轻轻闭上了眼睛。
江佟为何会突然猝死,黎元祖很清楚,因为当初第一次给江佟治病的时候,使用了自己的血液,虽然救了江佟一命,却也埋下了蛊毒的根。江佟始终在研究对抗这蛊毒的方法,却只能稍作压制,最终还是敌不过蛊毒。在他去世之后,黎元祖以继承江佟遗志为己名,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江承。
时光荏苒,江承守护的这片土地被国际更名为东阁区,受明市管辖,但也仅仅是个虚名而已,这里早已成为了每个人熟知的险恶三不管之地。江承知道自己的使命在这里,一直以医生的身份默默存在于数十载,直到遇见了唐尧。
这一夜未眠的不仅是江承,还有另一个人,苏罗。
苏罗静静地躺在床上眨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周围彷佛没有那么黑暗了,渐渐地,天花板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憔悴的自己,同样瞪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就像在等待审判一样。
很小就失去母亲的苏罗是由父亲亲自带大的,他们彼此互相鼓励,为对方做出约定的目标。那一年得知父亲进入了医华大学研究所的时候,她为此欣喜若狂,不仅因为这是他们约定目标之一,也因为医华大学研究所里有着人类新的生存希望,能够成为构建未来的人,她为父亲感到荣耀。
然而这一切都在父亲决定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断被各种人搜查着,警告着,还未完成学业却学会了如何战斗。
其实对于父亲阻止血灵研究的行为苏罗并不理解,在百年之前就已经有了苗疆血灵军队,证明血灵确实可以在人类的世界生存。而且他们的能力如果更深入的研究,说不定可以让人类免于疾病伤痛的困扰。作为同样以生物学为研究学科的人来说,只要能够利于人类生存,存在即合理。
但是父亲的死让她所有的想法都消失殆尽,复仇的双手拿起了枪瞄向这个拥有未来的医华大学研究所。如今眼前所有梦寐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血灵的生源就在这间房子的隔壁,仇恨的目标就在背后,一切都尽在手中,但她的心里却有些犹豫。
真的要开始最后一战了吗?
并不是怕死,她心里很清楚,而是怕这一切并不能改变什么,甚至变得更糟。
毁掉医华大学研究所,毁掉关于血灵的一切,等于毁掉了一个即将有可能改变人类命运的希望。毁掉出路总是比寻找出路更容易,人们在这方面有着充足的经验教训,但这一切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