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刚才自己在刘曜的体内发现的种种,司马琰还是心有余悸,神经依旧是犹如拉满的弓弦一般紧绷。他很清楚,自己虽然是虎口脱险,但是仍需提防刘曜体内那古怪东西的突袭。
“这次损失得太大了,看来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这次本意是想探探刘曜的筋骨,不想却发现了刘曜体内的可怕东西,即使是现在,司马琰的诧异也是未曾消减多少。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的这个弟子绝对不会简单,城府深不可探。
司马琰一脸的凝重,用一道不解的眼神直视刘曜,心中忐忑不安。自己曾经最担心的事情今天还是发生了,果然自己的这个弟子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现如今,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置……”话出一半,司马琰立刻收住了,仔细一看刘曜,又瞬间放松了起来,“还好,昏过去了。”
将刘曜放在石床上,司马琰又给刘曜把了把脉,不可思议道:“奇怪,他脉象平稳,气息也不是那么急促。难道说,刚才那么猛烈的冲击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不过,这样最好……”
突然,司马琰有了一个想法:“他修炼进展得如此缓慢,难道是与他体内的东西有什么关系么?”这个猜测司马琰不敢肯定,他也没有办法验证,所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沉默半天之后,司马琰有些感叹,自己的这个徒弟,现在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不知道是否会养虎为患。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他也有了些许丢掉的意思了。只是,又有重重阻碍,光是女儿那里就够他受的了。可是他又不能放任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安装在自己家里,指不定哪一天,刘曜体内的古怪东西爆发之后将他府里搅得天翻地覆。
“真是头疼啊……”司马琰略微弯曲两根手指,十分纠结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又陷入了闭目冥想。
他自己脑海里搜索一切的有用信息,希望能够找到办法。半响之后,他将在记忆的长河中尘封已久的一件事情寻了出来,嘴角一勾,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我记得八年一届的玄微宗弟子选拔……今年好像是会选拔一届。”
“我看不如借此机会将他送去历练历练,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司马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不错,可谓是一石二鸟。
但是考虑到刘曜现在的修炼状况,司马琰神情中还是不由得有些失望:“玄微宗可是出了名的高门槛,这小子恐怕还……”
司马琰心中一丝犹豫生出来了,紧接着便是下一波犹豫:“我收他为徒,又这样踢走他,真是有背师德!”司马琰有些自责,但是他现在也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所以他也只能安慰自己“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事在人为,只要我全力帮助他,也未必不可能。”终究是打定了主意,司马琰此刻对刘曜充满了信心。
站起身来,司马琰把刘曜抱起,缓缓走出了密室……
一天之后。刘曜醒来,被司马琰告知“并无大碍!”对自己的弟子说出这样一个敷衍了事是回答,司马琰也是迫于无奈。如果他如果将实情告诉刘曜,只怕会影响刘曜的斗志。
而玄微宗的事情,司马琰也是将口风守得紧密之极,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一点。
一段看似较小的插曲过后,刘曜的修炼又回到了正轨。
又是一个后半夜,刘曜在凝神聚精地感悟天地元气。
他很清楚,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以武为尊的,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法则。所以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他的精神越来越集中,一切杂念在这个时候都被他尽数摒弃,就似进入了超凡的感知境界。
在某一刹那,刘曜发现自己触摸到了一丝微妙的东西,脑海里面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中的奥妙也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清楚。
他明白,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东西。机会难得,失不再来。当即他便细细地感知其中的奥义,不想放过一丝一毫。
可惜这种感觉在刘曜不经意间就悄悄地消失了,虽然很是短暂,但令他获益匪浅。
来不及高兴,刘曜慢慢的消化刚才自己所感知的东西,将其中的精妙层层剥开,再将其中的精髓反复品味,反复推敲。过了一会儿,刘曜顿觉领悟了许多,自己对那虚无缥缈的刈力也不是那么一无所知了。
“不愧是让刈界万物所向往的东西啊!竟然这样美妙,这其中究竟是有多少益处?”初尝甜头的刘曜不禁对刈力赞不绝口。
时至今日,自己终于在修炼上有所进展了,这让刘曜心花怒放,眼底心中满是喜悦与激动。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刘曜只得暂停推敲。他之前感知到的东西,已经犹如刀刻在了脑子里,无论如何是不会忘记的了。
此刻正在后山深林中修养的司马琰察觉到了后山的刈力新的涌动方向,猛然地睁开眼睛,惊道:“在东面!这些个刈力怎么会有新的涌动方向?后山别无他人,莫非是……”
难道,自己的那个徒弟领悟到了什么?
“还是去看看吧!”强烈的好奇心引导司马琰行动起来,他瞄准方向,几个瞬步便闪到了刘曜的身前。
看见刘曜身旁别无他人,司马琰已经猜到九成了,几乎都可以肯定了,但是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盘问刘曜:“你可是有所领悟了?”
犹豫了一下,刘曜并没有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而是用有些不太确定的语气答道:“应该……算是吧!”
听到刘曜这断断续续的话,司马琰倒也没有多少惊讶,一笑而过:“哈哈!”
看来,他真的是有所领悟了,司马琰忖道。自己这个徒弟也终于不是在原地踏步了。随即便转身离去,他知道,对于初学者来说,那顿悟的前后时间是最为宝贵的,所以也就没有打扰刘曜了。
自那日过后,刘曜便没有再有所感悟。而刘曜也没有求急,他明白“贪多嚼不烂”,自己之前所感悟的还需要仔细研究。于是他却反复咀嚼之前所感知到的东西。
修炼一途本就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般,有时候时机成熟,自会有所领悟。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刘曜愈发的熟练了,现在感知刈力对他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刘曜感觉到自己就快有所突破了,自己苦苦等待的契机终于来临了。
自己的丹田有些躁动不安,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骚动持续不断,以至于影响到了刘曜的全身。他的身体剧烈的摇晃,尤其是头摇得最为剧烈好像在开聚会一样。胃里,刘曜感觉自己吃过的东西正在翻江倒海,让他无比难受。
“再过一会儿,我就要大小便失禁了……哇——”话至一半,刘曜竟然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那些食物从胃中一股脑地爬升到他的口腔里,最终犹如破闸而出的洪流一般从嘴中喷出。那些食物以极快的速度从刘曜的食道划过,,让他觉得被像被刀子一路划过。这个时候,他痛得连刨腹的心都有了。
在第一轮呕吐过后,紧接着的就是蓄势待发的第二轮“泄洪”。
体外的刈力此时此刻也是骚乱无比,毫无秩序,只是往刘曜的身体横冲直撞。那股巨大的冲撞力也让他的身体直呼“受不了”。接着便是出现了一些异常反应。刘曜的身体竟是有些血迹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拖着难受而漫长的音调,刘曜紧捂着胸口,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每一次的一呼一吸都是那么艰难,都会遇到很多的桔梗。
过了一会儿,缺氧使他头昏脑涨,那种大脑即将崩裂的痛楚根本就无法成熟。
“这难道就是师傅说的‘突破中的洗礼’么?好难受……”
在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刘曜还是以惊人的毅力承受了过去。
“哏——”鼻孔中的气体迅速一出,发出人耳可以轻松听到的声音。他瘫倒在了地面上,提不起一点精神,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了。
然而就在这时,刘曜感觉自己的丹田内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气旋,其中蕴含着丰富的能量。细细感知一下,他发现其竟然与刈力有些相似。
难道说,我突破了?那股气旋莫非就是师傅说的刈气?
他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了,不错的,那可以称之为“刈气”。
刘曜顿时忘记了先去所经历的疼痛,脸神情之中露出来了满意的笑容,眼里满含笑意,毕竟自己成功了,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狂喜之余,刘曜发现那股气旋并没有暂停增长的意思,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增长。起先他还有些高兴,越到后面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他感觉到自己的丹田有些胀痛了。伴随着时间的消逝,那股胀痛感越来越明显。他感觉自己的丹田就快蕴藏不了那些刈气了,就快要被撑爆了。
刘曜双手捂着丹田痛得满地打滚,他几乎都快要丧失理智了:“怎么办?怎么办?要炸了!”他的声音十分急促,情况十万火急。
“我不能慌,不能慌,要淡定!”刘曜用语音暗示,实行冷静,平复心情。
就在这时,他急中生智:“不如就将刈气引出丹田!”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此刻他也顾不了许多了,赶紧将丹田内的那快要充实得爆炸的刈力疏导向身体各部。
有了全身的分担,刘曜的丹田此刻也减轻了不少负担。他庆幸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就在他的全身都有了刈力时,从他的胸膛中突然射出无数道金光。那些流光在向天空猛冲了一段时间后,又调转方向,迅疾第朝刘曜冲来。
“吼吼——”
那数以万计的流光汇聚成九道巨大的光柱,在瞬间凝聚成九条恢弘磅礴的金龙,口吐着血色信子,在天空中呼啸,声音响彻云霄。
那九条金龙朝刘曜扑来,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写金龙就已经死死地咬住了他。此刻他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就好比百万斤山岳压身。
那龙牙锋利无比,直直地刺入他的体内,就是和那些毒舌的毒牙相比也是过之而无不及。他所经历的疼苦无法想象的。
“嗤——”
那些金龙把鼻孔对着刘曜,呼出股股粗气。而回敬它们的则是刘曜那宁死不屈的犀利眼神。
那些金龙此时已经被刘曜激怒了,浩瀚的刈力从体内爆发出了,就像冲击波一样冲向地面八方,林中千鸟惊起腾飞,树木细叶被直接扯掉了许多,压得刘曜喘不过气了。那些强悍的刈力更是瞬间将刘曜体内刚刚生出的刈气尽数吞噬,丝毫不留。
旋即,刘曜感觉自己的身体疲软无力,甚至都快要和灵魂分开了。
那九条金龙合力将九团炽热无比的焰焱一起喷向刘曜的胸膛。
“啊——你们这群该死的畜生!”刘曜一声痛苦的尖叫,而后一声怒喝。
他的胸膛灼热无比,自己的两个肺都快要被烧炸了。几息之后,他的胸膛那一部分已然没有了知觉,就好像是已经被那火焰给燃烧殆尽了。
火焰熄灭后,露出来的是刘曜那布满血痂的胸膛。
“老子今天和就你们拼了!想要我的命,你们这几个老畜生也别想得太容易了!”
刚欲调动全身的刈气,刘曜却发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没有残存丝毫刈气。
他的胸膛也随之而发生变化,黑色咒符文由他的胸膛漫向全身。随即,金光一闪,犹如锁链一般死紧的禁锢着刘曜的躯体。
他发现此刻自己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看着那些金龙的令人厌恶的眼神,刘曜隐约觉得有些熟悉,猛然惊觉,声嘶力竭地愤怒咆哮道:“原来你们是他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