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刘曜每天都是早睡早起,四更天准时到后山修炼。如此循环往复,不知不觉间,半个月就已经从他的身边溜去。
时间是不觉间过去了,然而刘曜在修炼上是一筹莫展。这让他的内心很是焦灼,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猜虑一股脑地涌到他的脑海里。
此刻已经是正午,太阳已是毒辣无比,天空变得无比明亮,热浪不断翻滚。林中也一改往日的样貌,原本是寂静无比,现在倒是聒噪得令人心痒痒,仿佛此中万物都在躁动。视线绕开那一层层隐天蔽日的茂密林木,你会发现一个盘腿而坐的少年。
坐定在地,刘曜摆出一副很是宁心静气的样子。这副模样,只会让人以为他是在认真修炼,熟知他内心的烦躁。
“足足半月有余,我在修炼上却是毫无进展!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睁开眼,透过来的不是充满忧虑的眼神,而是竭力寻求解决办法的深邃目光,“如此怎生办法啊?我看,不如……”
脑海中稍稍闪过一念,不过他却是在瞬间将之收回了去。如果自己贸然去问师傅,恐怕只会让他失望,那么师傅心里多多少少恐怕都会对自己判定为“心性不坚”。摸了摸下颚,刘曜浅浅一笑,回顾自己之前的那个荒谬想法。
修炼之路,别人哪能帮上多少忙?任何人都是如此,若非脚踏实地,不经历各种磨砺,又怎会有一番成就。
终于是坐不住了,刘曜猛地站起来,腰部以下部位一阵酸麻。缓缓地捶了捶腿,他才感觉到自己腿部经络略有舒展。
经过一段时间的习惯养成,刘曜体内已经有了一个生物钟,何时起床,何时复归,他都能够凭感觉知道。
“唉——”身在隐秘处的司马琰长叹一声。从刘曜开始修炼那日开始,他每天都会在此处暗中观察刘曜。事实也如他眼前所见,刘曜真的是没有一点进展,哪怕他是如此勤奋。此刻司马琰也没有办法不失望,本以为自己的徒弟再不济都会有一层进展。可恨哪堪如此,他居然连万分之一都没有领悟到。
“常人最多十日都会有两成领悟,可是他……”司马琰做了个对比,硬是被噎住了,“据我所知,这生灵自从诞生就会对刈力产生一成领悟。至于之后能否修炼出刈力就看个人造化了……真是闻所未闻,居然能遇到这样平庸的人,他也算是万中无一的庸才。”
司马琰年轻时也是天赋卓绝之辈,哪能料想自己的徒弟竟是连自己的天赋的一半都赶不上。
“似乎断言尚早,且看日后如何,修炼一途,本就无可限量。”司马琰收回来了心,突然间,又想到了一件事,“莫非他先天有所欠缺?”
司马琰激动得使劲拍了拍手掌,一个可行的想法在心中萌生出来:“我早该这样,如此就可以知道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
再看刘曜,此时已经走出了后山。半日未见司马怡,对于他来说,恍如隔世。
步频越来越高,速度也随之加快,刘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
“嘿,小曜!”
耳畔传来熟悉的音色,没有听声辩位的刘曜迅速地环视。“咦~怎么没看见人?我是不会听错的……”脑子转过弯来,刘曜坏笑一声,准是有了什么坏主意。
猛然间,刘曜来了个标准的军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一转,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物体,就露出来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啊~~~”响亮的颤音久久地回旋在空中。司马怡动作僵硬,就好像是被定住了,不禁花容失色,脸色都变苍白了许多。但是当她看见刘曜那一张贱贱的脸后,不禁黛眉一皱,撅着小而红润的嘴,一只魔爪已经不受控制,暗暗地袭向某人白嫩无比的脸。
左脸颊被司马怡的手蹂躏得有些疼痛,刘曜的眼中满含祈求饶恕的意味。
看到刘曜那有些好笑的眼神,司马怡越是有些得寸进尺了,手中的力度一点也不减,盘问道:“小曜是怎么发现姐姐的呢?”
“因为我……长得帅些!”刘曜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有些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两者之间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这个小家伙,敢这样敷衍我……司马怡的怒意全然写在了脸上。
察觉到不妙,刘曜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愚蠢。可是,在这个场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只能说“悔之晚矣!”
“哦,是吗?那让姐姐看看……”突然,司马怡将面孔凑到了离刘曜的脸极尽的地方,几乎都快贴上了。
被一个女子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这倒弄得他有些苦笑不得,然而更多的就是羞涩,而且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多么不高级了!
“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咳嗽声,不过听音色似乎咳得很勉强。
刘曜寻声望去,刚好看到了司马琰那一张近乎抽搐的脸,那一双眼睛冒出来的精光都快能杀人了。呵呵,这就尴尬了。刘曜顿时紧张到了极点,心中无比忐忑,一时半会竟然不知所措。
“嗯——嗯——”
刘曜故意发出古怪的声音让司马怡注意,可她依旧我行我素。一招无效又放一招,刘曜露出了极为难看的脸色,用下巴微微向司马怡后背方向点了点,示意她看看。可是,司马怡依旧没有相信,仍是照旧行事。
刘曜不断地吞口水,面部都快扭曲了,一时间手心里居然冒出来了许多的汗,双腿小动作地不住狂抖。
“咳咳~~咳咳~~”
司马琰又咳了几声,这下司马怡可算是听见了。可是这几声咳嗽是如此的沉重,让她紧张得都不敢呼吸了。
扭过头去,司马怡看见了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一个人。目光只是一瞬间的一扫,她就不敢直视司马琰了,小脸涨得通红,黛眉紧皱,羞涩地怪嗔道:“爹……你怎么这样!再也不理你啦!”说完,司马怡尴尬地跑开了……
司马琰老脸一直没有缓过来,依旧是死板着,他用低沉的声音对刘曜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听到这句话,刘曜崩溃了。不会吧!师傅,不要这样对我,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刘曜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叫苦。“这下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刘曜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他这个时候已经想象到了可怕的一幕:
“你小子啊,我好心收你为徒,让你在我府里白吃白住。我视你如己出,你倒好,不思感恩,反而把歪主意打到我女儿头上了!”司马琰对着自己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
刘曜跟着司马琰来到了一个密室。
不会吧,难道师傅怒火攻心,想要把我在这里给……刘曜看着自己身处的这个似乎密不透风的密室,已是胆战心惊。
“想必你也察觉到了,你修炼半月有余,却是毫无进展。”司马琰用严肃的目光盯着刘曜,摆了摆右手,“这可能与你的一些先天因素有关,今日我就帮你探探筋骨!”
闻言,刘曜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不过,这其中可能会有些痛苦,你可愿意?”司马琰将弊端和盘托出,询问刘曜,意思。
刘曜自恃还是有些骨气的,如果一些痛苦都无法忍受,何以成为盖世强者?他没有犹豫些什么,条件反射地说:“弟子愿意!”
“嗯!”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出乎司马琰的意料,自己这个徒弟的心性如何,他是最为清楚的,“如此就好,那便开始!”
只见刘曜与司马琰双双盘腿面对面坐在地面上,双方双手互相紧贴。
“现在你只需静坐,如若承受不住,就可以喊停!”
司马琰闭目凝神,慢慢调动全身刈力,一丝丝顺着手臂缓缓地传向刘曜的身体。司马琰尽可能的减弱刈力强度,以减弱对刘曜的伤害。
可是刘曜的体质终归是有些不适应那刈力,仅仅是几息时间,他便已经虚汗淋漓,那股犹如针扎般的疼痛不间断地袭向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双牙紧咬,刘曜的面色显得痛苦无比,有一股挣扎的感觉。
当司马琰把刈力送到刘曜体内深处时,却遇到了一股强大得不可抗拒的阻力。
“呃——啊——”
司马琰使出浑身解数努力突破那股阻力,然而他却迎来了无穷无尽的反噬。自己抛出去的刈力就犹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吼——”
司马琰分明是听到了一声愤怒的野兽咆哮,只是闻声便已生畏。
在刘曜体内金光弥漫,那似无穷无尽的玄黄道符四处弹射,将司马琰的刈力一点点拽入深处。
而此时此刻,司马琰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妙,猛然间回收刈力,与那道符的吸力形成了一股对抗力。然而,这场拔河比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司马琰的失败。
……
“好可怕……”司马琰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不禁吓出了身冷汗。他司马炎身为一代名将,叱咤风云,也是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那究竟是何物,竟然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