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司马琰陷入了深思,内心也是无比的纠结。他要是收下刘曜为徒,又恐为日后埋下隐患,若是不收,只怕他父女关系会因此而紧张起来。
“爹,你就收他为徒吧!”司马怡双手使劲地摇了摇司马琰的胳膊。
只是那司马琰依旧未曾回过神来,毕竟这等大事着实废人心思,况且他可不想草率决定。若是日后因为此事而懊悔,这种场面是他万万不想见到的。
眼见爹爹没有理睬自己,司马怡撅起来了红润的小嘴,手指不停地在司马琰的胳膊上画圈,随即坏笑一声:“噗嗤——”
司马怡那纤纤玉手缓慢地伸向司马琰的下巴,三指合拢,轻轻一捻,再使劲一拔。
“哎呦!”
司马琰疼得叫了起来,这一击也足以使他回神了。这在一个外人面前也是有些失态,他表情肃穆,用低沉的声音责备道:“怡儿,你今年已满十六,何以如此不知规矩?”
摊开右手,看了看掌中的有一寸长的胡须,司马怡又冲爹坏笑了一下。
看见自己这可爱的女儿,司马琰的怒气也是消了许多,竟然也有些苦笑不得。
要说此时最受煎熬的便是刘曜了,自己的修炼大事就全系于司马怡一身了。若是拜师不成,自己想要修炼,恐怕连入门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背负得太多了,如果他是俗人一个,这修炼不提也罢。可是大仇未能得洗,不使自己强大起来,何日能报大仇?
“爹爹,我看你就收他为徒吧!”司马怡朝刘曜使了个眼色,刘曜便立刻领会了其中隐含的深意。
只见刘曜掀开衣袍,双膝着地,面对司马怡,跪了下来。
“你看,他都行弟子礼了!爹你就收他为徒吧!”司马怡又顺应事情发展,配合道。
也是从那个弟子礼中,司马琰看出来了刘曜的诚意,他那铁一般紧固的心也是终于有所松动,终是开口说话了:“好,我今日就收你为徒!”
“我且问你,为什么要修炼?”司马琰严肃地看着刘曜,出言以相打探其虚实。
闻言,刘曜也没有加以掩饰,坦诚不公地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只为登上这个世界的巅峰,为天下所仰望!”
听到了这个宏图大愿,司马琰也未曾觉得好笑,因为他并不觉得刘曜是张狂,而是因为这是一个人的信念与意志。所以,他也是对刘曜产生了一丝好感,至少是不虚得一弟子。
就是司马怡也是略感惊讶,因为她与刘曜相处甚久,自认为很了解他,都未曾知道他有如此宏图大志。
“说得好!你能有如此的宏愿,若肯下功夫,他日必有一番成就!”司马琰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满脸的欣喜之情。司马琰忖道,我戎马半生,学了一身谋略,练就了一身绝学,正苦于没有传承者,今日也算是天降传承者。当年苦心培养女儿,可她走的却不是我的路子,无法继承我的衣钵。而今也算是了结了我的一桩心事,我这一身本领再不济也不至于断了传承。到这里,司马琰已经完全不担心刘曜是那西南蛮夷派来的细作了。
既然司马琰认了他这个徒弟,那接下来的便是正式的拜师仪式了。刘曜虽然不是接受这乾云帝国的教育,可也知道这仪式的重要性。虽然是有些像繁文礼节,可是最起码的尊师重教也还是要有的。
刘曜双手端着一碗参茶,后背略弓,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司马琰,那毕恭毕敬的样子显得他十分的虔诚。
看着刘曜那虚怀若谷的样子,司马琰越看越欢喜,感觉自己这徒弟是收对了。人立于天地之间,徳品为贵,这也是司马琰识人的一条标准。
勾下头,刘曜向司马琰敬上一杯参茶,附上了一句敬语:“师傅请喝茶!”
司马琰也是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伸手接过茶来。他也不是那般故作姿态的人,装得老气横秋只会让人感觉生疏。揭开那茶杯盖,司马琰用手指捏着茶盖顶端的锥子,用茶盖在茶水表面拂了几下,吹了一口气,小酌一口。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刘曜眼见司马琰喝了自己亲手泡的参茶,便跪在地上,面对他。紧接着,刘曜的上半身又伏在了地上,额头轻敲地面。
放下手中的茶杯,司马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孔武有力的双臂,将刘曜从地上扶了起来:“徒儿请起!”
如此,那拜师礼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看到这里,司马怡心里也是喜悦之至,神情之中浮现出了满意的表情。自己这个老爹也是终于肯收徒弟了,自己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
“修炼一途乃是艰苦,需勤奋,常自勉,正心术,树宏图。如此一来,若是有些天赋,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明日四更,我在后山等你,不可有一丝迟缓,切记切记!”
已快要到四更天,屋内是鼾声一片,屋外月华如水。那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上,大地就形同披上了一层银霜。那浮云在月周围飘荡,月之魅影若隐若现。
睁开眼睛,他满眼几乎是无尽的幽黑,还略微看得见月子散发出的弱光。四更天,也是快要到了。想到这里,刘曜又回想起了司马怡的一番叮嘱,虽然此时他是睡意沉重,可是那一番叮嘱强行催促着他起来。
揉了揉眼睛,刘曜也觉得眼前明亮了些许,头脑此时也是清醒起来了,恍惚之感逐渐削弱。双臂撑住床,刘曜的上身被支撑起来。随即,他拿来枕边衣物,开始更衣。
待到更衣完毕,刘曜走出了房间,“嘎吱——”木门在推力的作用下被打开。
出屋,步入庭院,在刘曜看来,屋外的一切相较于屋内也还算是明朗的。清风徐来,带给人丝丝凉意,漫天星辰散于那黑漆漆的天穹之上,璀璨的星光是那黑夜的伙伴,是人们的失去阳光的唯一慰藉。
在这静谧的夜晚,脚步声都听得很清楚,似乎是比平常增了很大的音量。
那后山到刘曜庭院的脚程也不是很远,刘曜只是一会儿便到达后山了。
只是那偌大的后山,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这让刘曜觉得有些古怪,忖道,这里还真是静得有些可怕啊!
“咦~”环顾四周,刘曜却是连司马琰的影子都没有发现。在一颗树桩上坐等了几刻之后,刘曜也依旧没有看见司马琰的身影。
莫非,师傅他在山的深处?
既然心中生出来了这样的猜测,刘曜也不得不去这后山深处走一遭了。天色漆黑,加之后山林木繁茂,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为进入后山的深处增加了难度。而他也未曾带着什么照明之物。
这似乎和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本以为自己是要在这深山中苦练一番,却连师傅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他搓了搓手,干笑起来,笑自己为什么这么健忘,居然连个照明物都没带。
不过,这些事是难不住人的。刘曜用一些地面现成的干物制成了一个火把,却苦于没有火之物为引。对于他这个曾经参战的士兵来说,做个火把,何其简单。他的生存技能是无比丰富的。摸了摸口袋,刘曜发现了自己之前随意收藏的一个造火之物,类似于打火石之类的东西。
于是,他便用那造火之物点燃了火把,等到火把充分燃烧起来,此时光亮也是很好,足可照亮两丈内之物。这个时候,他便向后山深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