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到了农闲的时节了,复种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练兵了。当然,在练兵之前,刘睿必须了解一下夏朝的战争形势,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先秦时期的战争还是都是停留在周代那种战车横行的时代。
作为曾经上过战场,甚至指挥过本族子弟在战场上拼杀的彭伯当然成了刘睿询问的最佳对象。可当彭伯向刘睿告知这个时代的战争形式后,刘睿整个人都囧了,这尼玛真的是战争吗?
按照彭伯所说,这年头打仗,基本上还是要打仗之前,先约好地点,然后双方在约好的地方摆开阵势,不,不是摆开阵势,因为这年头根本就没打仗的时候摆好阵型的习惯,大家伙打仗的时候,会出于血统的关系,而聚在一起,以一个氏族成员组成一个小“方阵”,以几个氏族组成的胞族组成一个横面,以几个胞族横面组成部落大“方阵”,之所以这个“方阵”要打引号是因为虽然看起来是一块整的,但是“方阵”里面鱼龙混杂,没有队形,也没有统一的武器,打起仗来的时候,还是一窝蜂的冲上去,玩散兵自斗。
至于战车,彭伯在听了之后一脸茫然,”什么是战车呀?哦,莫非你说的是钩车,你不是已经见过吗?就是上次我去鬲城坐的那种车?”
What?你在逗我玩吗?难道这年头打仗不会用战车冲锋吗?而接下来的谈话更让刘睿目瞪口呆了。
“什么?打仗的时候让钩车去冲击敌人?你开什么玩笑,你觉得坐在那种车上你站的起来吗?”
“你问我打仗的时候钩车怎么用?钩车用来运人,让人在车上指挥,或者装些东西。”
“常备军?那是什么东西?”
……
在经历一系列鸡同鸭讲后,刘睿这下对夏朝的战争有了个大致了解了。这个时代打仗,主要的战斗还是步战,双方打仗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排什么方阵,直接一窝蜂的冲上去,还是散兵自斗。至于战车,不好意思,那玩意在经过彭伯的指点后刘睿才想起来是什么样子,这种所谓的“钩车”根本就玩不了冲锋的,仅仅作为贵族运载指挥平台,此时的战车没有扶栏,车栏杆只到膝盖高度,根本就没有冲击能力。
至于兵制,夏代军队由以领土财产为基础的奴隶制国家军队和以血缘团体为基础的族兵两部分组成。国家军队是平民兵,夏王朝的平民就是王族所属的自由民,他们有王室分配的土地,平时在土地上劳作,战时有当兵的义务。而族兵则是由于血缘纽带的残留,当时的“族”规模很大。这些族的族长同时又是夏王朝的封国国君,他们不仅有自己的封地,而且凭借自己的雄厚人力、物力、自行组织军队,这就是族军。还有一种有贵族子弟和亲信组成的“家众”,专门负责首领的护卫工作,相当于后世中央集权制皇帝宫廷的御林军。至于常备军,不好意思,这得到商朝才有的。
说句难听点的,夏朝的战争水平,充其量也就刘睿以前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跟人在堂口斗殴的水平,不过至少刘睿斗殴的时候还是拿着钢刀,钢棒,夏朝军队打仗的时候,很多人都还是拿着石质,骨质,木质武器,至于青铜嘛,不好意思,虽然现在已经进入青铜时代了,但是青铜的产量不多,能用来打造武器的青铜那是少之又少呀,能用上青铜武器的,都不是一般人,至少也得是个小贵族或者军官什么的。
在对夏朝的军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后,刘睿跟自己的部下结合实际情况,在加上自己后世所学的知识,第二天就制定出练兵方案,不过实施起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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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邑的东面,靠近小河的一块草地上,刘睿和自己几名部下全身披挂,面对着面前的一群吵杂的人。这群人桀骜不驯,闹闹哄哄的,眼中流露出不满,愤怒,不屑。
看着眼中这些对自己练兵思路不屑一顾的先民,刘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彭伯和宁满的帮助下,刘睿从二斟之民中先挑选出了五十人,打算先试验一下。二斟之民中有不少人是当年斟灌氏,斟寻氏的平民兵,甚至有几个还是家众,在战场上和寒浇的军队厮杀过,见过血,宰过人,可以说单兵素质还过得去。可是刘睿忘了这些人之前打仗的时候都是一窝蜂的冲上去打,根本不会排什么队列,方阵。所以,当刘睿在对他们开始队列训练后,这些习惯了凭匹夫之勇的老兵们纷纷表示自己不干了。
……
“喂喂,你说他干嘛教咱们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就是,教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教我们如何跟人厮杀。”
“我看,他压根就不会带兵,只会骗人。”
“对对,就是骗人的。”
“刘睿!”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吼,刚才还闹喳喳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了。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壮实的汉子从人群走了出来,此人最醒目的大概就是其脸上的那条深深的刀疤,此人便是刘睿与宁满之前在野外遭遇的野人,曾经的斟灌氏君主开甲的家众,阿玄。
他缓缓走到刘睿面前,狠狠地盯着刘睿,眼中满是不屑,很是轻蔑地说道:“当初你叫我们种地,做弓,做蜡,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让你训练我们,却教这些没用的。莫非你是不想练兵,还是你根本不懂呀?”
说着,阿玄哈哈大笑起来,顺带着周围的其他人也一起跟着他大笑起来。
“岂有此理,我去教训教训他。”刘睿身边的王云被激怒了,正打算上前好好教训这帮无礼之人,却被刘睿拦住了。
“说吧”刘睿很是平静地走到阿玄面前,不温不愠的说道,“你想怎样?”
“跟我打一场”阿玄看着刘睿,擂着自己胸膛,狠狠地说道,“我输了,以后如何训练,都听你的。你输了,以后这些人就交给我来训练。”
“可以。”刘睿满口答应,说着就开始卸下自己身下的盔甲。把两档,带披膊的盆领,甲裙,头盔,护手一一卸下后,刘睿掏出一把短匕,朝着阿玄摆了摆手,毫无惧色地说道,“来吧。”
“你用这个?”看到刘睿没有用自己以往常用的环首刀,而是一把短匕,阿玄很是疑惑地问道。
“对付你,够了。”
阿玄被刘睿的话语激怒了,嚎叫了一声,指着刘睿说道:“你等着。”说完手持石斧跨步站了出去。
双方也没打招呼,刘睿以一个散打姿势,不丁不八的持着短匕站在场中。
阿玄直接跳起来一个泰山压顶的姿势将石斧砸了下来。刘睿暗叫一声:“来的好!”只见一阵风声“嗡”的从耳边刮过,地面的泥土被石斧溅的泥沙乱飞。
刘睿在闪开的同时,趁势一肘向阿玄的腋下撞去。
阿玄颇为耐打,身体摇晃了一阵,不见倒下。刘睿那会给他机会,他左脚扎好,右脚向阿玄的脚跟铲去。阿玄力气颇好,可下盘不怎么样。被刘睿一脚绊的向后蹬,蹬,蹬!连退几步,刘睿又飞起一脚踹在阿玄的胸脯上。顿时阿玄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刘睿顺势右膝压做阿玄的左胳膊,左腿踩在他的右胳膊上,短匕也架在阿玄的颈上。
阿玄还想挣扎,头往上一仰,被短匕碰破了皮,一股鲜血流了出来。阿玄立刻停止了动作,他被刘睿的武器吓的全身僵硬,不敢乱动。
这时刘睿却将刀一收,站了起来,向阿玄伸出了右手,想要拉他起来。
阿玄犹豫了片刻,拉着刘睿的右手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刘睿弯腰拱手道,“我输了。”
刘睿很是大度,完全不顾之前阿玄对自己的无礼,又朝着人群大声说道:“我刘睿练兵,讲究的是治军。可能你们现在不习惯我的练兵方法,但是如果你们能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我的这种方法的好处。”
说到这里,刘睿又很是诱惑的说道:“我现在正在为你们置办皮甲,还有兵器,不是石质,木质,骨质,而是用金打造的兵器。估计过些时日,你们就能拿到了。”
听到这里,在座的二斟之民,无不脸色大变,满脸的不可思议。刘睿居然为他们提供皮甲,青铜兵器,这些东西可不是几百年后,春秋战国时期较为普遍的装备,这个时代,皮甲和青铜兵器都是贵族或者为数不多的家众才能配备的东西。这些人虽然上过战场,但是没几个人碰过青铜兵器,更别说皮甲了,要知道现在可没有硝制皮革的技术,皮革都是手工搓揉,制作一副皮甲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你是说真的吗?”有些兴奋的阿玄,激动的看着刘睿。
“那是当然,不过你们得听我的指挥。”
“好,俺们听你的。”
“就这么办。”
“就冲你的皮甲,还有金打造的兵器,我听你的。”
于是,从此之后,人们每天早上都会看到有那么一群人,每天都在小河边上排着队列,在几位穿着盔甲的教官的大吼大叫中,进行各种操练。日子久了,倒是成了本村的一道风景,外来的人看到这般场景,还以为在搞什么宗教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