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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宝贝的本领

闲着总是无聊的,得干活锻炼一下赖以生存的绝技。狼族以撕咬猎物为生,必会扑咬撕扯。都说哈士奇有狼的基因,不会一些猎手本领哪能对得起这身狼貌!首先嘀嗒看上了我的UGG牛皮羊毛雪地靴,海外代购价格不菲。靴子穿过一年了依旧如新,念在他在长牙也是需要物品来磨磨痒的,既然他首先看上了就不能让他失望吧,于是就把靴子洗干净晒干了赏给他玩,心想这样可以避免其他物品被啃的厄运。

从前我极少以别人的想法为转移,除非很具有说服力,不然凡事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男人总是说“你想怎样就一定要怎样。”随着慢慢成长也意识到尊重别人的想法也很重要,开始变得尽量顺其所意,成全人家了。比如同事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尽力,能自己做的事情尽量不麻烦别人,人家的想法我也愿意成人之美。

谁知道他的野心远不止一双雪地靴啊!拖鞋运动鞋皮鞋网线卫生纸书本等等他都一一品尝。某天在他格叽格叽地咀嚼回形针时被我听见了,从他嘴里拿出来一看笑了,这家伙当是在嚼口香糖呢!算他命大没有吞进去,不然从此阴阳两相隔,缘分殆尽,也不会有此篇的下文了。为此没少被家里男人教训,他因此还报复背地里去啃人家的鞋子,心情好就啃拖鞋,心情不好就啃跑鞋。

小牙齿慢慢变长变尖,在格斗的过程中难免被划伤,因此我们两个人都去打过狂犬疫苗,尽管只是不小心被划伤了米粒大小一点点,破一点小皮而已,然而“狂犬病”无药可治的恐怖感还是迫使我们去挨了五针。

有天早上我穿毛衣,他咬着袖子不啃松口,我跟他一拉一抢的就被他的小尖牙划到了大拇指,破了一点皮,我赶紧开龙头水冲一冲,又用肥皂洗了洗。男人说保险起见还是去打针吧,我是怕他啰嗦,而且打针了有半年的免疫期,心想以后这狗牙难免可能还会伤到我,于是就去打针了。防疫站医生还建议我打血清,一千多块啊,那医生也不心疼,相当于本市最低的月工资标准了。我心想有那么夸张嘛,我就破了点不到绿豆大小的皮而已,血都没有流还打血清,打个国产的都算给你面子了。

嘀嗒也挨过四针。第一针打二联疫苗,他被扎得啊地长叫一声;第二针打四联,没有叫只流了一滴眼泪;第三针打六联,默默忍受着没有叫也没有哭;第四次是打狂犬疫苗,泰然自若了。细小肝炎脑炎犬瘟狂犬病什么的都通通被预防了!狗的疫苗是进口的,但是谁知道是不是贴牌呢!

想起小时候我和弟弟单独去打疫苗也是这么勇敢的,胳膊衣服一刷眼睛一闭就任医生拿钢针往胳膊上扎。医生每次都奖励我们糖果吃。

第二次打针时兽医没有当着我的面拆开注射器和疫苗,我说怎么能这样前一次在别家宠物医院打针都是当着我们的面拆开包装的。他辩解着说是新开的,然后又把药水重新注射进瓶子里,店老板来了之后就叫他扔掉了,重新开了瓶新的注射。期间还有个大妈跑来店里骂骂咧咧的,冷嘲热讽地说什么黑心暴利之类的,这中间必定有一段人狗冲突的故事。

男人先后打了两次疫苗,一共挨了十针!十针啊!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也就打过一两次点滴,何曾受过这等苦啊!问题是两次我都在他身上看不到伤口啊,只有一点点不明显的抓痕而已!他是那么怕死呢还是怕发病之后吓到我?!据说不是疯狗的话是没有携带狂犬病毒的是么?不打的话到底有没有那个发病概率的呢?科学界各说一词,我们只能默默等待结论统一的那一天了。

一只精力旺盛的二狗(狼)就跟我们共处一室了。

每天早晚准备吃的和水给他,替他收拾狗窝,打扫撕碎的各种零碎,穿衣服的时候抢衣服,穿裤子的时候夺裤子,酸爽的袜子总是他的最爱。经常听说有狗把丝袜吃进去然后拉不出来疼得嗷嗷叫的,嘀嗒还是一只很聪明的狗,从来不干这蠢事,他天生具有很高的辨识能力。凡是能用嘴“交流”的,他都要试一试,包括自己的便便也貌似尝过一两次,因为我有两次清理稀便便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一半。不品尝的除了刀。有一次我切肉,他馋得流口水,我就拿切完肉的刀在他面前晃:

“来舔吗,来舔吗?”

试试他会不会过来舔,然后在锋利的刀口上刺啦一下变成一条时尚恐怖的“双舌狗”,谁知道他居然不舔,还把狗嘴避开了。我非常惊讶他是怎么知道菜刀是危险物品的呢?就连人小时候也是不知道的啊,经常有些小朋友被一些利器所伤。二哈的这种天生辨识能力是从哪里感知的呢?天生的!因为狗狗没有手就只能用嘴,其实也是好可怜。

<人类最开始也是没有手的,为了更好地生存和交流才进化出了手。坐下来之后,他把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腰际,我惊得吸了一口冷气挺直了背,仿佛被点了穴位定住了,不说话也不动。他表情镇定自若。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动手”了呢,速度也太快了吧!肢体上的动作其实也是一种态势语言,比说出来的语言更加通俗易懂也更真切。当手触及到人身上,神经与神经交流感应,通过肉体传送给脑细胞,比语言通过空气传送给脑细胞更加直接和快速,少去了空气的媒介。手的末梢神经可以直接感知对方的善与恶。当某个人温柔地握着你的手揉搓把玩着,似乎是很喜欢的样子,但是手指的神经充分地感到那是虚情假意。>

相比那些啃烂手机平板拆掉家里沙发把海绵抱枕撕成碎末的“拆迁队长们”,嘀嗒还算有点保守人性意识美德的。比如他不会咬晒着的和搁在椅子上的衣服,只是爱背地里跳到床上蹦跶转圈欢叫但不会撕烂被子枕头,一个人在家,他会把床头的大公仔小熊猫安排放在门口放哨,小公仔猪头则放窝里做伴,把我的雅思兰黛瓶瓶罐罐放在门口好像是防守的炸药。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构思搬运呢?这种特工似的布置究竟是什么用意呢?他还会把他的狗骨头衔过来放人家跟前,但只是给你看看而已,不准吃也不准拿。起初我以为这是一种友好的表示,慢慢地我觉得他这是在“炫富”,只是给人家看看,警示人家要是想打这主意就会被狗咬。家里抱枕很多,就拿了一个给他睡觉,我说“这个是你的啦”!当他知道抱枕是他的之后,尽情与其动作欢欢爱爱,缝补了两次之后,最终还是魂归在他的尖牙下。一地的白云,远远望去他就像只腾云驾雾的仙狗。当他失去了之后,就常常巴望着秋千上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抱枕,我说“这个是我的,不许动啊!”他因此从来没有敢动过,沙发上的抱枕他也从来不咬,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都不属于他支配。只有掉在地上的没有人处理的东西才是属于他的。比如风吹掉在地上的钱,他就处理过好多张,还好都是零碎,大额的就一张,还被我拼起来缺了一大角拿去银行换了张新的回来。还有给他的矿泉水瓶饮料瓶,他几次就学会了咬开瓶盖,拿小舌头舔里面残留的汁液喝。这让那些总拧不开瓶盖的妹纸们情何以堪啊!

我以为把刀放在砧板上对他有震慑作用,以为他不敢动放在那里的肉,谁知道一个转身之后我发现他鬼鬼祟祟的眼神,貌似在防备我。我一看他的地毯上有一块大肥肉!!我准备把肉拿过来,他竟然三下两口一样把整块肉吞进去了!!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惭愧地趴在了毯子上回味着。见他喜欢吃肉,于是之后我们经常就喂肉块和生肉骨给他吃,之后他就不爱吃狗粮了。

起先嘀嗒是很护食的,吃饭时不让人靠近也不让人摸,吃肉时更是彰显狼族本色龇牙咧嘴眼神凶恶。我就常常轻轻摸一摸他的背毛,说“吃饭饭吃饭饭”,渐渐地他知道我不会跟他抢吃的,还常常把狗粮放在手上喂他吃训练他做各种动作,把肉提起来引他学直立行走。另一方面男人则是硬性展示他的权威,直接抓住嘀嗒的被毛怒吼教训震慑他。慢慢地他对食物就没那么敏感了,有时在他吃饭时故意把碗拿开,他也不生气,就怪怪地眼神望着等碗回。倘若是得到牛肉牛骨,他还是会像护宝贝一样龇牙一番不给拿走。

<喜欢而又珍贵的东西叫做宝贝,可遇而不可求。当他牵着我的手,我深深地感觉到这是真切的喜欢。他说“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我多么想就一直牵着这只手不放开,然而又怕付出了身心之后依然是没有结果,反而失去得更快而无法承受那种痛苦,我在想再等待一段时间,于是逃跑了。在我上车之后,他没有恋恋不舍的目送,我一坐下来就后悔了。按照剧情的发展,我应该是请司机停车然后下车回去飞奔到他怀中,然而现实中司机不到站是不会停车的。我也没有那个勇气喊,而且我们还会有下次见面的不是么?他说“觉得我们不合适”。不像我从前拒绝的那些个人,这次我觉得像弄丢了一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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