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鹦鹉小绿嘎嘎嘎地打鸣回来了,架子上还多了一只红色鹦鹉,两只鸟互相啄了一下嘴,像是在宣布新恋情“我们”。
男人摘了一些荔枝塞满了冰箱,冰箱里的食物所剩无几,几乎全是圆溜溜的荔枝。嘀嗒不知从哪里叼来三只麻灰色的野兔,放在我们面前。兔子已经断气了,身体还是温热温热的。
男人有点意外,我倒是觉得意料之中,早说了到时候食物不足,还得靠嘀嗒打猎呢。他无奈地摇了摇了头,拿着兔子走远了。我以为他是去扔掉,原来是找了条小溪把兔子剥了洗干净了,还带了条淡水鱼,也是嘀嗒下水咬到的。
之前过年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带来几条财鱼拿来做年夜饭的,就养在阳台的水桶里。谁知道嘀嗒趁人不注意把狗头伸进去咬鱼。他首先拿前脚把水桶里的水往外浇,正如热天时他自己浇冷水降温凉快一样。水浇出一大半之后,他就把狗嘴巴伸进桶子里咬鱼,硬生生地把鱼衔出来放阳台上观察了半天。我把鱼放进桶里重新打了水,以为他玩一次就不会玩了。谁知道他故技重施,又把鱼捞出来了。最后鱼终于经不起折腾,第二天早上光荣地挂了。之后嘀嗒下湖水都会锻炼一下捕鱼的技能,有几次还咬了鱼上来,仿佛一个水手。每次我都把鱼给他自己吃了。
我拿出电磁加热笔,笔跟手指头差不多粗长,内部有一片铀石,按下顶头的开关就可以启动铀石能量从笔尖导热至金属石块等物体。我找了块还算平坦的大石头按下开关点石加热。不一会整块石头就变得非常烫了,冒着水蒸气。
男人把兔子肉和鱼肉放在石头上细心烤熟了,撒了一些盐,好吃得脑洞大开,神清气爽。嘀嗒吃了半只兔子,胃口非常好,见他还想吃的样子,又给了他半只吃,他趴在荔枝树叶堆上,歪着脑袋有滋有味地啃着,肚子都吃得圆鼓鼓的。最后还剩下一只熟兔肉和鱼块放冰箱里储藏起来。
小蓝人依旧是吃荔枝汁,之后打了个嗝拉了一泡蓝色液体,把地上的土都染成了蓝色。外星人的消化速度还真是快,即吃即拉。
车子驶出荔枝林,走在开阔的芒果大道上。路两边种着一棵棵芒果树,芒果大多是青色的,有不少熟透的黄芒果掉在地上,引来很多小动物。
嘀嗒一看到那些活动的小物体,空气中传来各种野生动物的骚气,他特别兴奋,哗啦啦扒着车窗想要出去一口一个咬。鹦鹉被他制造的噪音吵得不高兴了,打扰他和红鹦鹉谈恋爱,不满地嘎嘎叫着。
男人笑着说这下大家都有伴了:他和小阿凡达一队,我和嘀嗒一队,两只鹦鹉一队。小蓝人成了他的心肝宝贝,手不离地抱着,连车都不开了,要我开。我说你就抱着吧,小心自己也染成蓝色。
中午过后,肚子有些饿了,就把车停在路边休息吃东西。嘀嗒一下车就猛地追赶那些在吃芒果的小动物。脚上也踩到许多芒果被染得黄黄的。还好他没去咬,只是赶着玩,兴许是不饿吧。男人很高兴,找了棵树飞起脚大呵几声蹬几下树身,就有一些熟芒果震落在地上。他像一只发现番薯的豪猪一样高兴地跑过去捡了几个芒果,把最大的一个拿刀划开,两边肉纵横划了几刀,一块块金黄色的果肉顿时拱起来,像一块神仙豆腐,递给我一块。他吃得不亦乐乎,香甜浓郁。又从冰箱里拿了些荔枝来吃,冰冰爽爽的很舒服。晶莹剔透的荔枝肉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颗明珠。
嘀嗒在芒果树下跑来跑去,来消化早上的兔子肉。招呼他上车的时候,拿水给他冲染黄的腿,我惊奇地发现原本雪白的四条腿竟然变成了蓝色!跟小蓝人一样的颜色!
男人说可能是因为嘀嗒之前吃了那一条蓝翔而导致感染了吧。嘀嗒浑然不知自己的脚变了色,因为他是色盲。好像也没什么异样反应。
车子继续向西南方行驶,我们琢磨着看能不能找到一家医院去检查一下小蓝人和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GPS搜索了一下,附近并没有医院。跑着跑着看到一栋两层的方形石屋,上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还开着许多白色的和紫色的牵牛花。有一条小路连着公路,屋子前面有一个青石块铺的环形车道。屋子旁边的车库里停着一辆墨绿色的皮卡,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出于好奇,我们停车准备问候一下屋子的主人,难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看到一户人家,而且离公路还算近。
我把车停在路边,按了几声喇叭,男人大喊一声“请问有人吗?”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屋门口的环形道上看着我们这边。男人招呼我下车,一起去给老人打招呼。我们慢慢地走到他们跟前,说明来由,他们便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屋内歇一歇。
屋里布置得干净简单,客厅有个黑胡桃木八仙桌,放着四把木椅子。厨房有一个大土灶,灶口不大,旁边有一个石砌的烟囱,貌似是个无烟灶,屋子里都没有什么烟灰,看来烟囱还挺管用的。屋后还有一处柴房,放着劈好的柴木枝干等。柴房旁边搭建了一个大型木花架,上面开满了白色和紫色的曼陀罗,真是太漂亮了,我不由得啧啧称奇。
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宁静。嘀嗒的扒门声吵醒了沉睡的小阿凡达,哇哇地哭着,嘀嗒也跟着起和声,喔喔地叫着,鹦鹉也不敢示弱,嘎嘎地叫着。安静的车一下子成了交响乐声源地。
男人紧张地说抱歉,拉着我准备离开。两位老人跟着一起到车前,被车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一只蓝色腿的黑白色大狗
一个蓝色皮肤的婴儿
两只鹦鹉
他们说你们这是马戏团吗?如此热闹!
男人把婴儿抱起来,把狗和鸟都放了出来。嘀嗒十分高兴,站起来准备去拥抱老人家,他们就顺势握住了狗腿子,假装握了握手。说这狗还真是热情四射。嘀嗒围着屋子前后转悠,闻来闻去。
我说我们不是马戏团,是冒险团,蓝婴儿是捡来的。于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他们说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蓝皮肤的婴儿,说他们的子女都在大城市里,也没见过这样的婴儿。还问是不是我们给小孩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而病了,还是被辐射了什么的,从而导致皮肤变色。
既然他们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我叫了几声嘀嗒,准备离开,然而没有狗儿跑来的动静。男人也叫了几声,还是不见回应。于是我们就去屋子后面找,有点担心他去追野兔还是什么的跑远了。
一边叫着嘀嗒嘀嗒一边到处寻找他的身影。我们来到屋子后面,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曼陀罗花架子下面,嘴巴里还含着一朵白色的曼陀罗。之前对他啃花啃草也是见怪不怪了,现在貌似被花麻醉了。他的肚皮一张一息的,像是在睡觉。
男人叫他几声,走过去拍了怕嘀嗒的脸,还是没有反应。估计是药性还没有散去。老人家说让狗狗睡一会,再等等看,顺便给我们看几样东西。
首先是一块射击手表,表壳外是一块方形表的样子,但是指针不会走动,里面装的是很多口钢针,只要按下表侧面的按钮,就可以发射钢针,射程可达50米。钢针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射中可以导致目标麻醉,只是对小型生物有作用,比如老鼠兔子等,因为药性不强。安装钢针时只要将表壳打开将针全部放进去就可以了。当钢针用完,用普通的缝衣针也可以。
然后是一张大弓和一些箭,可以射杀一些大型生物。据说是以前专为成吉思汗制弓的工匠后人做的。弓光滑发亮,工艺精细,像一件精湛的艺术品。同样箭头也是特殊处理过,具有麻醉作用。
另外还展示了一些其他的农猎物品,样样都是好用的精品。难怪他们能在这没什么人烟的地方生活这么久。
忽然老人家好像想起什么来,说是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在这西南一带的地底下的深洞穴里,生活着一群蓝色人种,因为长期缺氧的原因,所以皮肤就变成了蓝色。然而只是一些探险者发出来的传说,没有人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说不定这个小蓝人就是那些蓝色人种的后代。我们感到有点失望,看来这个小家伙是地球人了,不是从外星来的纳美人了?
正当我们激烈地讨论着种种可能性时,嘀嗒开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他勉强地站起来,头低垂着,眼睛还是微微眯着。
大概酝酿了一会儿,嘀嗒像狮子一样昂首一声大吼,脖子上的定位项圈顿时崩开飞出去好远。整个身体像发馒头一样发起来了,原本肩高只到我的大腿的,现在跟我差不多高了。二货狗顿时变成了一只蓝腿黑白短毛的神驹!我已经开始想象驮着我狂奔的喜悦了!
他睁着大大的蓝眼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们一眼,长长的睫毛帅得一塌糊涂,眨一眨眼就可以迷死一大片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