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结束是最好的开始。末世战争固然为全体人类带来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却也不乏有善于投机之人能够从乱流之中寻到机遇,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布勒斯家族和白氏就是当中最典型的例子,前者升了官,后者发了财。
现在,他们都认为已经到了为自己攫取更大利益的时候。
白兼礼回到长福居后径直去往自己的办公室。他没去过问那两个擅自脱离组织的人去了哪里,虽然也想凑凑热闹看看八卦,但是想想还有几百兆的企划和报表等着他的批复,也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然而在这种时间还惦记着工作的人也并非他一个人。白兼礼远远的看见盖婧正在门口等他,盖婧换上了睡裙,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着,显然是睡下后又爬起来的。
白兼礼脱下自己的西装递了过去,“最近长福居乱糟糟的,深更半夜,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好穿成这样到处跑?”
“还好吧,你看我的小火苗是橘色呢,比刚才好多了,”盖婧举着手给他看,完全没有抓到他话里的重点,不仅如此,接下来又拒绝了他的衣服,“谢谢你的衣服,不过不用了,三件事,我说完就回去。”
“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好了,我们边走边说。”
盖婧点点头,两人沿着回廊往回走,白兼礼刻意走在外侧,遮挡住盖婧的身形。
“你特意过来找我,是有收到坏消息了么?”
“称不上是坏消息。布勒斯少爷回到休息室后一直在向军校方面联络,如果他不睡觉一直联系下去,我们预设的回复最多只能再坚持三个小时,想要继续拦截他们的通信的话,就必须马上把所有人从床上挖出来加班。这件事还要你立刻做决定才行。”
“看来是我们对他打击过头了,”白兼礼若有所思,“布勒斯少爷明天早上一定会联络他的家族,这样的话……不用叫醒大家,我们拦截通讯的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再做下去只会画蛇添足,后面的收尾工作由我亲自来完成。军校的老不羞们不见棺材不掉泪,通知‘行’组的人继续清除他们的力量,我没说停就一直做下去。”
“嗯。第二件事是军校那边发来消息,说同意我们去接人,你看我们要不要趁机敲他们一笔?”
“敲上一笔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太便宜了。告诉他们,人已经接到长福居了,但是眼下的局面越来越不利,任务过程中我们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不给好处,我们就顺手干掉布勒斯少爷?”盖婧恍然大悟。
“不不,不是这样,”白兼礼忍不住扶额,盖婧是数学天才,但是在想坏主意方面还是差得远,“我们要好好留着他,这样才能让对方主动求上门。”
“噢……我明白了。”
“你的脸上写着你不明白……”
好吧,她承认还没有完全明白,但是打她记事起还从未有人当面质疑过她的理解能力,白兼礼是第一个,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好烦!我都说了我明白了!”
白兼礼见势头不对立刻改口,“好了好了,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继续。”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亲手处理的信息大多是不能让布勒斯少爷知道的,我想,把他打发给别人带会比较好?”
“小布勒斯啊,还是你带吧,如果他知道了不该知道东西,直接抓起来洗脑就好了。”
“洗脑?我们没有专业干这个的人,随便洗不会洗出问题么?”
“我又不是专业人员,怎么知道会不会出问题?”白兼礼甩锅甩得理直气壮,“如果洗出问题就说是工伤吧,当年他们也是这么对待齐昂的,这算是礼尚往来。”
“那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跟着我啊?”
“啊,这个嘛,是秘密……你听我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可惜盖婧不吃这套,“秘你个头啦,快说!”
“无可奉告!”白兼礼心一横,“抵死不从”。
这是一道典型的“旁观者清”式的问题,谁问这个问题他都能痛痛快快地告诉对方,唯独对盖婧不能说。道理很简单,试问让普通人和天才一起去做天才所擅长的事会产生怎样的局面?如果这个普通人还一向自视甚高呢?不懂得残忍的人最是残忍,盖婧会从精神上彻底击垮梅本·布勒斯,布勒斯少爷那无数人小心翼翼维护了十几年的自信将会在旦夕之间烟消云散,从此过上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的灰暗人生。而这一切,都是盖婧的无心之为,这对盖婧本人来讲,总不免有几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味在里面,所以白兼礼现在只能努力想办法蒙混过关,把令人无奈的真相留给当事人自己去慢慢体悟。
盖婧看硬得不行干脆改来软的,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礼哥哥~你告诉我嘛,我知道你最最最最好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白兼礼明知道盖婧是在用“美人计”,还是被一声“礼哥哥”叫得发酥,绷着脸后退了一步,“撒……撒娇也不管用!”
他并不是天性风流的人,问题在于以他的条件,自然而然会吸引到大把漂亮女孩去主动接近他。更加不巧的是,他同时还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者,会赚钱,更会享受,本着“以人为本”的精神,他在正常的生理需求方面从不压抑自己,也是因为平时缺乏“练习”,所以在面对某类诱惑的时候,抵抗力也就格外不够用。
而盖婧是个聪明女孩,虽然和白兼礼的交集不多,但是也能看出他为人八面玲珑,与人来往时嬉笑怒骂皆被能收放自如,凭他的油滑断然不会轻易暴露出本心的,能让他正色以对,就足以证明是真的被抓到了罩门。更何况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就是一把撩人的好手,亚萨再小心也免不了被撞破几次,耳濡目染之下,总也能分辨得出什么模样是镇定,什么模样是强作镇定。
她跟进一步,直接伸手去挑白兼礼的下颌——这一招是从哥哥那里偷学来的,既然哥哥用的时候无往不利,那么自己使出来的效果应该也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