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花梦瑶就赶到了绕香阁,步霏语还在熟睡着,她没敢打搅,轻手轻脚地准备好早点,等着步霏语醒来。
许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步霏语伸了个懒腰,就醒了,转头看见花梦瑶站在饭桌前忙碌,不由一笑,“梦瑶,你弄了什么好吃的,真香啊!”
“是主子最喜欢红枣银耳粥,熬了好久呢,主子脸色不好,得好好补补!”花梦瑶笑着走上前,扶着步霏语走到梳妆台,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才用勺子舀了一碗递给她。
步霏语似乎胃口特别好,整整吃了一大碗,还贪得无厌地说道,“这粥真好喝,梦瑶,以后你天天熬给我喝吧!”
“当然可以啊。”花梦瑶点头。
吃完早点,没过一会儿,步霏语又开始犯困了,连连打呵欠,最后经不住睡意,只好上床歇息。
就这样,步霏语每日都窝在绕香阁,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安逸生活,花梦瑶虽然有些奇怪步霏语突然改变的作息习惯,但好在步霏语的面色一天天红润起来,也就随她去了。
休养了数日,步霏语发现保胎丸已经不多了,得回去再向血影要一些,所以一大早便吩咐花梦瑶收拾行李,回千影阁。
两人换了一身男装,走在帝都街头,发现街上突然多出了许多官兵,在挨家挨户地搜查,嘴上嚷嚷着捉拿朝廷钦犯。
两人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城门口站了一排的官兵,手里拿着一张画像,盘查着来往的人,各个神色严肃。
而等着出城的人也在城门口排了长长的一条队伍,步霏语随便找了一个长衫男子询问道,“这位兄台,朝廷在抓什么人啊?”
那长衫男子许是排了太久的队伍,性子也有些不耐烦,“喏,那边都贴着告示,自个儿瞧去!”
步霏语转头看去,城墙那边果然站了不少的人,对着墙上的一张告示议论纷纷。
步霏语带着花梦瑶走过去,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只是瞥了一眼,不由一惊,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她本人,步霏语慌忙把头低下来,还好她现在是一身男子打扮,与画像上有些出入,不仔细看是认不出来的。
“哎哎哎!你们一个个都看仔细了,太子爷说了,谁要是窝藏朝廷钦犯,定斩不赦!”一个官兵站在告示旁,厉声警告,“这女子入宫行刺楠皇,从今日起,帝都全程戒严,所有人都必须持有朝中一品大员的令牌或是手令方可出城!”
人群中,一布衣老者一个劲地摇头,唉声叹气道,“这不是为难咱老百姓嘛!朝中一品大员的手令哪是那么容易弄到的啊!”
“就是啊!”身旁的年轻男子随声附和,“这明摆着是给那些贵族子弟,达官显贵的人开后门嘛!”
“主子,这下怎么办啊?”花梦瑶小声问道。
步霏语抬头,往城楼上看去,上面有近百名弓箭手严阵以待,而周围几乎每隔十步就有一个官兵在查哨,她本人的画像更是贴满了全城。
如果继续待在绕香阁,只怕会让绕香阁受到牵连,可要是强行闯出去,以前的她或许可以轻易办到,可如今……
步霏语低头,轻轻抚上小腹,她不想用孩子去冒险。
步霏语想了想,如今也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冒太大的风险,她舒眉笑了笑,“不就是个令牌嘛,今晚就去弄一个,再易了容貌,还怕出不去吗?”
夜,挟着微爽的风,吹过空荡荡的大街,因为全城戒严,街道两旁的商铺都早早的关门歇业,街上连一个闲逛的人都没有,除了偶尔一两声犬吠,便再无其它的动静。
段府书房。
楚凌烟负手站在窗前,微仰着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一袭紫色长袍在烛光的晕染下,似流水无痕,华光潋滟。
“你们都退下吧,不必守着了。”段锦风对门口的人吩咐了几句,转身快步踏入书房,一袭白色云锦,清新雅致,“东西已经拿到了。”
“辛苦了。”楚凌烟走上前,接过段锦风手中的黄色锦帕,平铺在书桌上,目光扫过上面的几行字,最后落在一个红色印鉴上,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冷峻。
“丢了这玩意儿,太子恐怕要急得跳脚了。”段锦风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抿了一口茶水又说道,“你交待南斗办的事,他已经办妥了,替太子卖命的那几个门派都弃暗投明,不仅遣散了人手,还将囤积的金银珠宝乖乖奉上,另外,与太子结党营私的官员,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久轩和长丰也已经将它们全部弄到,如今太子身边还剩下楠皇的人,下一步,你预备怎么做?”
楚凌烟收起桌上的黄色锦帕,似笑非笑道,“我准备送楠皇一份大礼,等他火烧后院的时候,就再没有闲情去管他侄儿的破事了。”
“听说你派祺星秘密去了辰国,你该不会是想……?”段锦风隐约猜到,却不点破,只是担忧道,“祺星他能说服辰皇吗?”
楚凌烟莞尔一笑,丝毫不担心,只是轻描淡写道,“我替辰皇出谋划策,打下几座楠国城池送他,他何乐而不为?“
此时,屋外隐约传来细微的动静,夹着女子低低的说话声。
“主子,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好像做贼啊。”花梦瑶小声嘀咕。
“难道你要大摇大摆地进来吗?”步霏语一脸无语,小声解释,“你家主子我,现在可是朝廷钦犯,让人看见了,会连累人家的。”
认出了这声音,段锦风微微蹙眉,奇怪地看向楚凌烟,似乎在问,“怎么会是她?”
楚凌烟也觉得奇怪,却笑而不答,只是转动书柜上的机关,打开一间密室,示意段锦风和他一起进去,两人透过暗格不动声色地查看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