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孤儿院来了几个穿土色制服的人,看样子有些像二战时期的德国军人,可他们却是黄种人样貌。为首是一个带咖啡色小眼镜,短发,一只手戴着巨大夸张黑色手套的中年男人。
女孩儿在园子里看到了他们走进院门那幕。
中年男子叫来院长。用没戴手套的手,从外套衣兜里掏出证件,摆院长眼前停顿两秒。院长就变得狗一般,点头哈腰的。
随后院长一脸凝重的跟中年人说了几句什么,便带着中年人朝小女孩儿的方向走来。
“你就是李冰蓝?”中年男人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问道。
“恩!”李冰蓝点点下巴。
“你爷爷是李力星?”
“恩!”李冰蓝又点点下巴。
“那我们就带他走了。”中年男人对着院长的说话依然毫无色彩。
“是是是、、、长官!”院长的动作如同一只哈巴狗。
对于李冰蓝来说,那夜过后就已经没有了家,走到哪里都是一样,根本没有谁会真正的关心自己。连孤儿院的阿姨也只是有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做做样子。平时都是聚到一起打打麻将,聊聊黄段子,要知道这女人的黄段子一旦说起来可比男人之间厉害得多。
“我去拿衣服。”李冰蓝知道这些人要带自己走,倒也是无所谓。
“不用了!”中年男人对李冰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李冰蓝便觉得这人说话是这样。因为在她印象里几乎所有成年男人说话都这样,例如某些阿姨在园子里跟叔叔亲热,被自己撞见,就会遭到叔叔的冷言冷语,那种语气比起这人的语气可要刻薄得多。
李冰蓝被净身带上军车,院长望着李冰蓝与几位军人的背影,一脸冷汗。
上车后的李冰蓝被迫戴上眼罩,双手也被反背背后用手铐铐上。
汽车颠颠簸簸,一旁的人偶尔会递给李冰蓝干粮跟水。
一天也或着两天之后,他们换成步行,李冰蓝被夹在两个人中间。
步行不多久身旁的两人停住脚步。
“这是第107个!”身旁有一个人语气中带着军人气场。李冰蓝能感觉到他的身前一定有什么人。
“咦,啊定!怎么你亲自带队?”果然,他的身前有人说话,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女人。
这个时候李冰蓝身后传来把自己从孤儿院接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个孩子有点特殊、、、你先处理好她,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噢!”
女人应声之后,李冰蓝感觉到一直抓住自己胳膊的两人松开手朝自己身后或许是刚才走来的方位走去。
脚步一阵杂乱响动后,李冰蓝听到自己身前地面缓慢发出高跟鞋与地面接触时的嘚嘚声。
可就在身前女人走到自己身旁的一刻,她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胳膊。接着一记刺痛从胳膊上部传来,李冰蓝知道那女人一定用细针扎入了自己的胳膊。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有液体急速渗入胳膊里的机理中。
几秒之后,针头抽出。
女人快步走回先前位置好像放下什么东西,又迅速返回李冰蓝身旁。把李冰蓝的身体微微推动让她正对李冰蓝身后。然后解开李冰蓝背后手铐。
然而就是在这简短时间里,李冰蓝觉得脑袋开始出现眩晕感,仿佛被什么敲击了一般。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像是即将垮塌一般。
女人一把搂住李冰蓝摇摇欲坠的身体,扯去她面部戴的眼罩。这一刻,李冰蓝的双眼眼皮已经近乎黏在一起,无比乏力。
可是也就是女人扯掉李冰蓝眼罩这一刻,李冰蓝顿时倍感震惊。虽然眼皮近乎黏在一起,可迷离的眼睛缝隙中所出现的景象使她很是骇然。
这是一个巨型空间,她不确定是山洞,还是其它什么地方。
脑袋顶上没有自然光线的射入,也没有灯光。唯一有的光线来至眼前几十上百个,横竖排列有序,高2米开来,直径1米左右装有淡黄色透明液体的巨大圆柱体玻璃罐子。
使得李冰蓝惊恐的是每一个罐子里都有着一具赤,裸裸的孩童尸体,活像一根根泡在玻璃罐子里的人参。他们跟在母体里的婴儿保持着同样姿势。双手紧抱住双膝,微卷着身体,悬乎在淡黄色液体中。每一个的脸上都戴着橡胶面罩,好几根不同直径或透明或不透明的管子,从巨大玻璃罐子顶部中心垂下,连接到面罩上。偶尔会有少许气泡从橡胶面罩里跑出,逃串到液面。
女人用一只手翻看李冰蓝的眼皮,略带疑惑的说:“这孩子抗药性还挺强!”
李冰蓝凝神汇聚目光想要看清正观看自己眼白的女人。可这样的举动只是徒劳,双目里的情景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万花筒里的世界。她根本看不清女人的样貌,只有一团黑影。眼角视线中的罐子也越来越多,多得拧成一团,随后整个世界都变得五彩斑斓。
李冰蓝微微一笑,五彩斑斓便瞬间转换为一片漆黑。
醒来时李冰蓝发现自己正躺着,眼睛望着的是一片自己不认识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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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旁边偏偏脑袋,发现爷爷的药书在枕头边。于是立马坐起身子,收好书。
静静环顾四周,除了自己躺着的白床,跟床边的一张小桌,40平米的屋子空空荡荡。
有气无力的太阳光从长宽四、五米的玻璃窗爬进来。
当一切都显得无比安宁的时候,李冰蓝一阵不详感一涌而上。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掌却发现比自己记忆中的手掌大上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心中无比疑惑。眼框里瞳孔睁得老大。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李冰蓝醒来,屋子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位身穿白大褂像极医生的女人。
不过,李冰蓝并不相信她是医生。她清清楚楚记得被泡在罐子里的那些孩童。她谨慎的盯着那个白大褂女人走近。
“醒啦?”然而女人走到穿边,却露出和蔼笑容。
她拿着一份文件夹板,上面夹着几张纸。夹板角还掉着一只中性笔。
“感觉怎么样?”
李冰蓝一时间很不适应,虽然听到女人的问话,可完全不懂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感觉自己脑袋中空洞洞的。
“那我给你做个检查吧!”
女人见李冰蓝没反应,把夹板放到一旁小桌上,自顾自般配起李冰蓝来。
她掰开李冰蓝的嘴瞧了瞧,又掰开眼皮瞧了瞧。淡淡说道:“很不错!”然后又拿起小桌上的夹板,用中性笔在纸张上边写边说:“你很健康,明天就可以参加训练了。”
“健康,训练!”李冰蓝的脑袋到此刻才开始运行起来,呆呆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女人淡淡的神色突然一转笑道:“噢,你生病了。”
“生病?”
“没错,司令救了你!”
李冰蓝努力回忆着什么:“司令、、、”
“别多想了。”女医生整理整理床铺,拿起夹板转身:“你不过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李冰蓝摸摸怀里的书,淡淡自言:“那我醒了吗!”
“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女医生向着房门走去。
很快房门被他反手拉上。整个房间瞬间剩下寂静,望着窗外一片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