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就已经到了下一个村庄,大概是经历了一个个坟墓之后,才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片状的房屋。虽不想在此久候,但天色已晚,便只好在海边的一个店住下。此刻,正直月光明亮。
“客官,晚上有官兵来到处转悠,因此千万别出门啊。”在廖刿付了钱以后,掌柜说道。
廖刿心想自己才是个孩子,用不着去征兵,便不在意的问道:“请问掌柜的,这里距离东瀛还有多远?”
“过了这个村庄,渡过河就到了。”
“谢谢啊。”廖刿顿时喜笑颜开,心想马上就可以学剑了。于是背起了雪走剑便随小二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关门前,小二也强调了一下:“客官,大被蒙过头,一夜就过去了,千万别出门,会被官兵抓到的。”
廖刿听后,便问道:“为什么你和掌柜的都要强调一遍?有什么关系吗?”这时却注意到那个小二断了一条腿。
“没……没什么。客官请注意休息,小的一会儿送吃的过来。”
待小二将门关上,廖刿便更加好奇了。傍晚,便绕着这个村子转了一圈之后,这才发觉这个村子几乎没有几个青年壮士,就连那个掌柜的也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而那个小二呢,也许是为了逃役,才将自己的单腿弄断。
四周渐渐地变得凄凉,街上也就没有人敢走来走去。
“小二!小二!”
“客官别喊那么大声……”
小二刚进门,只见廖刿指着窗外人群密集的地方,问道:“那里,是不是有人在打架?”
小二有些急了,但又不好直接骂廖刿,砸了自己店里的招牌,便冷冷地说道:“要是不想被砍死或者抓去当兵,就别知道那么多了。”
“为什么?”廖刿又问道。
小二没有理睬,走了出去,关上房门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个孩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廖刿注意到那个剑客被打昏了,心里一急,便开窗而出,从两层高的楼一跃而下,直冲到那个昏过去的人面前,试了试他的气息,才发觉他已经死去。
“嘿!为什么要杀人啊!”廖刿愤怒的向着那“杀人”的人吼道。缺听周围的村民劝道:“那孩子……别这样看着她,她是薛府的人啊……”
“那又怎么样!”廖刿拔出了雪走剑,怒道,“我看不起随意杀人的人。”
那人笑了下,便将长帽翻开,露出了自己的长发,乌黑浓密,双目炯炯有神,四周已是漆黑一片。不过仍然可以看出,那是个女孩,而且长相十分不一般。霸气侧漏之外,刚才“死的”这个人,大概也是败在了这个少女的美颜之下。
但廖刿对这个少女,却没有一丝的心动,又问道:“喂!我在问你话!”
那少女见廖刿根本没有什么好态度,便对身旁两人说道:“抓住他。”
廖刿这才发现,这个“薛府的”人身旁有两个“侍卫”,身材高大,似乎是武林中的高手。那两个人朝着自己靠近,廖刿却紧抓着剑,朝着那两个人甩来甩去,却没有一丁点剑术。
那少女对这个男孩有些心软,似乎不太想让他也去充兵,而且走了那么多村子,也没有几个人不是臣服在她的权力之下的,除了这个男孩,却什么都不怕。
“黑豹兄弟,住手。”那少女命令道。
一旁的村民有些惊讶于这对兄弟的名声,便都悄悄散去。
“报上名来,本少女不杀无名之徒。”那女孩走到了黑豹兄弟前面,问廖刿道。
“廖刿,以后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廖刿假笑道。
“我不用报上名来,因为你就快要倒在我的剑下了,在我面前也敢自称剑客?”说罢,少女便拔出来了剑鞘中的剑,只听一道细长的玄音,便令人心生惧意。
廖刿见她要和自己比试,便做好了决斗的动作,见到她对黑豹兄弟说道:“不许插手。”
廖刿冷笑了一下,便朝着那少女冲了过去,少女见状,持剑一顶,剑互相撞在了一起,令廖刿顿时感到了一股冲劲,是来自这把剑。
少女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心中叹道:“原来还是把握不好香魂剑……”
少女稍一出力,一个剑招弹去,廖刿便被震退了几步,少女笑了一下,对黑豹两人说道:“你们先去办事,一会儿来找我。”
“明白。”话音刚落,那两人便离开了。
廖刿余怒未消,又杀了过来,不断地砍击,心想得给她一点儿教训。不过那少女的剑似乎很重,举起来没多久便要落在地上缓一会儿。
两人一直在对抗着,少女虽招式更胜一筹,可她不愿伤人,此刻力量不足,却被廖刿一股冲劲震飞了出去。
“怎么可能……他哪来这么大的力量……”少女慢慢的站了起来,心想,“果然低估了他,若不是十岁,冲击的力度可不止与此。”
廖刿在远处,笑道:“该给你的狂傲一点儿教训了吧?”
此刻,月亮越来越大了。
这时,一旁的女人喊到:“快跑啊!浪潮来了!”
若不是村民的声音,还看不见如此大的巨浪。浪高十丈,接到消息的村民都朝着高处避难而去。
等到少女反应过来,浪潮已经拍到了她的身上,将她卷入海里,廖刿也被卷了进去,在海上游着。又听高坡小二劝道:“快跑啊!”
那少女并不会游泳,廖刿发觉以后,并没有多想,一头钻入海中,拼命地游着,海浪帮着廖刿向前冲,廖刿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女孩,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女孩紧闭着嘴巴,一把抱住廖刿,丝毫没有松手。廖刿感到海浪开始回流,便拔出雪走一把插在地下,定住,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抓住那少女的腰。不过廖刿力量不足,抓剑的那只手松了开。
廖刿没了力气,但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那个少女。
“这是什么感觉……”廖刿已经睁不开眼了,只得凭着大脑想象。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少女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岸上,身旁坐着黑板兄弟。廖刿却仍然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郡主,您的剑。”黑豹兄弟将“玄铁香魂”呈上递给她。
“他的剑呢?”
“这把剑也是好剑啊,名曰‘雪走’话说早已失传,竟然在他的手上。只不过,剑似乎不像……”
廖刿醒来时,甩了甩头发,又见那少女没什么事,便笑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少女想起了刚才被海浪冲走时,自己紧紧抱住的人是他,脸色一红。又取下了雪走,递给了廖刿,说道:“你的剑……”
“哈哈,剑没事,你也没事,真是太好了。”廖刿又笑道。
“刚才……谢谢。”
听她的语气,似乎不像一个坏人,便问道:“你还是没说为什么杀人啊。”说着才意识到自己无法动弹,又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穴道被封住了,为了帮你弄出你体内的污秽、海水。血脉平息后,自然能动。”少女说道,“我并没有杀人,那个人只是被我封住了穴道,看起来确实像个死人。”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是我爹的命令,把他带回去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廖刿也不好追问,拿起自己的东西,问道:“你是好人,初次见面,兵戎相见,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薛盈儿。”
“我叫廖刿,可别怪我太莽撞了啊。我也就是爱打抱不平。”
“我知道……”
刚准备告别,廖刿握紧了雪走剑,大脑却猛地一晕,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之际,盈儿担心道:“廖刿?”
黑板兄弟将廖刿送回了客栈,盈儿问黑板兄弟:“他怎么了?”
“气血挺顺,但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体内乱窜,平常人不容易发觉,与郡主一样,叫做香魂怒气,也叫作帝王怒气。他仅仅是个普通人罢了,怎么会……”黑豹老大替廖刿把脉,却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
“别在这里留的时间太久,大战在即,扩展兵源,与将领数目,把刚才那个剑客带回去吧,这个廖刿……我不想让他出现在战场。”盈儿叹道,说着便将香囊玉佩放在廖刿的手中。
“郡主……这是……”
“求你们别告诉别人,好吗?”
“好。”
“走吧……以后凭着这个香囊玉佩,兴许我还可以认出他。”盈儿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廖刿,总觉得他比普通人更潇洒。
“人呢?”廖刿醒后,环顾了四周,头虽然挺痛,却挺精神的。现在已是第二天早上,廖刿叫来了小二,问道:“到底为什么晚上不能出去啊?”
小二昨晚亲眼目睹了廖刿的厉害,现在便对他敬重有加,并不把他当做一个孩子,便将实情告诉他:“这边经常有东瀛剑士夜晚经过,听说马上要去打仗了,起义军与官府有矛盾,所以平常百姓也不放过,全拉去充兵了。我自断一条腿,才免去了‘酷刑’……”
“大战?规模很大吧?”廖刿有些兴奋。
“对啊,大概有几千几万也不知道。”
“顺便问一下,你知道东瀛什么位置可以学剑吗?”
“我常年留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坐船半日便可以到达东瀛。”
待小二出了门,廖刿才意识到手中紧紧抓着一个香囊玉佩,那是薛盈儿的。
“船夫,去东瀛!”
“好嘞!”
“船家经常在这片海上游来游去吗?”廖刿闲来问道。
“是啊,都快十年了。”
“那你一定知道哪里可以学剑了?”
“那里有一家大的剑馆,叫做‘剑铭’武馆,话说是天下第一大剑豪启创的。现在已经是第七代传人了,以前也有过几个分家,全被兼并了。这家貌似不会收普通的弟子,所以你要是想去,一定想清楚,平均一百多个人只有一个人会被收入。正是由于要求严格,失败之人便会由此堕落。因此很少有人敢去。”
“剑豪……”廖刿在心中想着这个名声似乎更加响亮。他又看了看雪走剑,还是决定了义无反顾。
海面平静如初,一点也没有昨晚浪来到的时候那般汹涌。
“据说这条河是天下第一剑豪守卫东瀛时,与中原将士决斗的时候染红的,当时,整条河流都被血液染红,不像现在这般清澈。但赤河的名字也被人留念。”
终于到了东瀛,付了船费,廖刿收拾好东西便朝着剑铭武馆走去。他想——成为天下第一,才能保护好身边重要的人。